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第三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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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三個人)
“走吧!快點……我們馬上出發去桐陵城!”仇管閑雀躍地坐上馬車,興奮不已。
“回去!”
“為什麼?我才不要呢,回去二爹會打死我的,而且你難道不想慶祝一下我們完成的第一筆生意嗎?”仇管閑嘟著嘴巴,死死拉住馬車的木門,說什麼也不肯下車。
真是想不明白,雇主都死了,好不容易“騙”來的錢也全數捐了出去,這算哪門子的完成生意呢?
“殤殤,你可別忘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怎麼可以忤逆我的決定呢!”仇管閑是吃了稱砣鐵了心,“死也不回去!”(這話反過來說大概就是,隻要管管童鞋不死,就會回去啦,@-@!可憐的殤殤。)
回想起自己的慘痛經曆,那分明是被仇管閑折磨的快死,然後好不容易活了回來的事情,怎麼到他嘴裏竟成了他救了自己一命呢?明白跟他講理就是白搭,玉辰殤隻好妥協。
“我要去煙雨樓聽曲……”
兩人風塵仆仆,一路驅車來到了桐陵城內的煙雨樓,剛一下車,仇管閑就如同脫韁的野馬朝煙雨樓奔了過去,誰知腳還不曾踏上台階,就聽見“嗖——叭!”的一聲巨響,從二樓窗戶上掉下一個七尺男兒來。
並沒有看到想象中,血濺當場的情景,隻見從煙雨樓裏衝出一名美豔女子,這女子雙目冒火,此刻正手持白玉朱釵,怒氣衝衝地追著剛掉下來到男子,口口聲聲要他不得好死。
仇管閑暗自咽了一下口水,兩眼放光。雖見過不少美人,但這般火辣的美人確實沒見過。細細觀察,這女子膚如凝脂,臉如倒放的鵝蛋,星目彎眉,朱罌薄唇,身材略微有些高挑,一身淡紫霞衣隨風靈動,好不美麗。
“哇!”仇管閑跳著腳叫到,異常興奮。
立即跑到方才掉下來的男子身邊用手戳了戳他的臉,一臉奸笑。
哪知這男子突然跳起,衝仇管閑列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一個反手將仇管閑推到了女子麵前,搖晃著手中的九節骨扇,語調輕挑,“小娘子,別生氣嘛,不就是摸了一下你的屁股,有必要發這麼大的火嗎?”
此時煙雨樓門口擠滿的看客哄堂笑了起來。
誰不知道這手持玉釵的人正是桐陵城——煙雨樓的王牌歌姬宋雨宴,雖說樣貌頗好,但性格孤僻冷傲,從不與人多做接觸。平日裏多說一句話都不肯,今日倒好,竟追起男人來了。
“你……不要臉……!”方才被人一笑,羞得滿臉通紅,手裏的玉釵發出咯咯的聲響。
“別生氣嘛,我現在就把他交給你!”仇管閑一把拉出身後的男子,拚命一甩,卻見男子紋絲不動,正著急時,忽見一道白光在自己麵前閃過,身子往後一躲竟失了平衡,晃悠了起來。
還沒有等自己明白過來,身子已經跟著那名男子飛速奔跑起來,淚眼望著身後的玉辰殤和漂亮姑娘,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小,一個拐彎消失不見。
玉辰殤出神地看著眼前的宋雨宴,等反應過來才發現仇管閑已經被人拉走,心裏忽然有種很複雜的感情,一方麵慶幸這塊萬年牛皮糖終於被別人領走了;一方麵,又開始擔心起他的安危。
無奈的甩了甩腦袋,運氣追了上去。
沒幾步就在一條巷子裏找了仇管閑,隻是眼前的情景讓玉辰殤有種殺人的衝動,後悔不該追過來的。
仇管閑半開的衣裳,加上淩亂的頭發,此刻正窩在男子的懷中作害羞狀,“死東西,你要對人家負責!”
“明明是你自己粘上來的,叫我如何負責!”
“是嗎?”仇管閑半眯著眼睛,冷冷地看著男子,雖說帶著麵紗,但依舊可以感覺到他不悅的神情。
“哈!別擔心啦,我又不是小女子,隻要你給我好吃的、好住的就行。”仇管閑古怪地笑起來。
“這個沒問題……”
“咦?殤殤你來了……”仇管閑“嗖”的一聲從男子懷裏彈了起來,飛快地衝玉辰殤跑了過來,笑的無限燦爛,“殤殤,我們今晚有地方住了,不用花錢的哦!”
滿臉黑線,轉身欲走,卻被身後的東西死粘著不放,心裏暗罵自己沒有出息,居然會擔心這種人的安危,自己早就應該想到,與其擔心他還不如擔心那個帶他走的。
仇管閑下巴磕在桌子上,左右的搖晃著腦袋,暗自對比著眼前兩個人,笑的格外奸詐。
拉走自己的家夥名叫蕭陵,其實他長的相當養眼,與同為美男的玉辰殤不同,他屬於英氣十足外加一點邪氣入侵的感覺,往人堆裏一放,絕對會引起事故的禍害型帥哥。隻是他為人輕挑,放浪不拘,這一點讓仇管閑甚是厭惡。
與花滿樓一起長大的仇管閑在心裏早就給帥哥下了一個死死地定義,隻有那種品貌雙修的上等品才配叫帥哥,像蕭陵這種就叫半成品,換言之就是次品。
“我說殤殤,我們什麼時候再去煙雨樓啊?”心裏還惦記著昨天見到的宋雨宴,真是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麼漂亮的女人,自己從小在蘭鳳樓長大的,什麼女人沒有見過,但惟獨像宋雨宴這樣特別、脫俗的女子真是沒有遇見過,怎麼想心裏都覺得癢癢。
“馬上!”
