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 番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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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被陳夫人“教育”的時候,秦玲瓏的心裏萬分委屈:先不說她和段誌玄之間的清白,就是這個女人的商賈出身,也沒有資格教訓她。那個女人口口聲聲的“小賤人”聽的分外刺耳,她流著淚想念段誌玄:若是他在這裏,一定不會任自己受這樣的侮辱。
老天好像聽到了她的祈禱,門被人大力推開,段誌玄像天神降臨一樣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屋裏的眾人。陳夫人立刻像被卡住脖子的麻雀,不敢出一聲,她帶來的兩個姐妹臉色煞白,就連坐在主位上的王夫人,都被他的氣勢嚇著。
淚眼朦朧中,秦玲瓏看著自己的天神對著上位的王夫人行了個禮,然後把自己扶起來。他的手溫暖而且厚實,手心有微微的汗意,整個人的呼吸還沒有調勻。她忽然覺得能夠被這樣一雙手攙起來,即使被陳夫人罵上百次千次都值得。於是放心的把自己交到他手裏,在幸福中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她已經躺在床上,段誌玄倚在床頭閉目養神,休息的不太安穩,眉頭中間結了一個疙瘩。她忍不住伸手去撫平,段誌玄並沒有睜眼,隻是說:“我頭很疼。”秦玲瓏於是伸手在他的太陽穴上按壓,隨著增大的力氣,他輕輕的呻吟,忽然把她攔腰抱住,把頭埋在她的肩膀說:“我們不要再吵架了。”
他沉重的呼吸噴在她的肩上,透過薄薄的衣服灼燒著皮膚,她的心跳開始加快,摸著他的頭說以後我隻聽你的。段誌玄猛地抬頭看她,一瞬間,她覺得那是看陌生人的眼神。但是很快,他恢複了正常:“秦姑娘”他彬彬有禮的說:“我大嫂不清楚狀況就跑過來,還請你原諒。”
她聽了這話心裏一痛,眼淚噼裏啪啦的掉了下來。段誌玄頓時慌了神,在一旁陪不是。她拿著帕子捂了眼睛抽抽嗒嗒的哭了好一陣才說:“難道我們還要這麼生分嗎?”
段誌玄愣住了,她也被自己的話嚇住,咬了咬牙終於把心裏憋著的話說了出來:“若不是當年家裏貪圖富貴,我早已嫁到你家。上天可憐這段姻緣,繞了一個圈子又讓我們在長安見麵。如今你身份高貴,我已經配不起,本想就這麼遠遠的看著,可是,可是……”她的眼淚又滾了出來,忍不住去親他的臉頰:“你現在這樣讓我心像被刀絞一樣的疼。我什麼都不想要,隻想你能過得好好的,讓我心裏的疼痛少一點……”
她意亂情迷去吻他英俊的臉頰,對方像木頭人一樣呆了半晌,突然緊緊把她抱在懷裏:“可是我不能娶你……”
“我不要。”她攀上他的肩膀:“我不想做段夫人,也不想進都督府,隻要你累了的時候能過來看看,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的吻和眼淚紛亂的落在他的臉上,把自己逼得快透不過氣。他放在她腰間的手越收越緊,終於開始回應她的熱情。溫熱的嘴唇順著她的脖子一路流連向下,讓她的身體在顫抖中越來越熱,她忍不住去解他的衣服,小手從扯的變形的衣領中伸了進去,然後聽到了對方沉重的喘氣聲。
幾乎是一瞬間,她就被壓在了床上,在眼前墨色的瞳孔中,她看到了自己散亂的頭發,也看到了極力壓製的欲望。沒等對方說話,她已經抬頭吻了上去,小巧的丁香舌在他的下唇上輕輕一探,隨即沒入兩人的深吻中。他再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在激情中扯去了衣服、占有了她……
芙蓉帳暖度春宵
