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影重重,誰是誰的羔羊  第八十六章 情已成空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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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陰森森牢獄內,“嘀嗒嘀嗒”落水聲回響。一塊木板之上,早先本還是生氣十足的構築工人已斷了呼吸,被獄卒狠狠訂於木板,鮮血就沿著綻開的皮肉緩緩滴落。一聲又一聲,淒清而可怖。
    而莫爾珊此刻,亦是被鐐銬鎖於木樁上,白皙透亮的皮膚被硬鐵鐐銬勒得發紅。“試問陛下何時虧待與你?為何要犯下這可恥的通奸之罪?”鍾離端莊坐於莫爾珊之前的木椅上,悠悠品完茶後,才抬眼看向虛弱低頭的莫爾珊,一字一句說得低緩卻有力。
    “哼,嗬嗬。”莫爾珊隱隱地笑,將鍾離之問置於不顧。可鍾離卻似已料定她會如此反應般,不怒反笑道:“噢,本宮似乎忘了,早在之前莫妃妹妹還曾告與本宮,九方皇宮不敵苗疆靈秀,每每悶於宮中令妹妹心中落差更甚。莫不是因此才起了他念?”鍾離溫溫說著,將莫爾珊初次於清寧宮請安時的冒犯之語悉數駁回。
    可莫爾珊卻依舊似不曾聽聞般,隻默默低頭,不發一語。鍾離見此,嘴角輕勾,又繼續道:“且不論這通奸罪名,光是你私闖上林苑盜取密卷就足以致死。可惜本宮自莫妃你入宮後一直誠意相待,從不想莫妃你居然一直暗中與百越互通,將九方宮內消息悉數都盜了去。此罪你可認?”
    “我不曾聽聞上林苑,更是不曾見過那百越密卷,這憑空而來的罪名我又豈敢承認。”莫爾珊終於抬頭,一雙眼鬱鬱看向微露得意的鍾離。鍾離自然是不甘示弱,直直逼問:“這通奸通敵可是人贓並獲,莫妃還有何可抵?再言,你與那工人於流音宮外會麵一事,可是為眾人所見,你又如何辯解?”
    莫爾珊冷冷看著鍾離眼眸中那濃濃的高傲,別開臉輕輕一笑。“我乃堂堂苗疆聖女,又怎會看上那般人物。”鍾離聞言,忍不住微微直身,“莫不是你還藏有他人?”莫爾珊一聽此問,眼前立顯皇甫陌容顏,虛地垂下頭,皺了眉陷入沉默。
    “來人,用刑。”鍾離見得如此,果決地下了令。隻聽見木夾狠狠夾住皮肉之聲,卻聽不見莫爾珊吃痛而出之聲。鍾離不曾想莫爾珊竟如此堅決,又繼續下令,“加重刑罰。”獄卒領命,更是賣力地拉扯著木夾,疼得莫爾珊額頭止不住冒出滾滾汗珠。可就是如此,莫爾珊依舊死死咬住雙唇,不吐一字。
    久久,久至獄卒手臂已開始發麻,莫爾珊嘴唇已被咬破溢出鮮血,還是默默。“繼續。”鍾離依舊是優雅,端著茶杯淡淡地看著痛苦不堪的莫爾珊。可莫爾珊終於是忍不住,喘息著大聲回應:“是他,就是他。”話語裏均是深深的絕望。而鍾離看是如此,才輕輕地呼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瓷杯。
    “母後,安陽有話欲與莫妃單獨言說,望母後恩準。”皇甫安陽嬌滴滴之音才入耳畔,一抹鵝黃色的身影便顯入鍾離眼簾。“正好莫妃已認了罪,本宮要前往承乾宮向陛下稟明,安陽你有話留下與她細說便是。”言語之際,鍾離已然起身,明眸慢轉再看向莫爾珊,悠悠還道:“這九方皇宮果真是容不下莫妃妹妹了。”說完,才邁開步走出了牢獄。
    而餘下的安陽,看得莫爾珊這般狼狽模樣,臉上抑製不住笑起。“別以為我不知道我落入此般境地都是你一手設計,這偌大皇宮之中,與我恩怨甚深的除了你還能有誰?怪隻怪我當初沒聽了他的告誡,更沒想看似單純無知的你竟會暗中謀害於我。”
    皇甫安陽聽著莫爾珊狠狠的指責,並未搖頭否認,隻是沉下臉上笑意,猶豫了一會兒開口:“你為何下毒於染妃?”莫爾珊一聽如此,似忽地來了精神般一雙無神的眼眸瞬時泛光,“我就知道她逃不過我的計算,眼下已是將死之人了,嗬嗬,哈哈,哈哈哈。”莫爾珊近乎嘶啞的狂笑聲在整個牢獄裏彌散開,皇甫安陽看得半是崩潰的莫爾珊,忍下不快,又再次追問,“為何加害於染妃?”
    “為何?我朝朝暮暮心心念念之人絲毫不牽掛於我,將彼此約定淡忘腦後;而他真真傾心的卻是那羯疆公主,作為一個女子,又怎能容忍如此?我下毒於她又如何?她本該如此!”皇甫安陽聽得這一番回答,忽地憶起萬花園中,當她欲去揭發了皇甫陌與莫爾珊時,西鑰香染臉上一閃而過的恐慌,下意識地輕抿嘴角。
    “若是你愛一個人至深至切,久而久之定能看得出他心停於何處。我曾問他情往何處,他直言妄想。可當我言及染妃時,他的眼神、他的語氣,甚至連他的呼吸都在言說他對她的在意。他思慕於那羯疆公主,故在我提及她時才會惶惶顧左右而言他。我曾被他人欺了情,被他人負了心,再看到這般模樣又怎會不知他已心有所屬,情不汲我。所以我不甘心、我妒忌,本以為那羯疆公主主動尋至南錦宮,我可神不知鬼不覺置她於死地,卻不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遭了你的算計淪落於此。至死,我都不曾得到過他人真心,空空付出情愫,隻是零落成空。不過好在,就算我已被論罪處死,那羯疆公主也命不久矣。我無法得到他的心,他亦是得不到她的心,這不是正好?哈哈哈哈。”
    莫爾珊狠狠發笑,眼眸卻滿含淚水,淩亂地看向皇甫安陽。看得皇甫安陽一陣靜默,將莫爾珊之語於心中回味,“陌哥哥從來都不是那般輕浮之人,縱使你對他深情相告,他又怎會對你言複真心。隻是安陽從來不知,他還存有更多苦衷。”莫爾珊聞言,先是雙目微張,驚於為何皇甫安陽會知曉她口中所言之人會是皇甫陌,可之後又無謂地笑出聲,“你若是早有算計,又怎會不知……”
    而皇甫安陽卻佯裝不聞,臉上複了常態,“本公主想,現在可正是你我二人清算恩怨的大好時機,別忘了禦馬場外你一句句的羞辱,不止對本公主還對辰哥哥。眼下該你付出代價了。”皇甫安陽說著,便喚來了侯在入口的獄卒,令其以匕首劃開莫爾珊手臂,霎時,鮮紅血液湧出,沿著鎖鏈滴落地麵。
    “還記得狩獵會後,你坐於辰哥哥身側,以妖嬈之姿甩袖幾番戲弄於他?現下,本公主便讓你再是不敢輕易甩袖低看辰哥哥!”皇甫安陽氣惱地說著,先前積攢恩怨隨著莫爾珊臂上鮮血一點一點溢出。而皇甫安陽看得蒼白無力、再是說不出一句的莫爾珊和那緩緩滴落的血液,忍不住微微皺眉抿唇,心中五味陳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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