正文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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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裏迢迢,風塵仆仆,緊趕慢趕,終於在一個月後到達京都,湮念尚未回府就想進宮卻被夜暉攔住,讓他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進宮麵聖。湮念也確實是累了,尤其是全身酸痛得跟散了架一樣,他就算是鐵打的也受不了了,便依了夜暉之言回府歇息。
第二日,湮念在夜暉的陪同下趕在早朝時進宮,站在欽鑾殿外等候傳召。
等沒多久,就聽到一聲尖細的嗓音傳來,“陛下有旨,宣兩位將軍晉見。”
湮念迫不及待地抬腿就走,顧不得身體的不適,他現在隻想見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麼難不倒他的。
湮念緩步邁上玉階(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財力,用漢白玉雕砌而成,總共有八十一級台階,台階中間是石雕,雕的是一條騰雲駕霧、栩栩如生的龍,雙目炯炯有神,好似在傲視蒼穹,俯撖人間般,兩側是每日早朝時朝臣登上欽鑾殿的必經之路),每上一級台階,他都會停頓一會兒,接著再上一級,身形有些不穩,步伐沉重。
湮念額頭冷汗直冒,緊咬著下唇,雙手攥著衣襟下擺,吃力地步上台階。
湮念的痛苦夜暉看在眼裏,疼在心裏,若不是他固執地堅持要自己走的話,夜暉又豈會任由他受苦呢?所以,夜暉隻能緊隨其後,小心翼翼地護著他,深怕他一時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湮念頓感頭暈目眩,身體愈發難受,腳步踉蹌,差點跌倒,幸好被夜暉眼疾手快攙扶住。
“湮念,沒事吧。”夜暉一臉後怕地問道。
湮念回頭對夜暉抿嘴一笑,安慰道,“我沒事,別擔心。”
“我扶你走吧,你的身體快撐不住了,我不放心。”夜暉憂心道。
“不行,這是欽鑾殿,若被看見,一定會落人話柄。”湮念更不想讓那個人看到他脆弱不堪的一麵,他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麵展現在那人麵前,最後的眷戀能否換來那人的一絲掛念呢?
夜暉也知道多說無益,待湮念站穩後便收回雙手。
這八十一級台階走得很艱辛,很漫長,終於,在夜暉提心吊膽的保護下走完了。真不容易啊!夜暉這才鬆了口氣。
兩人並肩步入欽鑾殿,在滿朝的文武百官注視的目光中行至金階前,同時下跪,“末將湮念/夜暉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碧輝煌的欽鑾殿中,端坐於金階高台龍椅之上的人,俯視著單膝跪地的兩人,目光深邃,高深莫測,“兩位愛卿免禮,平身吧。”平淡地說道,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謝陛下。”湮念和夜暉站起身。
“兩位愛卿大敗敵軍,功不可沒,隻是因何緣由,遲遲不歸呢?”明皓似笑非笑地問道。
湮念上前一步,拱手道,“請陛下恕罪,隻因末將受傷昏迷,所以,夜將軍為了照料我不得已才讓三軍先行回朝複命。”
“原來如此……”明皓點點頭,繼而問道,“那愛卿的傷可痊愈了?”
“多謝陛下關心,臣已無大礙。”雖然知道他隻是隨口問問,但湮念還是感到欣慰,起碼能換回他客套性的關心也值了。
“那就好。”明皓微眯著眼,略帶一絲危險氣息。
夜暉一言不發,他在竭力忍耐著,盡量使自己冷靜下來,就是這個混蛋害慘了湮念,都是因為他,夜暉很不得現在就殺了他,可是……不行,不能衝動行事,他得忍著,為了湮念,他必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