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別致的約會，傻乎乎的西泠瞠目結舌！
    其實聖誕節也沒什麼特別的，起床後各自問候了一下也就沒什麼了，不過西泠倒挺意外的，采薇昨天玩得那麼晚，居然還回宿舍了。而且兩個人還能一起去吃早飯，有點破天荒的意思了——因為采薇就算在宿舍也是習慣把早飯在宿舍解決的。
    怎麼聖誕節反倒做起乖學生來？聶家應該在狂歡才對，應該好要有個盛大的宴會菜式啊！
    下了宿舍樓，迎麵襲來一種很愜意很涼爽的感覺，是那種雪的特別味道或者是心情豁然開朗後的感覺？不知道，西泠現在的感覺是愉快，前所未有的放鬆，似乎什麼都可以忘了。
    “西泠，”剛踏出宿舍樓要往右走，左邊居然傳來了很熟悉的聲音。
    “英……然，你怎麼來了？”西泠想到昨天晚上，其實確切地說應該算是今天淩晨剛剛發生的事情，不由有點緊張。
    “哦——”采薇一愣，居然開始起哄，“今天王子好帥啊。”
    西泠抬起眼瞼，看了他一眼，的確，比平時還要神氣！橫細條紋黑白相間的薄毛衣襯在黑色粗呢長風衣裏，讓身材顯得更加挺拔，隨意的圍巾率性而自然。因為他喜歡運動，沒有長成一個瘦弱的竹竿狀，不然就毀了，西泠最不喜歡男生長得瘦骨嶙峋，尤其是個子高的話，人再那麼一瘦，感覺像是弱柳扶風，太沒有安全感了，一點男生的樣子都沒有。
    “今天不上課，陪我出去吧？”英然一點都沒有不自然。
    “我早飯還，沒吃呐”西泠真擔心他會覺得自己很懶，說話都有些底氣不足。
    “就是啊，一起出去吃早飯吧，今天不是一個特殊的日子麼？”英然微微低下頭，他看著西泠微微泛紅的臉頰覺得特別可愛，眼神裏寫滿了無限的溫柔。
    一旁的采薇都差點看呆了！
    這個，就是那個食堂裏麵收拾盤子的英然麼？如此挺拔俊朗，舉手投足那麼有教養，連微笑都堪稱完美！心裏雖然有點酸溜溜的，也隻能知趣地離開了。其實自己身後麵追的哪一個能比上他呀。
    隻可惜，出身寒微呀……其實，家境好有個屁用，采薇開始憤然，昨天晚上那群所謂的豪門子弟讓自己惡心得厭煩，寧願待在學校宿舍了！
    西泠卻在那裏懊惱不已：這個家夥，要說出去應該早點告訴我呀，我也可以換一件稍微好一點的衣服，現在穿了件笨得要死的羽絨服，遜死了！還偏偏站在他身邊，感覺真的像小醜了。
    “西泠，昨天睡得好麼？”他有點壓抑自己的情緒，裝得頗為平靜。
    “啊？什麼？”西泠腦子裏開小差，壓根沒聽到英然在講什麼。
    “哦，沒什麼。”英然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多餘，那麼晚還給自己打電話，肯定不會睡得很好，“早飯想吃點什麼？”
    “哦，隨便吧，沒什麼的，我不怎麼挑食。”西泠突然覺得這麼說好像很不符合一個女生的感覺，不過，胃口好的女生也沒什麼不對吧。
    英然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西泠心裏略略擔心了一下，“我會不會因此成為他的經濟負擔啊？”似乎要考慮一下兩個人今後的經濟問題的了。
    英然當然不知道西泠在想的是這些問題，他在想如何才能拉西泠的手，剛剛好像一直都沒有機會，不過現在在出租車上的話，應該可以。
    西泠還真是不解風情，滿腦子都是在想錢的問題，英然的手剛湊過來一點，她居然很不配合地剛好抽開了自己的手，英然很鬱悶。其實西泠真的覺得還挺冷的，剛剛隻是準備出來吃頓早飯，所以圍巾還有手套都沒有拿，現在在出租車裏開了暖氣，才稍微好一點兒。
    英然於是再試，就快要碰到了，該死的司機居然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車裏的人都嚇了一跳，自然又沒得逞，英然差點沒上去剁了他。
    可是英然並不是一個畏首畏尾的人，他深吸了一口氣，看了西泠一眼，也不再躲躲閃閃的，把胳膊放在了西泠的肩上。
