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影重重,誰是誰的羔羊 第八十七章 從來幽怨應無數,一往情深深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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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金色的衣袍緩緩滑於石階,鍾離行著的步忽地停下,轉頭回望身後承乾宮,嘴角微微勾起。
“陛下,莫妃她不止私通工人,更是潛入上林苑裏盜取百越密卷,將宮內巨細悉數告與苗疆。此罪罪不可恕,眼下臣妾已將她關押大牢,而她也已認了罪名。故臣妾現向陛下稟明,請問陛下該如何發落莫妃。”
“朕也曾想那夜箜茗將苗疆聖女送於九方可存有他念,不過卻料不到他當真有這膽量,明明地置內應於朕後宮。此舉將朕置於何處?不過,那聖女既是露了身份,就不妨以此為由,殺雞儆猴,告誡苗疆切勿再耍手段。”
鍾離看得皇甫極麵上隱隱的怒氣,似對莫爾珊通報內情之事格外憤怒,低下頭輕扯嘴角又道:“那陛下之意可是,處死莫妃?”鍾離試探般地仰頭對上皇甫極視線,“不止是處死莫妃,朕不日便發兵羯疆,教那些暗使卑鄙手段的苗人們好生收斂。”
“既如此,那不妨就依照之前臣妾與陛下曾言的半月之約可好?莫妃已然定罪將死,而尉遲清也還待命皇城,就令他攜莫妃屍骨前往苗疆以示九方之威,也正好換得榮將軍返回皇城。”鍾離言語間,眼眸均是自信,就如她當時曾與皇甫極定下約定那般。如今,事態發展正是按她心意行進,又怎會不歡喜得意。
皇甫極聞言才正了眼色,直直看向鍾離,“也好,就如皇後所言。”那眼色中那忽閃過的一絲妥協正好被鍾離捕捉了去,政事上她從不會讓皇甫極失望,就算她失了皇甫極的心,也會憑著自己的才智死死守住屬於她的後宮之位,絕不會任像是西鑰輕歌或是莫爾珊那般妃嬪給爭搶而去,從來都是。
“娘娘,往何處?”冉竹見鍾離回頭久久,才輕輕笑出聲轉了臉,不忍恭敬尋問。“嗯,既正事已成,就先回清寧宮,本宮正念著和沙傷勢,也不知過了一宿可有好轉。”說著便傲然甩了衣袖,再拖著長長的暗金色衣裙悠悠走下石階。
“二皇子,娘娘她愈發虛弱了,綰兒擔心…”夏綰才見皇甫陌匆匆趕來,便急切切地走向前吐露自己擔憂。可皇甫陌還是一如之前般淡然,直直走向床榻上的西鑰香染,坐定了身才慢慢回應:“我已取來了解藥,喂染妃服下便好。”夏綰一聽西鑰香染將好,瞬時激動得雙目發光,期盼地看著皇甫陌將西鑰香染摟起,放於懷中。
可皇甫陌將打開了的瓷瓶送至西鑰香染口邊時,西鑰香染卻毫無感知張不開口。皇甫陌又試著一隻手撐開西鑰香染雙唇,可藥瓶裏的鮮血流至唇邊還是歪歪地滑了出來。這一下可看得夏綰愈發著急,整個人緊張地握住手臂。
“……”皇甫陌看得連呼吸都是困難的西鑰香染,也不再折騰,毫不猶豫便張嘴將瓶中的血液飲入口中,將抬起西鑰香染那張慘白的臉,對著那軟軟涼涼的雙唇便印了上去。“!”夏綰忽地看得皇甫陌這番舉動,驚得渾身一震,愕然地立在原地生生咽下了喉間的訝異。
而在將自己口中所有的血液都喂入西鑰香染嘴間後,皇甫陌才緩緩地移開雙唇,看得西鑰香染淒迷的模樣流出憐惜。“染妃已服下解藥,已無大礙,很快便將醒來,綰兒也不必太過擔心。”可皇甫陌說出這句話時,已好好收起了眸中的憐惜,複了之前的漠然,語氣淡淡。
“綰、綰兒知道了。”夏綰還沒從剛才那驚人的一幕回過神,聽得皇甫陌交代話語隻得愣愣地應答著。“皇甫、陌?”西鑰香染咽下喉間鮮血,隻覺渾身發熱,終是恢複了意識睜開雙眼。可第一眼見得,卻是坐於床榻邊的皇甫陌。
“看來染妃恢複得果然快。”皇甫陌見得西鑰香染麵上漸漸恢複的血色,心感安慰可嘴上說出的話卻依然不露半分關心。“你救了我?為何又相救於我?”西鑰香染先是不解皇甫陌為何會停於自己身側,可瞅到夏綰一臉舒心的表情一下就猜出了事情因果。
“自然是為了報答染妃那夜救命之恩,如此,還了染妃恩情我也心安。”皇甫陌說著說著微微笑起,可西鑰香染還想再問,他卻已起了身,隻留一句“好生休養”便走離了內殿。而剛剛走出內殿不遠的皇甫陌,見了風塵仆仆趕來此處的皇甫安陽,已是心領神會地笑了起來。
“染妃她醒了嗎?”安陽探頭看了看內殿,又收回身子盯著皇甫陌問道。“嗯,染妃她剛剛已然恢複意識了。”皇甫安陽這才重重舒了口氣,可對上皇甫陌視線時,一雙大眼滴溜溜轉,還是忍不住問:“為何陌哥哥會知曉如何解去莫妃所下毒蠱?”
