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影重重,誰是誰的羔羊 第八十八章 愛似滄海遺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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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瀟雨,隻見皇城大道,尉遲清正意氣風發跨坐上馬,手裏捧著一銀質盒子,朝向去往苗疆的路徑抬眼,一聲令下便領著一隊兵馬緩緩駛出皇城,而綿綿細雨柔柔灑在冷色的鎧甲上、灑在銀質盒子上。皇城百姓紛紛注目,看向前頭最為軒昂的尉遲清,卻不曉他懷中的盒子裏放著的、是前不久才坐於聖女神榻之上妖嬈過市的莫爾珊骨灰。
清寧宮內,雨後初霽,鍾離端坐於外殿雕花貴妃椅上,看著眼前低眉而語的皇甫安陽,目光炯炯。“母後,自那日父皇表意欲重建流音宮起,母後言欲助安陽了結與莫妃恩怨始,安陽便一直謹遵母後計劃,主動去尋了染妃並表露與她結盟對付莫妃之意,還攜了她與安陽同至萬花園遇了莫妃及她中意之人。而之後又據詠絮向母後及安陽提供的消息,才在染妃尋至太平宮與安陽我結盟後便急急趕往流音宮廢墟,撞見了莫妃與那工人曖昧之舉。之後便直直奔赴靖陽宮將欲嫁禍莫妃淫亂後宮之計告與染妃,相約夜裏於南錦宮再見,布置了一切,才終得以除去了那莫妃。”
皇甫安陽一口氣將謀害莫爾珊一事事無巨細告知鍾離,鍾離聽後隻眨了眼,放下手中端著的瓷杯,起身走向不遠處的皇甫安陽,悠悠道:“那安陽你又是如何知曉破解聖女蠱毒之法?”皇甫安陽聞言,微微皺眉,“自然是之前幾番尾隨觀察莫妃得知。”
“除去那修繕工人,莫妃在宮中可還有其他糾纏之人?”鍾離憶起莫爾珊於牢獄中那般神情,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皇甫安陽。而皇甫安陽倒是意外堅定地對著鍾離搖頭,“據安陽所知,並無他人。”
“可還有其他要說?”想來莫爾珊也除,還了之前她之前多次的自視甚高目中無人,鍾離心情自是大好。可掩下了心頭喜悅,鍾離還是一如既往地問了如此一句。“回稟母後,安陽隻按母後吩咐行事,再無其他。”
鍾離看著低頭的皇甫安陽,微微一笑,“這些日子也難為安陽你了,如今事成,母後甚感欣慰,安陽也該好好歇息歇息,不如早些退下吧。”皇甫安陽心中正是糾結,聽得鍾離這一句剛好點頭,“嗯,那安陽先行告退。”
隻是皇甫安陽前腳才出了清寧宮外殿,鍾離後腳便踏上了趕往鏡月軒路徑。一路心事重重:從那夜詠絮前來通報莫爾珊不尋常開始,她鍾離便有所警覺。而之後不久宮中便傳聞夜裏萬花園南處有了異動,正巧讓她聯想至莫爾珊,故才令了素和沙候於南處高牆,企圖抓莫爾珊個現形。隻可惜素和沙中了毒蠱,失了記憶,令她無法尋得個明白。這才讓她起了借藏珍閣逼莫爾珊現身的心思,巧就巧在遇了皇甫極與她商議尉遲清調令一事。故在她尋得確鑿之據後,與皇甫極做了半月之約,令素和沙一直行動於藏珍閣、萬花園及上林苑之間。此舉不為尋得機會暗殺莫爾珊,而是想探探之前所遇黑衣女子與莫爾珊是否勾結。她從未想要令素和沙前往崇德寺暗殺莫爾珊,她所求乃是正大光明地除去莫爾珊令九方與苗疆戰火燃起。可忽來皇甫極重建流音宮一事,亂了計劃,逼得她隻得尋來與莫爾珊結下恩怨的安陽,將自己計劃告之於她,並以助她報了之前禦馬場及清寧宮前羞辱為誘,引得安陽尋來西鑰香染結盟,最後才終於兌現同皇甫極半月之約,揪出了心懷不軌、暗通宮外的莫爾珊。
