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司天監的，這一摞子是官員們投到我這讓我轉交的名帖，再就是那一摞子是外國各地來的書信。那邊的是卿雲要的地圖，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軍用的民用的我各帶了一份··········”
    自從緋蓮初次到訪後，第二天高高的地板下便擱置一把圓凳。雖然裏麵的人沒說什麼，但這明顯是專為緋蓮準備的。此時緋蓮踩著凳子，坐在宮殿外圍。把一大堆紙張信件分門別類的攤在瓷質地板上，一一對花說明。花細心聽著，一一重複確認也花費不少功夫。
    “對了”正事幹完緋蓮又從袖裏掏出一張沒有信函看上去隨意塗抹的紙遞給花，眨眨眼“這個就是上次你們說想玩玩的飛行棋，我先畫了張簡圖。回頭你們自己再按這個加工加工。”
    “緋蓮先生這就要回去了？”文案太多一人難以搬動，十二個少女中叫光的從內室跑出前來幫忙。見緋蓮還坐在外圍沒有進來的意思，插話問道。
    “今天不留了，你看”緋蓮指指百米外一列白色製服的司天監官員“待會和他們要去太子那。”
    “憋屈”光伸頭看了看那堆想向這看又不敢抬頭的神官們癟癟嘴，評價道。
    “確實。”緋蓮翻了個白眼承認“工作啊！沒辦法，什麼時候等我混到你們卿雲公子的大拿身份就成了！我也來個閉關不見外人，再找個替身什麼的········”
    “好了，這點先生您就別學我家公子了。”花笑著打斷緋蓮的胡扯。
    “的，我先走了。回頭再過來玩飛行棋好了。”不好讓人久等，緋蓮起身理理坐皺的衣衫告辭。
    “緋蓮先生，辛苦了。事情談好了。”
    遠遠看見緋蓮走來，一堆被限製等在百米外的官員如獲大赦。其中一位矮個子的神官迎來討好般道。
    “有勞各位大人久等。”謙和地一拱手緋蓮完美切入了工作狀態，略帶歉意的口吻“早知如此應請諸位大人先行一步。”
    “緋蓮先生太見外了。”
    “對對對，緋蓮先生不僅忙於司天監的事務還要騰出身子操持卿雲公子這邊，實在辛勞。比起您我們在這等等實在不算什麼。”
    “緋蓮先生是能者多勞，不然怎司天監上下百來號人卿雲公子指名要先生來？”
    “嗬嗬，眾位大人過謙了。在司天監供職誰又沒什麼過人之處？”緋蓮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宮殿那，花和光的笑意。趕緊打斷他們滔滔不絕的恭維拍馬“再者在下後生小輩，不過的巫靈大人卿雲公子錯愛罷了。日後怕還要指望諸位大人多多教導。”
    “客氣客氣。”
    “哈哈，先生過謙了！”
    ··········
    一路沒有營養的場麵話以及各種各樣的想要探聽卿雲公子信息的語言層出不窮，繞的緋蓮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謹慎對待小心措辭，以至於到達太子殿時就感到一陣陣暈眩。
    “諸位大人這邊請。”一個五六十歲頭發花白的公公手持拂塵領著一幫子小太監以等在太子殿外，見到一眾人笑著將大家引入偏殿看茶。
    “緋蓮先生。您請這邊。”輕輕扯了扯緋蓮衣袖，公公捏著嗓子悄聲細語地說，同時指了指殿外。
    殿外的柱子後一個身著深灰色勁裝的男子無言的等著，剛才一幫人就無人發現他！而此人正是君華所說的安排在太子手下的夜行。
    夜行確定緋蓮看到自己後，也沒個表示不聲不響的就往殿後走。緋蓮歎口氣緊隨其上，繞過正殿進入後院，太子大人獨坐庭中麵前擺著些茶具一幫小丫鬟們侍立左右。
    “微臣緋蓮見過太子殿下。”按著禮數搶前幾步，一撩長袍行了個端端正正的大禮。
    “緋蓮先生快快請起。”璿彩坐著未動朗聲說道。
