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塵湧動,和親背後的陰謀  第三十五章 佳人,少年,何苦糾結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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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深,一邊是西鑰香染和皇甫極相偎於靖陽宮內殿,品著回憶纏縛的苦痛;另一邊夏綰已是披了黑色鬥篷踏著淒冷月光走至皇宮東南甬道處,看了眼侯在前方的女人,深深吸口氣。
    “怎來得如此遲?”女人語氣裏帶著些責備,直直看向夏綰。“姑姑,染妃娘娘才剛剛返回宮中,今夜就逢陛下臨幸,綰兒隻得等的一切備好後才能從靖陽宮抽身。”夏綰規規矩矩說著,腦海裏卻飛閃而過昨日種種,心虛地隻好低下頭不再去看對方雙目。
    “那在崇德寺可有異常?”女人聽得夏綰一番解釋,口氣才稍稍緩和,可夏綰內心卻愈發波動,盡力沉下氣微微開口:“回姑姑,染妃娘娘在崇德寺中並無異常。”
    夏綰明白,從她說出這句話開始,就已選擇了西鑰香染,無論艱難險阻,她已然決意從她一同前行。可是,一路歸來心卻沉重,推開隔間木門,看著屋內黑漆漆一片,夏綰輕輕抬腳而入,再合了門,仰麵又憶起西鑰香染手肘刺破時的種種,忍不住閉上眼,深深呼口氣後走向床榻。
    可這苦澀,又怎會隻有夏綰一人獨獨品了去。內殿床榻上,躺於西鑰香染身側的皇甫極,正陷入沉沉睡夢中。呼吸勻勻,可眉頭卻鎖得越來越深。
    “為何騙我?為何不從一開始便告訴我你是九方的王,如此我就不會情深於你,如此我就不會忘了身為羯疆公主該有的使命,如此我就不會此時此刻品嚐這訣別的痛。”皇甫極失魂落魄策著馬返回,滿目淒然,心頭苦痛似曾相識,卻被歲月掩了太久太久,現在忽地再品嚐,竟還會疼得他失了理智。
    “陛下?”尉遲榮從未見皇甫極這副模樣,驚得趕忙迎上牽了馬。“阿榮,你準備一下,不日我們將從漠中撤兵。”
    “可、可是陛下,此番駐兵漠中近半月,正是因羯疆六年發展後以精銳鐵騎侵犯九方邊塞,如不一舉覆滅羯疆王庭,臣擔心日後再生禍患。”皇甫極當然明白尉遲榮的猶豫,“阿榮,勝利凱旋此刻於我並非是件樂事。縱得了天下,卻失了心頭珍愛,再是榮華再是富貴,終究缺了情,又怎會欣然?這種空虛朕曾深深體會過,也為自己當初意氣付了代價,這一次,朕不願再錯過,絕不。”
    皇甫極舍不得,舍不得那抹白色身影,舍不得她幽幽探過來的目光,舍不得這闊別已久的心動。所以他為了那個叫西鑰輕歌的女子棄了自己當初誓要覆滅羯疆王庭的決心。
    可恍然夢醒,睜開雙眼,他卻再也看不見那抹白色的身影和那幽幽探過來的目光。“愛妃?現在幾時了?”皇甫極有些茫然地撐起身,蒙蒙看向坐於自己麵前的西鑰香染開口問道。
    “陛下您昨夜睡得沉,故臣妾不作打擾。現已過了早朝,陛下不妨先起身嚐嚐臣妾備的糕點。”西鑰香染坐於圓桌旁,翻過瓷杯舉著壺將其中滾熱的茶倒入。皇甫極瞅著杯口飄起熱氣,才清醒過來,披了長袍走至西鑰香染身邊坐下。“嗯,這幾日朕不去早朝,正好用過早膳後同愛妃一起散散步。”
    西鑰香染端過手中瓷杯,看向皇甫極莞爾而笑。與皇甫極同出靖陽宮對西鑰香染而言倒是頭一遭,以前往往她醒來便不見皇甫極身影,隻聽得他又趕去金鑾殿,而後自己一人坐於圓桌默默嚐著夏綰備好的早膳,故此番同遊皇宮,西鑰香染多多少少有些期待。
    “愛妃此次前往崇德寺可見得什麼新奇?”皇甫極雙手背於身後,同西鑰香染慢慢行於長廊之中。“臣妾確實第一次見得中原寺廟,隻是,還未碰得寺中經書,陛下您已然醒來。不過好在陛下您身體安好,如此臣妾也才放心。”
    西鑰香染說得正動情,雙目楚楚看向皇甫極,卻被皇甫治一聲“父皇”給生生壞了興致。“染妃。”皇甫治走近才規規矩矩地向西鑰香染行了個禮。“啊,治兒,可巧。”
    “父皇,身體可好?”皇甫治言語著,麵上亦是擔憂。西鑰香染一旁看著,皇甫治紫金色長袍,灰色束帶,打扮得妥妥帖帖,發髻依舊還似之前,全數綰於腦後,一身儒雅氣質全顯。
    “讓治兒擔心了,朕現在舒適得很。”皇甫極說著,便一把摟過身旁皇甫治,讓皇甫治插於他同西鑰香染之間,“朕看今日天色尚好,治兒若是不急著給你母後請安,陪父皇和染妃一同逛逛如何?”
    皇甫治偷偷看向西鑰香染,又轉了頭看向皇甫極才微微點頭應道:“兒臣遵命。”故本是西鑰香染同皇甫極二人纏綿晨遊,現多了一個皇甫治,壞了西鑰香染早先的期待不說;遠遠看來三人同行,還頗為古怪。
    “這漪瀾水榭是請了江南工匠,遠赴皇城曆時三月建成。冬日裏,自然是沒了景致,不過現已是春暖花開,走至水橋看的周圍愜意一片,心情甚好。”皇甫極幽幽開口說道,西鑰香染聽後也隻能幹澀地點頭。“父皇,兒臣看前處有水亭,不妨前去休息片刻?”
    皇甫治這句話才讓西鑰香染抓了時機道:“嗯,如此也好。綰兒,你去禦膳房領些糕點來。”即刻遣了夏綰,而自己也挽了皇甫極,慢慢行至亭中。
    “對了,治兒也正當婚配年紀,不知可有中意之人?”皇甫極才坐下,便看向身旁皇甫治,皇甫治聞言,自是驚得雙目微張,怯怯看向皇甫極,猶豫過後才開口道:“回、回父皇,兒臣還未有中意之人。”言畢,已是將頭深深垂下,不敢再看皇甫極。
    皇甫極目光鎖著皇甫治,微微笑起。“那不知,治兒你鍾情於何種女子?朕將來也好替你留意人選。”皇甫治受不得皇甫極如此相問,耳根已是紅成一片,垂下的頭微微抬起,目光掃向了坐於對麵的西鑰香染,又急急眨了眼別過視線。
    “父皇,兒臣、兒臣。”皇甫治語不成句,清了嗓子過後才又猶猶豫豫地開口:“大抵是如畫般的女子,清冷、脫俗即可。”說完過後依舊是垂著頭,不敢看向皇甫極同西鑰香染。
    不過,皇甫治這目光來回、話中之意,皇甫極是清清楚楚。“那治兒,父皇想知道,這宮中…”皇甫極話才說至一半,隻聽見亭外一聲尖細響起。
    “皇後娘娘駕到。”西鑰香染循聲而望,鍾離已站於亭口,著了一身暗金色長裙,頭頂鳳冠,麵容華貴,溫雅笑著看向亭中三人。“難得見陛下有此興致攜了染妃妹妹同遊漪瀾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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