    西泠一驚，轉過臉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笑。在那麼一刹那，她又想起林逸寒了，有力而溫暖的擁抱。
    然後覺得很罪惡，便以沉默的方式接受了英然的這個動作。
    下車時，英然很誇張地下了車，趕緊過來給西泠開車門，剛下過雪，他那麼急，都讓西泠擔心他會不會滑倒了。
    這樣一來，很自然，英然就已經拉著西泠的手了，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合適，隻有英然在一邊偷偷地笑。
    可是西泠好像隱約覺得：剛剛英然甩給司機的是一張五十元的人民幣還說了一句不用找了？抑或是二十塊？暈，英然不會是中了彩票了？她不介意這些物質上的事情，他不需要如此勉強的。並沒有必要非在女朋友麵前做足麵子，她一點都不在乎。
    A城裏果然比較有聖誕的氣氛了，張燈結彩，而且那麼大的雪，真的很好看。可是下了車，西泠才知道一路上感覺熟悉的原因，這家咖啡吧就是上次仇？清她喝咖啡想讓她難堪的地方，說惡夢開始的地方都不是太誇張。
    “歡迎光臨，請問幾位？”還是一樣機械沒有感情的問候。
    “我們有預約，在包間。”英然似乎常客一樣，不露聲色。
    不過西泠是真的沒估錯，英然就是對這裏很熟。
    裏麵的環境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西泠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她剛才上樓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她第一次來時最初落座的地方。
    “笑什麼？”英然拿起桌上一份精致的菜單，笑著問西泠。
    “沒什麼。”
    “早餐喝點什麼呢？喝早茶還是牛奶？要不你自己看一下吧？”
    西泠想想，如果讓英然點的話，為了麵子，這個人肯定會點些不實惠的東西，可是當她接過菜單的時候才有點發暈——上次沒看這個什麼破菜單，開的都是些什麼價位啊，簡直就是喝血。
    “要不……”西泠覺得真的很難開口，如果隻是嫌貴，會不會傷害了英然的自尊心呢？
    “什麼？”英然很耐心。
    “不要在這裏吃了？”
    “為什麼？”英然一臉疑惑。
    “因為……”西泠突然想起，自己可以把上次被耍的事情告訴他，那樣英然應該會理解，而且理由也很正當呀。
    “上次我來過這裏，很尷尬。”西泠故作神秘。
    “哦？”英然眉頭一皺，很好奇。
    西泠把上次仇？串通一個服務員整自己的經曆對英然說了，“你覺得我在這個地方還可能有什麼好心情麼？”其實她說的也算是實話，胃裏還的確很惡心，不過，也可能是因為餓得太厲害了。
    “英然？”西泠覺得英然有點咬牙切齒了，輕輕地叫了一下。
    “哦，”英然抬頭看了對麵的西泠，“沒事。”他就那麼看著她，突然覺得這個女孩子真的很不簡單，有著這樣那樣不同尋常的經曆。看似沒有過人之處，卻總讓對手緊張，自己還總是不清楚狀況。那些所謂的對手確實應該害怕這種看不清底細的人吧，比如西泠？
    不過，西泠就是西泠，平白被人耍卻也能應付自如。
    這時，剛剛被支出去的服務員進來拿菜單了，英然幾乎是狠狠地笑了，還對著西泠眨了一下眼睛。
    西泠有點莫名其妙。
    “你還能認出那個人吧？”
    “當然，就是剛剛在前台準備檸檬水的那個。”西泠一說這話就後悔了，英然不會想替我報仇吧？今天可是聖誕節呀，這個有點不合適吧？
    “對不起啊小姐，你們經理在麼？”英然很優雅地把雙手手指相對，放在桌上。
    “英然，算了，那些事誰還相信啊？過去那麼久了，我們隨便吧，換個地方也好啊。”
    服務員滿臉不屑，但是對麵前的這個男生到青眼有加，怎麼偏偏和個像撿破爛一樣的女生在一起？
    “不要著急，要換的話，我們可以換，他們也可以換嘛，反正不想見到那個人就是了。”英然依然笑得很淡定，那個小姐有點不自在了，“經理不在，不過少總在。”