秦玲瓏把棉被拉了拉,順便往他的懷裏擠了擠,對方早已睡熟,她的心裏卻像吃了蜜一樣:剛才他抱自己時並不熟練,進入自己身體時甚至有些笨拙——這是他的第一次。這讓她起了一種新婚的感覺,心裏甜甜的:他對那位段夫人討厭到連碰都不碰她一下,難怪結婚四年那個女人都沒有孩子。她依著他的肩膀慢慢睡著,做了一個極美的夢:夢裏麵,她成了他的妻子,有了他的孩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從此以後,段誌玄晚上過來的次數多了起來。她親手給他做菜吃,讓他十分的驚喜,原來他的夫人並不會做飯;因為段夫人的緣故,他很少能吃到茄子。她於是特地去學了魚釀茄子做給他吃;晚上她總是把他送到門口,看著他的身影出了巷子才回去;他偶爾也會在這裏留宿,丫鬟就出去抓了幾副中藥煎來吃,於是她懷了孩子。
告訴段誌玄自己懷孕時,她總覺得帶給他的驚大於喜。對方很久都沒有說話,她知道他心裏為難,不知怎麼跟家裏說。於是勸慰他,說在這裏生孩子也行,心裏除了委屈,更多的則是對段夫人的厭惡:為什麼那個女人什麼都不做,卻能夠穩坐夫人的位置,甚至掌管著她和肚裏孩子的未來。
但是段誌玄卻是她的——自從知道自己懷孕後,段誌玄晚上就再沒有回去過。她覺得這樣也好,自己和孩子的名分不一定現在就要,可是隻要段誌玄留在她身邊,就什麼都有希望。她希望自己這胎是個男孩,長子嫡孫,不管怎樣,她都能夠在段府占下一席之地。
她把希望寄托到自己的肚子上,認真養胎。為了這個孩子,她吃最好飯菜、喝最好的補藥,即使是零嘴,也要最好的——比如心源齋的酸梅。
於是在一個午後,她看到了傳說中的段夫人。
秦玲瓏本是攙在段誌玄的胳膊上,身邊的人突然收步站穩,身體僵直時,她就覺得不對勁。順著他的目光,她隻看到對麵一大一小兩個人。小的那個長的輪廓分明,鼻翼高挺,眼睛特別大,正看著他們兩個,臉上全是探究和疑惑;大一點的那個不知在想什麼,完全沒有看他們。頭發在胸前紮了兩個麻花辮,身上穿著寶藍色的棉袍,外麵罩著墨綠色的夾襖。這身打扮,是長安城內滿大街都能看到的普通小姑娘。
那個姑娘一直低著頭,袖子被旁邊的男孩拽了拽,才抬起頭來,額前的劉海長長的垂下來,擋住了眼睛。然後秦玲瓏聽到了一個清涼如水的聲音:“怎麼了,玄道?”
隨後對方的眼神也投了過來,順便把額前的頭發撥了撥。秦玲瓏突然覺得這個動作很熟悉,那個人看了他們倆一眼,聳聳肩對段誌玄說:“嗨!”
就像每天都見的朋友打招呼一樣的熟悉,對方沁人心脾的聲音裏帶著滿不在乎:“我來買一些東西。”她似乎沒有覺得粗布衣服的自己跟三品大都督之間的差距,伸手朝旁邊的大門擺了擺,臉上還露出一點驚訝:“嗯……,你逛街?”
秦玲瓏一邊想自己為什麼對於那個動作很熟悉,一邊留神兩人的言談舉止。段誌玄的態度有一點冷淡,那個女孩卻毫不在意,露出白皙的牙齒燦然一笑:“好巧。那麼我先進去了。”這個粗布的小姑娘不僅不懂得笑不露齒,在大街上公然拉著身邊的男孩往鋪子裏走,要東西的聲音還特別大——這些都不是大戶人家教導的女孩能做出來的。於是秦玲瓏放了心,當作笑話一樣問身邊的人:“他們是誰?”
即使是不在意,她依然在心裏嫉妒那個女孩與段誌玄說話時的那份隨意,於是刻意放柔了自己的聲音,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卻聽到段誌玄低低的說:“蕭蘭,我的……夫人。”
什麼?秦玲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粗布衣服,綁著兩根麻花辮的小姑娘,就是長安城裏傳來傳去的段夫人?
秦玲瓏不敢懷疑段誌玄的話,卻怎麼也不能將這個粗布衣服的女孩跟城裏的傳說聯係起來。三品夫人?她想象這個女孩受封時的情景,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對她撥頭發的動作那麼熟悉。原來,她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