“隻可惜,那羯疆公主並未牽涉致死。”鍾離邁步走入鏡月軒,對著身後的冉竹輕輕道。“不過好在陛下終於下了決心發兵苗疆,也與我計劃不離左右。”鍾離慢慢展露笑顏,走至素和沙身邊坐下,看著嘴角還殘著莫爾珊血液的素和沙,抬手輕輕撫著她臉頰,“真是苦了和沙你,這些日子頻頻走動於幾處,最後還落得如此,是本宮虧欠了你。”
床榻上的素和沙緩緩睜開雙眼,對著一臉愧疚的鍾離慢慢搖頭,正欲開口卻被鍾離堵了回去。“苗疆聖女已除,和沙你才剛解了毒,要好生休養才是,本宮知道你心意。”鍾離溫和笑對素和沙,收回了撫在素和沙臉頰的手,滑至枕邊那紮眼的銀飾旁,再想起已成灰燼的莫爾珊,臉上是明明白白的得意。
“真不想原來莫妃居然是宮內細作,還與宮外工人有了糾葛,簡直罪孽。”皇甫治剛放下手中茶杯,便一臉吃驚地對著麵前的西鑰香染說道。“早在之前我便應該有所察覺,她頻頻向我打探朝中事務,隻是不想,莫妃竟會潛入上林苑盜取百越密卷,唉!”西鑰香染看得皇甫治微微的震驚與無奈,輕輕點頭,“嗯,誰又能想到,原來莫妃妹妹居然藏有如此心思。”可心中,卻是再明白不過。
莫爾珊淫亂後宮,乃是她西鑰香染與皇甫安陽聯合嫁禍;而莫爾珊細作罪名,也是她西鑰香染前往上林苑盜了百越密卷藏於南錦宮。事到如今,一切均是莫爾珊咎由自取。若不是莫爾珊幾番的狂傲、幾番地逼迫於她西鑰香染,她也不會下了除去莫爾珊的決心。
“我卻是不解,為何莫妃竟會為了一個小小的修築工人甘願赴死。聽言,莫妃她於監牢內一口便認了與那工人的奸情,這又是何苦,這情代價如何慘重。”皇甫治淒然地感歎著,西鑰香染聽著卻無端地糾結,眼前盡是皇甫陌模樣。皇甫陌懷有意圖接近莫爾珊,又幾番救她西鑰香染於危難,究竟是出於皇甫安陽口中的情深,還是報恩?又或是將她西鑰香染視作同莫爾珊一般?西鑰香染心頭滋味可苦,念起皇甫治一番話,隻覺一切恍然。
“陌哥哥。”皇甫安陽才離了清寧宮,便走至漪瀾水榭見了等候在此的皇甫陌。兩人對上視線,已是心領神會。“陌哥哥沒去靖陽宮拜訪染妃?”皇甫陌想起皇甫治一臉歡悅地走向靖陽宮的模樣,輕輕搖頭,“安陽皇妹,皇後母妃她可說其他?或生出懷疑?”
皇甫安陽果決地搖了搖頭,“安陽已按了之前同陌哥哥所作約定,未將陌哥哥與莫妃糾結之情及染妃一事告知母後,所以也望陌哥哥遵守承諾,不將安陽與辰哥哥相愛觸犯禁忌一事告知他人,好讓此事有個了結。”
皇甫陌聞言,點頭而笑,“自然不負誓約。”可皇甫安陽見得皇甫陌臉上沉沉淡淡,又忍不住憶起莫爾珊於牢獄中的一番話、念起莫爾珊至死都不願吐露皇甫陌的存在,心中哀歎一聲,輕輕抿唇道:“可陌哥哥,為何你竟可以為了染妃做至如此地步?為了她去親近莫妃,為了她與安陽約定,為了她煞費苦心地將一切打點周全?”
皇甫陌聞言,抬眼望向前方靜靜的池水,眼眸愈深。“比之於莫妃,及我及你,不都因一個“情”而不顧其他地拚命守護?不都因心中戀慕而甘願傾盡一切?”
皇甫安陽聽言,恍然領悟地點頭,隨著皇甫陌同望向那幽幽的池水。如此心思,大概隻有皇甫安陽與皇甫陌才感受得深切,其苦其累無需他人知曉。“此情,可鑒。”皇甫安陽輕輕說著,餘光看向身旁的皇甫陌。仿佛眼前所有平靜,都經曆了一場大風大浪才收獲般,尤顯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