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塵湧動,和親背後的陰謀  第三十三章 刀光劍影誰曾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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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鑰香染急切切打開手中書信,雙目微睜細細讀著其間一字一句。
    “香染公主,此番和親九方所負重托在下已全知曉,為表身份可信,木盒之中特附上在下與羯疆王庭往來書信一封及羯疆羚羊角扣梳一把。至於所剩堆疊硬紙,則為先前宸妃娘娘暫居於此所留私筆。出於某些緣由,在下現下並不方便同公主您碰麵,隻能以書信聯係公主。而此番聯係公主也實有要事相告,先前贈與公主卷軸之中均為皇甫王室宗譜,並未提及宸妃生子一事。在下知公主您為尋宸妃生子煞為勞心,故特告知公主識得宸妃生子之法。據流音宮夏侯青蕪貼身侍婢所述,那夜宸妃所誕男嬰後背腰際處有一暗色胎記。公主可憑此胎記,在三位皇子中盡快尋得人選。至於之後,在下將另尋時機聯係公主。望珍重。”
    西鑰香染覽畢,心尤複雜。不過好在信中已告知識得夏侯青蕪生子線索,算是彌上二人不得碰麵的缺憾。“後背腰際處有一暗色胎記。”西鑰香染小聲念了一遍,才舍得擱下手中書信,移過視線掃了掃餘下一封書信及盒中那把羯疆羚羊角扣梳。
    “娘娘?”夏綰呆呆看向陷入欣喜不可自控的西鑰香染,語中飽含疑惑。西鑰香染聽得不對,這才下了意識轉過頭看向雙眉微蹙的夏綰。
    糟了,定是她剛才一番舉動過分明顯,暴露了意圖。可西鑰香染目光深深鎖住立於原地的夏綰,近幾日來,夏綰對她忠心愈明,現而今也許是時候將自己肩上所付重任坦言,以求夏綰從旁相助。
    西鑰香染目色沉下,鎖向夏綰微愣的臉,重重歎口氣。“綰兒可還記得宸妃?”如此一問,更是令夏綰摸不著頭腦,望向麵色深深的西鑰香染茫然地點了點頭。“綰兒,實不相瞞。當年宸妃所犯欺君之罪慘死宮中,餘得一子。而今本宮身為羯疆公主,承失玉田腹地之痛,不遠萬裏嫁至九方,怎能就此安享宮中、毫無作為?!”
    夏綰愈聽,雙目睜得愈大,像是忽地感受到什麼般,胸中抑著一口氣。“娘娘言下之意是。。?”西鑰香染放下手中木盒,緩緩走至夏綰麵前,臉上全數是懇切。“促你暗中監視本宮之人,所有疑慮並非異常。本宮確非單純為求和平而入這深宮之中。試想,本宮生於羯疆長於羯疆,自小便對鄉土情深。可與九方一戰,本宮眼見同胞家破流離,部落族人血染成河,玉田腹地被割,王庭受盡屈辱,本宮又豈能在這華貴宮廷內安逸而活,又豈能忘記身為羯疆公主身上所負之托!”
    “娘娘,您欲效仿宸妃娘娘?”夏綰癡癡看著西鑰香染麵頰流出悲憤,怯怯開口問道。西鑰香染卻皺眉搖頭,“此番和親九方,本宮欲尋得宸妃當年所生血脈,助其登上國君之位,才好盼得羯疆九方此後相安。這便是本宮入這屋閣會四處搜尋之故,亦是為何本宮再尋得木盒之後會難掩興奮。”
    夏綰這才又怔怔點了點頭,眉目間卻依舊留著濃濃震驚。也不怪她如此,西鑰香染明白夏綰心性單純,忽地聽得這些國恨家仇,又如何能輕易緩過勁來。不過,她西鑰香染卻是奮力一搏,且是押上性命的一搏。
    “綰兒。”西鑰香染伸手握住夏綰,語聲柔柔。“本宮不求綰兒同本宮一起犯這艱險,隻願綰兒能替本宮掩下一切。綰兒若願,本宮與你許諾,將來成事後,必會償你所願,離宮返鄉重得自由。”西鑰香染雖說得懇切之至,卻讓夏綰一時半會兒無從消受,終隻能茫然而應一句“娘娘”。
    西鑰香染也深知,籠絡人心一事不可急於一時,故微微而笑道:“綰兒放心,本宮並非強迫於你,你好好想過再回複本宮便是。”可當時說是如此,西鑰香染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安。故這夜深之時還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遲遲無眠。