    “好的。”英然站起身，自信滿滿，他拍了拍西泠的肩，“我一會兒回來，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然後眉宇間突然一鬆，好像想起了什麼的樣子，他轉身對服務員說：“先上一杯熱牛奶，還有一份點心，就要一碟雲豆卷和豌豆黃吧。”
    然後他微微俯下身，溫柔地說：“西泠，你在這裏等我吧，一會就回來，先吃早飯，隨便吃點。”
    英然總是如此從容，還這麼周到，讓西泠覺得很安穩，她淡淡笑道，“好。”這個家夥也不知道葫蘆裏賣什麼藥，但是她相信他。
    好像很短的時間，然後英然就回來了，後麵還有一個很年輕的男人，居然和英然有幾分相像，不過更透著一種成熟的魅力，應該就是經理吧，還有那個女服務員，這是……
    怎麼了？
    “慕容小姐，您好，真對不起，我是特意來向您道歉的。”好一個年輕有為的少總！
    什麼，道歉？西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英然好厲害，居然搞定了。不過幸好，西泠還一向比較從容，她很大方地伸出手與那個少總握了一下手，“不客氣，其實您多慮了，貴店的優質印象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打折的。”西泠其實有點想勸說這個好像頗有來頭的少總打折的意思了——說實在的，這裏除了東西貴了點，其他都還不錯。
    “是麼？”那個少總似乎很高興的樣子，他轉過身，“你過來一下，還認識這位小姐的吧？”
    那個女服務員幾乎快要哭出來了，她根本不可能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經理，不用了，我都已經快忘了，她不記得自然也沒什麼關係。”西泠很風度地拒絕了，“不要再耽誤你們工作了，其實有些事情，第一次就是最後一次了。”
    不錯，那個男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眼前的這個女子，雖然不施粉黛，衣著簡樸，但是談吐間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氣質和魄力，溫柔含蓄卻也不卑不亢——當然外貌還是比不過自己的太太，想及此，他意味深長地轉過頭對英然笑了一下，英然頗為合作地眨了眨眼睛，西泠當然不明就裏。
    之後的一切進行得超乎正常，還是由英然點了幾樣精致的東西，不過西泠之前已經吃得七七八八，胃口不大，吃得倒還是很開心，隻是一想到錢的問題，心事依舊蠻大的。
    男孩子的確可以很要麵子，但是西泠卻不想自己因此讓英然累得不堪重負。
    一個恍惚，又突然覺得這裏略微有點曖昧的燈光似曾熟悉，以前和林逸寒在一起的聖誕節好像每年也都比較精彩，他也會給西泠帶來種種驚喜。不過兩人在咖啡吧裏一向隻坐在桌子的同側，林逸寒說過這樣的坐法更加符合相愛的人。
    相愛？西泠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西泠，西泠？”英然見西泠有點走神，“好麼？”
    “啊……什麼？”西泠突然感覺更加罪惡了，怎麼可以在英然麵前想起林逸寒，這樣對英然太不公平了吧？
    “對不起，我剛剛隻顧了吃了……”
    “嗬嗬，我也沒說什麼，隻是問你覺得好吃麼？”英然當然不想讓西泠覺得有半點尷尬，不過她每次一臉紅，就讓人覺得特別可愛。
    “好吃啊，其實我不挑食，隨便什麼都很好的。”西泠覺得自己在英然麵前，總是可以暢所欲言，毫無顧忌，這也許就是愛麼？
    “一會兒我們一起出去玩吧？想去哪裏？”
    其實西泠來A城那麼久了，什麼地方都沒去過，不是不想玩，一個人就是沒什麼興致而且人也比較懶，一拖再拖也就不去了，還不如在青藤學院看看花草樹木來得實在。
    “是想去很多地方呢，但是今天時間不夠了吧，恐怕一天也去不了幾個地方，不如就去xx商場吧？那裏有暖氣，而且聖誕節嘛，商場應該會比較熱鬧。”