    “謝太子殿下。”直立低首，安靜地等著璿彩揮手遣退丫鬟們，按著他的指示上前。
    “緋蓮先生公事繁忙，算來已是多日不見。”璿彩口氣頗為不滿。
    緋蓮聽著暗說聲糟了，不會是卿雲老拿自己當炮灰把這個大頭也得罪上了？趕忙長揖到地，口氣誠懇“太子莫拿小臣說笑，小臣再忙也隻是雜事哪比得上太子殿下日理萬機操持國事？”
    “那緋蓮先生近日有何雜事？”璿彩喝口茶發問道“可與卿雲公子有關？”
    果然是讓卿雲攪得，緋蓮暗罵聲瘟神。再看太子雖沒明說但明顯不過是心急了，自己在查探君華的事上沒有進展不說現在又天天在卿雲那裏混。這麼一來自然使他起疑責怪自己辦事不利。
    “回太子，小臣今日並非所忙並非與卿雲公子有關而是與曄王殿下有關”本來還打算晚些再給他，緋蓮不快的想從懷中摸出君華準備的東西恭敬地呈上“請太子過目。”
    璿彩接過，打開。起初隻是隨手翻閱漫不經心，而後露出驚訝之色，隨後眼睛越睜越大。最後嘴邊露出終於讓我逮到尾巴似的笑，仔細將幾張薄薄地紙疊好，妥帖放入懷中。而緋蓮站在一側看的納罕，不就是幾張地契、賬單什麼的嗎？至於這麼鄭重，一副得寶了似的表情？還是說就這些簡單點玩意太子都沒有打探出來？這已經是嚴重的用人問題了吧？
    “果然是緋蓮先生！”璿彩拍桌讚道，打斷了緋蓮的遐想。“做事這般利落，難怪巫靈大人讚譽有加，卿雲公子特特將你點去。實在是有一套啊！”
    “太子過獎。”緋蓮賠笑著。舒了口氣沒問題了，給點東西便像是信我了，潛伏在這種角色下似乎也不難。
    “隻是緋蓮先生對於這些東西怎麼看？”璿彩拉近緋蓮，口氣親切道。
    “呃”緋蓮一愣，怎麼還要問我這種事？
    “緋蓮先生看到這些後有什麼想法？或者說是發現了什麼？”的了情報後的璿彩對於緋蓮的能力格外讚賞，對於緋蓮的微愣也隻是認為是自己表達不夠，耐心地換了一種問法道。
    “這個········”那些數字地契什麼的玩意我根本就沒看，也看不懂。你現在問我瞧出什麼名堂，不就等於再問瞎子今兒衣裳搭配如何嗎？當然這些緋蓮肯定是不敢直接說出口的隻能閉著眼打哈哈“微臣愚昧，怎敢與太子說論？”
    “噯，緋蓮先生不必過謙。本太子向來視你為心腹近臣，有什麼但說無妨。”璿彩十分大度地揮揮手催促道。
    “謝太子抬愛。”去你的，還心腹呢？之前怎一副要剮人的口氣？緋蓮想著臉上還繼續維持著謙和的神色，算了這個太子又不是君華、紜釋看起來好騙的很。隨便說說吧“回太子，微臣從情報上並不能看出太多東西，可在調查時卻頗有收獲。”
    “哦？是什麼？”
    “在調查時，微臣發現曄王手下並不是所有人都對他心服口服。而對於曄王私自調動勇捷軍之事更是飽受詬病。不少人都堅信隻有太子殿下才是王位的繼承者，而曄王的種種與太子為敵之事無異於逆天而行自取滅亡。”緋蓮停下下看了看璿彩的臉色隻見他偏頭凝神臉上是抑製不住的高興得意，顯然這番胡扯的話又合上他的胃口“所以這些人在微臣調查之時廣了開便利之門，而且他們也有投靠之意，願意為太子提供更多的情報。隻求來日太子為王之時可以給以明路。”
    “太好了。”璿彩靜靜地回想著，方才緋蓮的回話。不由閉目小聲道，自己等待了這麼多年，苦心策劃這麼些日子。時機終於要到來了不說。曄王君華那也似乎並不是不可推翻之人，有了緋蓮的協作，他這個威脅自己一定能親自鏟除。將他除去後紜釋等人自然也是樹倒猢猻散，不成氣候！
    “太子？”緋蓮看著他閉目半日沒言語，心覺奇怪，喚道。
    “太好了！”高高的王位仿佛就在眼前璿彩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拍了拍緋蓮肩膀，果然如巫靈所說將此人招致麾下皇位可保。“先生此番真是立下一大功，他日本太子登上大寶之日，先生便是第一大功臣！”
    “謝太子！”隻要你到時候別立馬把我殺了就好！緋蓮在心裏冷笑。
