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丟了的海星……和英然的第一次吻，橙汁的味道麼？
    可是，戀愛生活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呢？就像自己現在過得生活一樣麼？不知道，也許就是的吧，每天早晨有人在樓底下等你一起吃早飯，而且會給你打水送到樓下。其實西泠並不想麻煩他，但是不知道英然是不是收買了采薇，竟然一心要把打水也作為必修功課一樣，不過西泠覺得這樣也太嬌氣了，沒人規定說男朋友非得做牛做馬不可。
    再者是吃飯有人和你一起甚至還會給你付飯錢，上自習的時候有個人陪著看書看到發昏還會對你表示同情，寫那種枯燥無比的論文可以有人幫幫忙……其它似乎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吧。
    這裏，還是青藤學院麼？
    還記得來宿舍前那段通道上依然沉澱的桂花香氣麼？隻是滿學校的人不記得了，那些飛翔的夢想，有時候翩若驚鴻飛采，隻是太多的觥籌讓人恍惚。那個似乎以為永遠不會長大的女孩子終於在一個瞬間長大了，我們的叢林、我們的湖水，安靜得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行板悠悠，明淨如歌。
    怎麼自己竟然還會在青藤學院遇到一個總是想關心自己的人？不計較任何的付出，或許這就是戀愛了吧？
    而且自從和他在一起以後，覺得整個人都變了，唉，不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就是偶爾想到林逸寒的時候又有點不快。
    希望他不是一個旅人，和他不要又僅僅是一場遭遇，不要有一天，仍然在彼此濕漉漉的目光中，回想那些守候光陰的眺望，不要讓我們扣舷而歌的歡喜樣子就這麼生成了一廂情願的天穹壁畫。
    林逸寒，想必也早已成為了別人的王子了吧？或者自己要感謝他奏著他高貴的腳步遠離，不然自己也不會來青藤學院，不來青藤學院，自然也不會遇到英然。
    好在，自己和青藤的約定一直守得很好，很好。
    成績，的確不該辱沒青藤學院，也不能辱沒自己的獎學金。這樣的話自己最終還是要出國麼？但是英然……多想了以後就開始覺得煩心，因為終究
    ——那顆海星還是不能忘了的……
    “西泠，你會喜歡這個海星發夾的吧？我記得你總是特別喜歡五瓣的花型，是麼？”
    “西泠，你會在舞會上成為我的舞伴的對不對？”
    ……
    初戀的感覺，就是那麼清涼出塵，或許現在也很美好可是總是不能替代了那份記憶，又可能是不明就裏使得自己反而對往事不能釋懷。
    “西泠，你不至於吧，現在打卡還要花自己的錢麼？”
    “什麼啊？”西泠自然不明白采薇指的是什麼。
    “我看到你們兩個人打飯的時候，用的居然是你的飯卡，是麼？”
    “我？怎麼可能？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西泠想起來昨天是因為英然的飯卡借給一個室友忘了拿回來，所以才臨時拿了西泠的飯卡。說句實在話，西泠倒寧願英然經常用一下自己的飯卡，因為她不想加重英然的負擔。可是英然總是不答應，還死活不要西泠去打飯……她要怎麼辦？
    “哦，我知道了，果然……”
    “采薇，你知道麼，你什麼都好，可是總是覺得錢很重要，的確，它對於我們的生活尤其是你這樣富足的生活很重要，但是，我不介意，一點都不。而且，我的男朋友並沒有讓我出錢，這點不需要大張旗鼓炫耀吧？”西泠果真有點生氣了，而且也很驚訝自己的一句“男朋友”說得那麼自然！
    “英然，我覺得我們還是各自分開帳戶，或者我也每個月在你的飯卡上充400元吧，總覺得這樣對你好一點。”
    “你呀，”英然拍了一下西泠的腦袋，“沒事，你的胃口又不大，誰能告訴我你一個月準確花費呀。”
    “那——”反正隻要和他一說這類事情，總是不了了之。
    西泠因為這些事情實在不好開口，但是又很體諒他的辛苦，一有空閑就和以前一樣經常幫他去食堂端盤子收拾碗筷，一點都不覺得尷尬。但是英然總是揶揄她，她也不管，現在大有夫唱婦隨的味道了。更何況，在青藤學院，即使自己不做這些事情，照樣也不會是什麼令人羨慕的人。青藤的金粉氣息並不是一點點功力能熏陶得了的。好在英然並不拒絕西泠給他買的水果之類的東西，這樣西泠才不會對飯卡的事情耿耿於懷。
    而采薇似乎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懷疑英然的底細，反正西泠也搞不太清楚也不想搞清楚，那就順其自然好了，畢竟以後了解的機會多的是。
