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您堂堂一個禕嵩國師當今第一術士。百忙中差人把我找來總不是特地來解決我夥食問題的吧？”肚子填的半飽，緋蓮這才又出聲問道。
    “國都沒了，那裏還國師？”卿雲事不關己般地道，絲毫沒有喪國離鄉之痛“叫你來隻是想瞧瞧與西澤一戰中招出火龍，而且能以一人之力使數萬鐵騎望風而逃的緋蓮先生長的什麼樣子，是不是真如傳言中的風姿如玉，清麗灑脫？如今一看··········嗬嗬，雖比不上本大人，但也傳言不虛。”
    聽到這樣的回答，緋蓮已經不知是第幾次感到的無言應答。索性不理，拿起筷子專心吃魚。
    “再就是拿你做個幌子。”卿雲繼續道“本來晚上還有什麼些人要見來著的。我都拿與你相約的話推掉了。沒想到，你在這裏還是個挺方便的人呐！”
    “喂！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話理解成，你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把我當了炮灰，又讓我得罪不少大人物？”緋蓮在他閑散的理所當然的話中，沒法淡定了。
    “大人物·········”卿雲雙眼朝上，似乎在認真思考“什麼將軍、總督之類的大臣。嗯這樣的人不少。再就是曄王、太子······如果他們算是大人物的話。那你就算是得罪了。”
    “哈哈哈，按照您的評判標準下，他們不是大人物誰是呢？”緋蓮幹笑兩聲無力辯駁“而且你是不是也要多少應付一下這些大人物？”
    “這個簡單，需要的話讓花去就行了！”卿雲指了指立在離他們十五步開外侍立的花“她可是我的專屬替身。”
    “專屬？”緋蓮愕然“難道原先在禕嵩的時候，也都是讓她代替你接見訪客？你從不見外人？”
    “怎麼可能？上次見的好像是哪裏的公主還是郡主的來著。”卿雲回憶著“結果那人竟然是張饅頭臉！你能想象嗎？我本來還以為隻要是皇家的人物長的總歸能過的去！這長相上倒也罷了，那位小姐偏偏矜持的不像話，坐的離我有八丈遠說句話都要讓侍女傳來傳去，也不怕傳錯。弄得人渾身不自在。然後你聽講過X國嗎？那的皇後娘娘倒也是見過，嗯，現在想想還是不寒而栗！她那裏是想讓我幫她卜問？純粹就是想近點瞧瞧我，當然本大人這張臉有人想近距離欣賞完全可以理解。但那位皇後看的簡直就是餓虎撲食沒見過人兒似地，沒想到啊···········”
    “你的意思是你天生討厭見外客？”緋蓮看他這番半是列舉半是自戀的言論，絲毫沒有要停的樣子。連忙打住，沒心思聽他八卦下去。
    “簡單點說是這樣。”
    “那你幹嘛找我？還特特留我吃飯？”
    “理由我不是說了？”卿雲露出一副怎麼還在問這種問題的表情“而且，我隻對女人有興趣。”
    “對女人有興趣？”緋蓮心底一驚，被發現了？不會吧？迄今為止，都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不論是軍隊中，還是在司天監中懷疑自己性別的人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卿雲公子應當也不會察覺，恐怕隻是又想說自己男生女相或者名字女氣十足之類的吧？臉上露出不在意的笑，順勢接道“這與我不就更沒關係了？”
    “嗯？”這回輪到卿雲微愣“你不是女人嗎？”
    這回緋蓮真的是毫無反擊之力的呆住了，看著他。慢著慢著他剛剛說什麼了？不可能的。
    “嗯，作為女人。還真是重了點。”卿雲舉起之前幫助緋蓮上來的那隻手，一攥一方的來回好幾下，似乎在重新體會當時的重量。
    “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卿雲嘲笑般的口氣，倒是幫助緋蓮回過神。飛快地接受自己被識破的這一事實，不再裝傻探問而是換上冷靜的神態問道。
    “咦，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嘛。不錯。”卿雲打量了會“什麼時候？這種事情還需要時間分辨嗎？當然是在房頂的時候。”
    第一眼嗎？緋蓮在心底想。提高了警戒，一邊反思自己太過鬆懈。眼前的可是卿雲公子！一國的國師怎麼會是什麼簡單人？之前的種種不著調的言行定然隻是裝給我看的。口氣中已沒有之前談話時候的放鬆，正過身子長跪而起拱手作揖“卿雲公子果然厲害，緋蓮鬥膽懇請公子莫將此事透露與他人。”
    “喂，緋蓮我說。其實一國的國師也可以是個普通人，隻要腦袋上懸的來頭夠大。”
    聽到卿雲這句沒頭沒腦，但簡直就是在回應自己心中所想的話。緋蓮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沒開口。