    “那裏？”英然若有所思，“的確該去商場買點東西的，因為你出來事還沒有戴圍巾和手套，不然會著涼，都怪我太心急了。”
    ——這個，他都看出來了！西泠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福了，這個男朋友長得這麼精神人還這麼體貼，要不是迫於一點家境，恐怕倒追他的女孩子可以排到火車站吧？哪兒有自己什麼事兒啊？
    “還是去aa百貨吧？那裏環境比較好，而且那裏是商業區，還有其他幾個商場還可以好好玩玩。”
    西泠心裏又咯噔了一下，那裏的一些東西應該很貴，不像xx商場可以砍價呀！不過既然英然說了，那就這樣吧，至多自己少開口就是了。畢竟今天是他們第一次約會，英然想破費一點也是應該的，為的應該也就是以後回憶時可以有一個不錯的資本吧？自己實在不該掃他的興，他勤工儉學也應還有點積蓄才是。大不了以後一起吃飯的時候，自己多付出一點暗暗補給他就是了。
    商場裏真的很有節日的氣氛，外麵又開始飄起了雪花，今天什麼都那麼美。
    回想一下在L城時候的聖誕節，心裏還是有點酸酸的，不過也許命運就是這樣很公平的吧？有一失也有一得了，英然帶給自己的感覺絕對不是林逸寒的替代品，這是自己非常清楚的事情。這算是一種幸運麼？或者隻是一種草率？在大一上半學期接近期末的時候就開始了戀愛。
    北方的雪花很漂亮，是那種有棱有角的美麗，有點像受過傷的思維。
    “西泠，喜歡這個麼？”英然自始拉著西泠的手，也陪著她不戴手套，他居然帶自己去了首飾櫃台。
    “啊？什麼……”西泠有點走神，在想著些別的什麼，心裏慌慌的，自然精神不濟，也沒看到英然指給她看的那件東西。
    “喏，就是這個啊，”英然仿佛一下子就看中了它一樣，興致頗高的讓西泠看他手裏的那一個玉鐲子。
    “不要了吧，我不喜歡那種東西的，戴著很不方便。”其實西泠是在說謊，因為她本身是很喜歡手鐲的，卻不喜歡項鏈一類的東西，而且玉溫潤玲瓏，也是西泠所欣賞的，隻是……好大的口氣，西泠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雖然不得不承認英然的眼光不錯，那至玉鐲的質地讓她這個外行都覺得很不錯，但那個價格實在太離譜了，都要六千多了!自己看上的那款不過暫時還買不了的筆記本電腦也不過一萬，這個價格太離譜了吧？完全不在承受範圍以內呀!會不會是英然看錯了價格？
    一會兒要付起錢來，那豈不是太尷尬了？
    “是麼？我覺得還挺適合你的。”英然很自然地微笑著。
    “是麼？也許吧。”西泠傻傻地笑了一下。
    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西泠突然想到了這一句，以後，我一定會給他買一塊最適合的玉！
    在英然的堅持下，他給西泠買了一套兔絨的圍巾和手套，很別致的淡紫色，反正西泠舊的那套也可以退休了，這個倒也實用得很。
    不過兩人來到商場的最高層，也就是運動館時，發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走過的一個個櫃台的小姐都是很讓人不爽的類型，非常地以貌取人，而且看你的樣子如果隻是有看的意思而不是買的意思，連招呼都不想和你打，最多機械地問一下：
    “請問需要點什麼？”這還算不錯了，至少已經用了敬語。
    “英然，這身衣服挺好的，價格還比較合適，五百多，不過畢竟是名牌呐。”西泠覺得這身灰色的休閑運動服和英然的氣質實在是太配了，“不如我買了送給你吧？”西泠想想剛剛的圍巾和帽子也買了三百多，一會兒肯定又要英然破費，況且這還是兩人的第一次約會呐，心裏著實過意不去。眼下，買身衣服應該很不錯。
    服務員斜睨他們，這個男的倒還養眼，怎麼偏偏帶了這麼普通的女生呀！所以，在英然開口之前，那個服務員先說了一句聽來極為好心的話：
    “對不起，小姐，598隻是上衣的價位，褲子是698。”
