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 清水與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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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西索斯愛上水中倒影,沉水睡去,了遂心願。倘若隻是鏡中倒影,是否隻會換得頭破血流,大夢方醒?
EQ遲鈍的動物,對於情愛之類的感覺總是莫名無視。正如現在,盯著手中寫著“喜歡你,子昂。”的紙條,我卻在考慮這家夥的字寫的空有其形,而無神韻,硬筆肯定沒練過幾天。盡量不去理會這三個字的含義,發一會兒小呆。書底下是那本小冊子,手抄本詞話。娟秀的字體,精致纖細。
“喲,情書?”三姐探過頭來,低低興奮道。
“不是。”幹淨利落否定,將紙條撇到一邊,我翻開課本開始看書。
三姐撿起紙條,吃吃笑著:“這還不算?”
“自己寫著玩的。”這種事情少上身的好。
“明明不是你的筆跡,從實招來,誰的?”三姐索性湊到旁邊,咬耳問道。
“左手寫的,練右腦。”反射性躲開近距離接觸,微微打了寒噤。
“…理由真是多啊,”三姐悻悻縮回腦袋,感慨道:“你不是喜歡有才的麼?文學社社長呢,難道不心動?”
“繡花枕頭。”想想他油光可鑒的大背頭,就已經夠了。喜歡?可笑。
“你這個女人可真難降服啊。”三姐徹底無語,而後又神秘兮兮道:“還是說——”
“嗯?”應了一聲,隱隱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還是說你不喜歡男的?”三姐瞪大眼睛,緊緊盯著我。
敲了她一記爆栗,我好笑問她:“男人是泥巴做的,女人是水做的,你喜歡哪個?”
“當然是水了,泥巴多髒~誒?好像不對啊…”三姐捂著腦袋,眉毛皺成一團。
“因為大家都喜歡和稀泥。”鈴聲響起,我站起身來,將紙條扔進垃圾箱裏。
“你不會真是——”三姐眼中有些驚慌。
“放心,我的詞典裏還沒放這個詞。”惡趣味拍拍她縮起來的肩膀,我嘴角挑起,心裏暗爽。
“……你就不能正常點兒?”三姐忍不住惡語相向。
“我很正常,就是有點小潔癖。”拈起她桌麵的一點紙屑,我聳聳肩,接著說道:“忍不了泥巴。”
“在沒有遇到之前,對方是男是女,同樣未知。”看著三姐愣住的表情,我忍不住笑道:“我的三姐啊,未來的事情,誰能預知?”
好半天,我才聽到她嘟囔了一句:“那也是事在人為麼…”
事在人為?違背天性的事情,也要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