    可能是因為緋蓮瞬間的態度的轉變，卿雲眼睛裏閃過一絲淡淡的暗。一雙美的足以禍國眼睛，毫無波瀾地直視著緋蓮的眼睛。口氣裏簡直是存心氣人的調調更甚“偽裝什麼的，這玩意費神的很。你········我還真沒看出在你麵前費這神的價值。啊啊啊，那卿雲公子大人，您是怎樣看出在下是女兒身的？”卿雲故意想看緋蓮窘迫表情似地，捏著嗓子學著女子嬌滴滴大驚小怪地說“既然大名鼎鼎的緋蓮······姑娘。嗬嗬，都發問了。本大人倒也不是不能告訴你。”
    這貨一定是個心裏扭曲的變態!緋蓮臉上連客套的笑都已經在他裝模作樣的自問自答中支離破碎，暗地裏把這幾年聽到的罵人話全在他的身上對比一番，竟然是相配的臉自己都要感歎自己的形容能力。看到他一副想要說出又非等著自己問的臭屁表情後，緋蓮的忍耐力達到極致。不問後果的缺點再次爆發的淋漓盡致。一屁股坐回墊上，拍桌怒道“你丫，要說就就呈小爺還有心思聽你閑扯的時候快說！”
    “哦？瞧瞧，好奇的都等不住了。”看到緋蓮的瞬間爆發，卿雲反而一臉笑。口氣都好像比先前更為炫耀自戀“的的，告訴你吧！本大人其實自小時開始就長在百花從裏。十幾年來除了當我師傅的那個老頭外，根本就沒見過男子。直到我任禕嵩國師後，接觸的男子也不過爾爾。你這身男裝騙過他人倒是不難，但要想瞞我，嘖嘖嘖，根本不可能。”
    “切，早說你是個異類中的異類就得了。”自己在怎麼裝扮，男子與女子都定然會有區別。那麼自小就在女人堆裏長大的他，識破自己的偽裝確實不難。想通這層原因，緋蓮多少安心。
    “異類？你是羨慕我吧？”
    “嗯，說是羨慕不如說是驚歎。你在女人堆裏長大竟然還能對女人感興趣。”本來就是憑著張嘴混飯的緋蓮，口舌之快怎麼都要呈一呈“等等，莫不是你根本就是對男子感興趣？嘴上說對女人有興趣實際上想更進一步研究怎麼讓自己更有女人味，借此吸引同性？”
    “這個原因嗎？”卿雲萬萬沒料到緋蓮竟會這麼快就回過精神，更沒料到她會反唇譏諷。久違地覺得有趣，學著女子側身轉頭拿袖掩唇笑的三分嫵媚七分邪氣“那緋蓮姑娘看本大人是否比你更有女人味？哦呀！緋蓮姑娘特特扮作男裝，拋頭露麵混跡於朝堂早惹得不少女子傾心吧？隻是不是正如你所願？”
    緋蓮給他拋來的媚眼電的愣了三楞，雖不想承認。但這貨壓根就是個妖孽！當然緋蓮也沒料到，自己諷刺他的話會兜個圈子又到了自己身上，冷冷哼了一聲。扯扯衣領，抬頭揚眉做高貴遺世的偉岸樣“我這番打扮自有原因無須卿雲公子掛心1吸引女性？你怕是心酸自己一堂堂兒郎卻不如我這個勉強扮成男兒的女子？這是········哦！自卑不成？”
    噗嗤——
    一個似乎憋了已久的笑聲打斷緋蓮卿雲之間的怒視。聞聲看去，隻見侍立在一邊的花雙手捂唇粉麵通紅笑的玉肩直顫。意識到兩人都在看她，連忙躬躬身致歉，捂著嘴笑著快步退下。
    卿雲緋蓮看著她小跑著出了視線範圍，再看看對方還保持著之前的動作。卿雲側身而坐半偏著頭，右手翹著蘭花指抬在胸口處左手稍稍牽右邊的長袖，一副矜持又妖嬈的姿態。而緋蓮大大咧咧的架起一條腿，左手搭在上頭，抬頭藐視狀痞氣外漏。
    “哈哈哈哈——”再也忍不住了，一陣大笑回蕩在空蕩蕩的宮殿裏。
    “卿雲，你······你，你這是哪學的樣？風騷地都趕上狐媚子了。”緋蓮撐著地，笑的眼淚都下來了。
    “還說我？你呢？”卿雲邊笑邊比劃著緋蓮剛才的姿態“活的像是地痞蛇頭，哪裏的男子像你這樣？”
    足足笑了有半盞茶的功夫，卿雲才緩過來。好久都沒這麼暢快過了！順手丟了根筷子到笑得躺在地上的緋蓮身上“喂！緋蓮。你明天過來幫我做事吧？”
    “幫你？幹嘛？我也就是個閑人沒什麼本事。”緋蓮在撿起他扔來的筷子，人還在地上也沒辨方向順手扔了回去。
    “反正都是在司天監，那不都一樣？再者我不喜歡與男子接觸，如果是你來的話與司天監的接觸上也就舒心多了。”
    “也就是讓我當個電話接線員，連接起你與司天監兩邊？可以是可以········”緋蓮爬了起來，一臉老謀深算的神情看著他“但，為什麼我要這樣做？”
    “嗯——你來的話，我就幫你保守你是女子的秘密！怎樣？”卿雲也擺出一張精明的臉，回望著她。
    片刻後，又是一陣笑。
    “成交！”一來守住自己的秘密，二來方便日後將他拉入自己的陣營，三來在這裏做事·······總歸會比司天監裏有趣點吧？緋蓮笑眯眯地把小算盤打的啪啪直響。
    “成交！”卿雲伸出手與緋蓮一擊掌算是談妥，而後突然想到般“緋蓮你剛才說的那個電話接線員的，是什麼？”
    “這個，噝——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