皇甫陌心裏早已算好了皇甫安陽將有此一問,緩緩地回道:“隻是有一次忽地遇了莫妃受傷,而見她療傷手法詭異問了問,才告知與我苗疆蠱毒及破解之法。而自一開始,我親近於她,也是為此。”
皇甫安陽聽得皇甫陌回答,腦海裏又回響起了莫爾珊於牢獄中對她說出的那般絕望話語,輕輕咽了咽,“安陽先去看看染妃。”語畢,便對麵前眼神深深的皇甫陌點了頭,提起裙邊小跑向了內殿。皇甫陌也沒回望,隻用手輕輕抹了抹唇,對著身邊的禦風說道:“今日午膳品些陽春白雪糕,再配上羊奶如何?難得今日天色甚好,而我也心情頗佳。”
“染妃!染妃!”皇甫安陽一隻腳邁入屋內,見得剛剛坐起的西鑰香染便急急地喚出聲走了過去。可還不待西鑰香染問一句,皇甫安陽便先言解了她腹中疑惑。“那莫妃今早已以淫亂後宮論罪,而且母後還於南錦宮內殿發現了什麼什麼密卷,原來她是百越安置於宮中的內應。不過好在你我已聯手將她算計了,現在她已是身處大牢,明日就將處死。而且安陽還聽聞,說是父皇為了警告苗疆勿在挑釁九方,特意下令攜了那莫妃屍骨發兵苗疆,這下那個百越王朝可是因莫爾珊陷入水深火熱之境了,染妃聽聞如此,可是暢快?”
西鑰香染聽得莫爾珊已如願鏟除,而她陷害細作一計也成功,才終於安心地吐了口氣。還好這身中毒蠱之苦沒白受,不過嚐這苦楚隻怪她早早便親眼見識了莫爾珊毒蠱能耐,卻還是因一時疏忽遭了她毒手。究竟莫爾珊如何毒害於她,西鑰香染已不想再知,可關於她為何毒害於她,西鑰香染卻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個究竟。
“公主可知那莫妃為何下毒於我?”西鑰香染咽了咽,口中還回著濃濃的血味。可皇甫安陽聽到這一問時,卻出乎意料地別過臉皺了眉,似糾結了一番後才又看向西鑰香染,才猶猶豫豫地答道:“關於此事,其實安陽已在牢中問於那莫妃。莫妃言說加害於你之由十分顯明,隻為陌哥哥。她傾慕陌哥哥之事你我二人一早便知曉,可陌哥哥卻隻心念著染妃你,這才引來了莫妃妒忌,毒害了染妃。”
西鑰香染聽到此處,臉上已是分明的愕驚。她不曾想皇甫陌曾對她說過的他從未傾心於莫爾珊竟是真的,而他真正在意關心的那人卻是她西鑰香染!可是她從來不信,不信皇甫陌的一往情深。她西鑰香染總以為莫爾珊一次次的傾吐愛戀似已打動了皇甫陌,她總以為皇甫陌那張看不透的麵孔下根本不會藏有戀慕,她總以為皇甫陌與她所說一字一句都隻是浮雲過耳隨口之語。
可偏偏,這般糾結之中看得最清的是莫爾珊。
那皇甫陌真真地戀慕她西鑰香染嗎?西鑰香染不可置信地睜大眼,心中亂成一片,為何她西鑰香染從從來覺察不到,從何時開始?是從上林苑相救?還是從乞巧節擁吻?為何會偏偏是她?這情當真,那她西鑰香染又該如何再麵對皇甫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