    同夜深未眠的,還有夏綰。白日裏自家主子一席話讓她徹底淩亂,不是她從未想過西鑰香染另有心思,而是她從來不知在那一張淺淺笑顏背後竟藏著那般沉痛。夏綰感恩於西鑰香染,所以她怕,怕這深宮之中陰謀重重;她懼,懼西鑰香染又反複了宸妃命途。
    而這沉沉寂靜中,木門輕響聲異常清晰。不止是西鑰香染,甚於側屋的夏綰也聽聞動靜。西鑰香染正是心焦,聽得異常即刻嗅到危險一步一步逼近。她本想立刻騰身,卻恐泄了習武之實;隻能按捺不安,閉上雙目佯睡,待對方下一步動作。
    瞬間,西鑰香染感知來人已立於床榻之前,耳畔響起冷刃出鞘之聲。危機於前,她卻不能輕舉妄動,心裏亂作一團。“娘娘?!”正當此時,夏綰卻忽地現身,一聲叫喚,正好給了西鑰香染睜眼契機。
    “綰兒?”西鑰香染佯作半醒起身,正對了來人視線。而夏綰也恰於此時推門走入,被眼前一幕驚住。是她!西鑰香染記得這一身行頭,記得她於冷夜裏陰狠的笑顏,也記得她如何害得她身染毒物,更記得她同她鬥於屋頂之上敏捷狠絕的身手。
    可為何她不在宮中,卻出現於此欲奪她性命。難道她背後指使之人已查得她的意圖欲將她處之而後快?顯然,西鑰香染不會從麵前女子身上尋得結果,偏偏此刻情形不同於之前。她掩了麵目,而她卻以皇甫極妃嬪身份現於她眼前。“娘娘!你、你是何人?”夏綰立於門前,顫顫發聲,而西鑰香染見女子轉了頭看向身後,抓住時機立即從床榻離開,顧不得穿鞋便急急朝側邊奔去。
    女子自然立馬察覺到西鑰香染動作,反身便舞著手裏白刃直直刺向西鑰香染腹部。“!”夏綰驚得發不出聲,隻能呆呆看得西鑰香染情急之中用手肘接下了對方這重重一刺。
    瞬時,血染短劍,痛感於肘上裂口處蔓開。“娘娘!娘娘!”夏綰見得刺目鮮血,忍不住淒聲叫起。女子眸間寒光乍過,似想奪了西鑰香染性命,無奈夏綰呼聲淒厲,猶豫片刻後,皺眉抽出西鑰香染肘間短劍,狠狠掃了夏綰一眼,便躍身出了木門,踏著月色消失於黑夜之中。
    “呼。”西鑰香染這才發出生疼的喘息,用另一隻手捂住肘間裂口,任著額上汗珠滾落而下。“娘娘,娘娘,該如何?”夏綰匆匆奔向西鑰香染,急得手足無措。“綰兒該如何?去尋住持嗎?不行,娘娘這血流得緊,應快去取來素布止血才是。”
    西鑰香染看得夏綰一臉慌亂,欣然而笑。“綰兒,本宮無礙,無需去打擾住持,這點傷本宮可自行處理。”可夏綰根本聽不進西鑰香染隻言片語,“怎會無礙?娘娘,您在流血!”西鑰香染看著滿臉通紅的夏綰尤為淡定。“綰兒,你先扶本宮至床榻,本宮要調氣療傷止血。”
    此刻,夏綰算是驚得再無它語,回過神後才愣愣扶著西鑰香染走至床榻。西鑰香染肘間疼痛陣陣,也顧不得身邊夏綰,閉上雙目便深吸口氣運起內力。不多時,西鑰香染額上汗珠漸消,西鑰香染才緩緩睜開雙目,看向身旁目瞪口呆的夏綰。
    “綰兒,羯疆不似九方,即使為女兒身,即使誕於華貴,血脈中遊牧而生的習性依舊根深蒂固。故本宮雖為公主,卻自小習得強身武藝。隻是本宮也未曾料到,這一身武藝,今夜能救本宮於危難之中。”西鑰香染說得溫然,一番話將夏綰凝於眉間疑惑全解了去。小丫頭這才微微緩過勁,重重咽下喉中震驚。
    隻可惜,她西鑰香染剛才本可躲過女子那一劍,卻為掩下習武之實而生生地用手肘擋下了奪命冷刃。不然以她的身手,又如何落得調氣止血這般下場。
    故這一夜,夏綰躺於側屋驚魂未定不能成眠;而西鑰香染亦因肘間傷口疼痛無法入夢。恍恍惚惚受著寂靜,待到翌日天蒙蒙亮。
    “娘娘!”西鑰香染正望著床簾思忖著如何度過誦經祈福的無味,卻被匆匆破門而入的夏綰一聲急喚驚得轉了頭。“宮中傳來消息,陛下醒過來了,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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