    冷冰冰的口氣讓西泠寒磣得慌，她的確是看錯了，但是小姐難道就賭定自己不會買了麼？說話也太不留情麵了。不過，西泠的確隻能吃啞巴虧，雖然自己做的家教能使自己可以有一部分閑錢供自己支配，不過花一千多買身衣服未免也太奢侈了，也就任由服務員逮著自己發泄一下她們的鬱悶好了——麵對這些高檔的服飾，她們也不過是可望而不可及。
    “怎麼？這樣就不能說價格合適了麼？”英然從後麵摟住了西泠的肩膀，很用力地抓住，自信卻又溫柔，讓西泠感覺踏實不少。
    “營業員小姐的話，說得怎麼這麼厲害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簡直酷斃了！
    “沒有這麼多現金，刷卡也不行麼？這個櫃台最貴的衣服價位是多少？”他繼續酷道。
    聽英然這種口氣，西泠實在不好再說什麼了，今天為了一口氣，估計英然也是要拚了的，自己剛剛也是太衝動了，因為實際上她根本不可能替英然買下那衣服，即使五百塊也好，因為早晨出來時根本沒帶那麼多錢。
    “哦，在那裏，那邊精品櫃裏有一套全球限量的情侶運動休閑服。”她話雖然這麼說了，但營業員的愈發明顯的勢利眼讓人真的越來越不爽。
    “西泠，你覺得怎麼樣？”英然帶著西泠過去看了一下，“英然……你……”，那個標價簡直讓人吐血，西泠皺著眉頭拽英然的袖子。
    “我們應該用標準尺碼就可以了，來，要不要試一下。”英然好像全然沒有聽到西泠的話的樣子。
    ——豁出去了！
    “你放心，這種衣服，我的卡刷幾十套也不會刷爆的。”營業員小姐這才有點下不了台，看來真的看走眼了，難免尷尬。有點懊惱，還以為這個男孩子和穿得這麼土氣的女孩子走在一起不過是巧合……
    但是於傻傻的西泠來說，解恨歸解恨，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英然口氣也太大了吧。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騎虎難下呀。
    不會用完了他所有的積蓄吧？他還在那裏硬裝好漢，難受地直想打自己。
    “英然，我想和你說些事。”在肯德基的店裏，西泠終於忍不住要說出自己想說已久的話。
    “說啊，幹嗎弄得那麼正式？”英然淡淡地笑，給她打開了那杯熱牛奶，他並不讚成西泠來這裏，一再強調這裏的東西很不健康。可是西泠害怕他又把自己帶到奇貴無比的地方，英然賺錢不容易，自己怎麼可以那麼過分呢？
    “嗯……”西泠也實在不知如何表達，這英然實在是太奇怪了。
    “怎麼，很難開口麼？是什麼啊？”英然一臉壞笑，“那就不用說了，就當我知道了，不就是三個字而已麼。”
    “不，不是那樣的。”西泠臉都急紅了，“其實，其實是我前幾天看到了一篇報道。”
    “什麼內容讓你耿耿於懷？”英然專心地打開另一杯牛奶。
    “講的，講的是大學生勤工儉學的事情。”
    “很好啊，我們不都是其中一員麼，”然後，他臉色突然一變，“不會，是抨擊我們的吧？”
    “那倒不是，是說有一個大學生勤工儉學過於勞累導致猝死……”
    “啊？”英然有些茫然。
    “就是說他為了維持高消費，然後，家裏條件又不是很好，但是……”西泠講得簡直就是語無倫次，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英然，你……所以……”
    英然已經在對麵笑岔了氣，差點沒有噎著，“所以呢……所以什麼……”
    “沒有關係的，什麼都不重要的，你不要這麼舍得花錢，好吧？我一點都不會介意，我們還是學生……”西泠把頭深深埋下去，偷偷抬眼瞟了一下，但是剛好碰到英然似笑非笑的目光，好不尷尬。
    猛吸一口牛奶，燙得幾乎背過氣去，實在不該這麼緊張的，鬱悶。
    “我知道了。”英然很正式地說了一句，這個慕容西泠真算是個國寶級人物了，拿她實在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