“什麼?”仇管閑立刻來了精神,緊張地伸手在玉辰殤頭上探了又探,“你發燒了吧,平常這種時候,你不是都會一臉臭屁樣地說‘不去’的嗎?”
用力拍開仇管閑放在自己額頭上的爪子,冷冷說道,“去不去?”
“去!”蕭陵和仇管閑異口同聲地應道,興奮地站了起來。
三人離開客棧,再次來到了煙雨樓。
作為專業的小兒,有一雙賊亮賊亮的眼睛是必須的,在百來號人裏,馬上就發現了有錢的主,一臉諂媚地迎了上來,“蕭公子,您來了,小的已經為您準備好了上等的廂房,宋姑娘馬上就開演了。”
“好。”蕭陵輕車熟路地朝二樓裏麵的一間廂房走去。
仇管閑一把拽住小二的衣領問道,“他經常來這的嗎?”
“您是說蕭公子啊,他已經來一個月了,天天都來聽宋姑娘彈琴。”
“哦……原來是這樣啊!”仇管閑的眼珠子在眼眶裏轉了好幾圈,嘴角早已裂開。
三人剛一坐下,莫大的煙雨樓頓時安靜了下來,隻見台子中央不知何時多了一名曼妙的女子手抱琵琶安靜地坐在紅木方椅上。
芊芊玉手在幾個銀絲間熟練地穿梭,紅唇輕啟,聲音婉轉悅耳……
“依汝比翼……生難求……木已成舟枝為桅……千裏殘橋話淒涼……
傾君不語……生停息……朝為白露夕作霜……白帳孤枕泣成調……
庭前賞花……花不開,孤夜瞻星……星不現。
情何以堪……心何以係?惟有殘燈燃傲梅……化盡墳前半柱香……
來世願做並蒂蓮……不為人焉……莫成傷……
……”
曲畢彈唱者悄然離場,眾人良久方才如夢初醒,驚歎之餘感傷萬分。
蕭陵“叭”一收手中的九節骨扇,吩咐身後小二道,“幫我請宋姑娘來廂房一聚。”
“蕭公子……姑娘說了,隻要是蕭公子請,一概回絕。”
“你……”
“嘿嘿,人家姑娘不願意來了!”仇管閑歪著腦袋,笑的開懷。
方才聽宋雨宴一曲,驚為神曲,想來這美妙的人一定也是一個特別的人。仇管閑眼珠在玉辰殤和蕭陵兩人間來回穿梭,心裏暗暗在想,這天下之大到底有誰能配的上宋雨宴呢?
“宋姑娘!?”蕭陵驚訝道。
此時的宋雨宴已經站在廂房門口,一襲淡紫霓裳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了進來。
仇管閑“啪”地站了起來,沒想到這宋雨宴近看也如此美麗,剛想開口,就聽見宋姑娘那婉轉的聲音,“這位公子能同雨宴回廂房一聚嗎?”
對象正是還坐在一旁的玉辰殤。
兩人四目相接,看著對方,良久才見玉辰殤冷冷站起,二話沒說就跟著宋雨宴出了房門。
蕭陵和仇管閑起身就追,卻被一臉歉意的小二攔了下來,“兩位公子請回吧,宋姑娘吩咐了,今兒個就接見那公子一人。”
“你說什麼?為什麼宋姑娘要見殤殤啊,為什麼不帶我一起去啊……”仇管閑嘟著嘴抱怨道,沒見過這麼沒人性的家夥,被漂亮姑娘一招呼就走了,拋下自己的兄弟不管,實在是太可氣了。
“宋姑娘可曾說明原因?”蕭陵也有些按耐不住性子。
“這個姑娘沒說,小的也不敢問啊。”
“怎麼辦啊?殤殤那個挨千刀的,見色忘友!”仇管閑急的跳腳,現在才氣惱自己為什麼不會武功,不然就可以追過去了,好歹也要讓自己看看他們的發展的嘛。
“還能怎麼辦,回客棧,睡覺!”
仇管閑不安地回到客棧,在床上滾來滾去,怎麼也睡不著。心裏一直亂亂的,也不明白到底自己在想些什麼,為了平複自己這種不安的心情,仇管閑決定將一切的罪過都歸咎於玉辰殤見色忘友上。
一直到天麻麻亮時,才聽見房門輕輕開啟的聲音。
仇管閑趕緊鑽出被窩,小聲問道,“雨宴姑娘跟你說什麼了?”
良久沒有聽見回答,仇管閑躡手躡腳地走到玉辰殤的床邊,才發現他已經睡著。
突然心裏感覺特別火大,一屁股坐在玉辰殤的床上,鑽進他的被窩,死命地將他擠到一旁,然後安心地呼呼大睡起來。
夢中,嘴裏還不停的念叨著,“你給老子記得……宰了你……你個重色輕友的家夥……”
第二天,不管仇管閑怎麼威逼利誘,玉辰殤決口不提宋雨宴的事情,氣的仇管閑又是摔杯子又是摔碗的,吵的整個客棧不得安寧。
倒是蕭陵樂開了花,一邊若無其事地拖著下巴看好戲,一邊拿著銀票笑嘻嘻地遞給站在一旁心痛不已的掌櫃,“他能摔的了多少啊,這裏的銀子夠買整個客棧了,你現在趕緊把能砸的東西統統給我拿來。”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拿,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