    “好了，你先下去吧。”璿彩滿麵笑容的向緋蓮揮揮手“若有事我會差夜行找你。”
    “微臣告退。”
    確信自己離開太子的視線範圍，緋蓮立馬使勁揉了揉笑的快僵的臉“唉，夜行！”
    一直在前領路的夜行停下腳步，回頭看向緋蓮。木頭樣的臉沒什麼堪稱表情的玩意。
    “這個。”緋蓮從衣袖裏掏出張小紙條，遞過去“給曄王。”
    “不用。”夜行避而不接，聲音低而冷淡道“曄王今日會來見你。”
    “君華·······”緋蓮嘴張的足以塞下一個蘋果。與神官們周旋沒什麼，和太子打太極小意思。可唯獨與君華見麵這一條是緋蓮避之不及的。“那個一共有幾個人在場？”千萬別是我和他獨處！緋蓮抱著一線希望問道。
    夜行瞟了眼一臉苦逼相的緋蓮，簡單道“你與曄王，兩人。”
    正中！
    緋蓮苦也還沒叫出，以走到殿前一大幫子神官看到他，都迎了出來。又是一番辛苦，操勞之類的詞甩來，不過這次套話的內容便為太子。緋蓮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次所謂的太子召見隻限於他一人。在與太子在後院談話其間這一幫子人純粹就是擺設放在偏殿裏，扔給了他們些簡單到吐血的活做做。
    這哪裏起到了半點低調、隱藏的作用？花費不少勁，緋蓮才從一堆眼神愈發崇拜口氣更加諂媚的神官中脫身。隻身一人，來到停在宮牆外的馬車便盤算著就天就此回師家收工。
    “君········”拉開車簾的瞬間，緋蓮眼睜的老大。口型還沒準，一隻大手便準確無誤地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拎小貓似地把她拖上車。
    “王妃，近日可好？”上車，車夫便長鞭一揮駕駛著車開路。調笑般的男聲低低的響起。
    君華！這聲音聽的緋蓮不由一哆嗦。立馬奮起掙紮，但吃過與緋蓮初次見麵的虧後君華此番的手勢十分老辣。一手捂住緋蓮的嘴，一手將緋蓮雙手反剪在身後牢牢抓住。緋蓮動彈不得，狹小的車廂容納兩人後更沒有了能讓她全力爭鬥的空間。
    “王妃，怎麼臉這麼紅？是不是見到本王高興的？”看著躺在自己懷裏氣的滿麵通紅的緋蓮，君華起來玩心忍不住想逗逗她故意道。
    去你的！你個大變態！這是綁架！放開我！快！當然這通咒罵對於嘴被死死捂住的緋蓮隻能通過眼神，以及意義不明的各種聲音完成。
    “王妃這是怎麼了，想說什麼的說清楚些啊！這樣看著本王，不是教本王幹著急嗎？”君華的笑著裝出苦惱的聲音道。換來緋蓮狠狠一瞪，這一眼威脅半分談不上反而給緋蓮瞪出點半嗔半嬌的味道。看的君華心口一緊，手下一送。緋蓮紮住機會猛的偏過頭，掙開大手的束縛可聲音還沒有發出。衣領被什麼往後一扯，一張嘴湊了上男子的氣息帶著衣襟上的熏香鋪天蓋地朝緋蓮擠來，將她逼到角落。口腔裏混戰一場，來不及防禦，來不及合上要驚叫的嘴，另一種肯定不屬於緋蓮的熱度強加入緋蓮口中。睜大眼，眼神裏已經換為完全的震驚。緋蓮簡直無法看清眼前的事，跟無法形容出口中的挑逗與追逐。直到自己的身上的熱度完全被換成另一種，衣裳的味道被另一種覆蓋。君華才鬆開了對緋蓮的桎梏，而緋蓮腦中震驚、空白、疼痛的纏繞下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半躺在君華懷中。
    “最近小心點，太子已經抓到機會正式即位。”君華沙啞的說道，不同於往日與妃嬪之間的親吻。胸口有著莫名的衝動。壓製著將另一個整備好的信封交給緋蓮“和上次一樣，有必要話把這個給太子·······萬事小心。”
    說著把緋蓮扔在了師府門口，歸途中君華坐在搖晃的車廂中。神色難得一見的有點恍惚，自己這是怎麼了？這種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