    一晃，采薇好像很久沒來上課了，西泠看著期末臨近，回想自己幾次還算理想的考試成績，輕輕噓了一口氣——最後一次考試課不能馬虎了。沒想到的是采薇一回校便要請西泠和英然吃飯，說是新近交了一個不錯的男朋友，一定要賞臉。
    西泠不置可否，采薇話裏話外都透著一種意思：你們英然也太小氣了，和你交往也有段時間了，都不請室友吃頓飯的，所以她不是很想過去，而且她怕采薇毫無顧忌的話語會傷了英然。卻沒想到等著被英然回絕的試探性問題被他一口應承——雖然他一向不喜歡和陌生人吃飯。
    那天請客算撐足了麵子，酒店陳設還頗有些檔次，這個所謂的多金男友果然名副其實。席間觥籌交錯，但是英然始終沒有動酒杯，他寧可被那個“大款”嘲笑，也和西泠她們一幹女生喝一樣的橙汁——殊不知這是英然的原則，雖然英然的酒量還算過得去，但他不願意喝著種沒價值的酒，同樣沒價值的事一概不做，沒價值的話一概不聽。
    可能這也是繼承了他父親的優良傳統，以後在生意場混的話，英氏未來的總裁如果這點魄力都沒有怎麼撐得起英家？
    英然不卑不亢，交際得恰到好處，沒有多說一句話，但也不是訥言，更加不是那種仿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羞澀，仍舊大方得體，簡直帥呆了！的確，在大多數女生看來，男生本來就是應該惜字如金的，千萬不能像個雞婆一樣？？嗦嗦。英然舉止優雅，連從襯衣袖口露出的腕骨都顯得高人一等，西泠在一旁偷偷暗笑，這個家夥今天怎麼突然這麼正經八百的呀！看到采薇其他幾位女伴都有點忍不住亂瞟的眼神，西泠總算放下心來，這下，采薇總應該不會讓人難堪了吧？不管怎麼說今天也是英然和西泠這些朋友的正式亮相了呢！
    相較那個長發的“大款男友”——所謂帥哥，一身休閑著裝的英然實在是帥太多了，又健康又陽光，這點估計聶采薇也有所察覺。雖說“情人眼裏出西施”，但還有一句話：不怕不識貨，隻怕貨比貨。看來，聶采薇以前對英然的了解也僅限於傳聞吧，沒想到英然本人竟然如此！本來想讓這個傻了吧嘰端盤子在席間出醜也是請客的目的之一，不過簡直就是把她的男朋友襯托得一無是處。
    她怎麼可能會想到英然從小接受的是什麼樣的教育？接觸的又是哪一類的人物？作為未來的英氏繼承人，英然怎麼可能不明白采薇今天請客的用意？西泠這個家夥老咋咋呼呼的，盡管老是袒護自己，卻不會想到別的深意，不過自己怎麼可能讓西泠在室友麵前難堪呢？
    可慕容西泠都覺得自己在英然旁邊被襯得都像個鄉下人了，顯然英然的風度使得他倆都有點喧賓奪主了，真不知自己交了什麼狗屎運，撿了這個大元寶，越和他交往越覺得他有意思。他就那麼安靜地坐在那裏，偶爾給西泠夾菜，細心地給她挑去魚刺，還有微微的淺淺的笑，卻總是那麼寵溺。
    所有的人不得不承認：這個男孩子真的要感謝上帝的寵愛，連霸道也可以如此溫柔。他的笑容像夜裏的風，沉澈而不帶一絲雜質，這個男人一樣的男孩，似乎經曆過山呼海嘯樣的跋涉以及跋涉後的風平浪靜！仰望的時候，仿佛他就是上蒼的新貴，連柔軟都這麼堅硬！
    散席時，其他客人居然拿出了禮物，西泠暗暗叫苦，真是的，當初聶采薇不是說了隻不過是家常便飯，不要什麼禮物的麼，現在好了，暈死，終於還是要遂了這個女人願——無可避免要出醜了。
    卻不曾想一個更大的意外，英然居然遞過了禮物，一個包裝得相當精致的禮物，一看就十分體麵——淡藍色的包裝紙，還有一個很般配的鮮黃色蝴蝶結，西泠嘴巴差點就張到永遠合不上的程度了。
    他什麼時候準備的我怎麼不知道？剛才放在哪裏了？
    “這是我和西泠一起挑的，希望你們喜歡，我們就送一份禮物不介意吧？”英然淡然一笑，連西泠都隻有崇拜的份，看來真的要愛上愛情了，真想狠狠咬他一口，這個壞蛋居然對我都保密，不過幸好麵子是保住了，西泠暗自慶幸。
    回來的路上，西泠始終無法想通。
    “然，你怎麼想到的呀？”她依偎在英然身邊，喜歡被他右手摟著，覺得右手更加有力，更有安全感，這是以前就有的習慣，不過現在圍繞她的是英然淡淡的味道，像洗發水還是香皂什麼的一般清爽好聞。
    “什麼？”英然故意裝得一頭霧水，但是眉角掩飾不住的狡黠，嘴角微微也泛起了笑意。
    “不說算了，我才不求你呢。”西泠轉過臉，看著英然，心跳得太快了，臉都紅了，幸好已經是晚上了：怎麼交往了一段時間還是那麼緊張？
    “這又沒什麼，人家請客吃飯，本來就要送禮物的，誰像你這麼白吃白喝呀。”看到西泠要強的樣子，英然忍不住笑出來。
    “嗯，”西泠在兩個路燈間停了下來，就要到宿舍了，居然有點舍不得英然離開，“真的好險，不然顏麵何存啊？”
    “很在意麼？”英然看著西泠臉上的表情變化，不由覺得好笑。
    “是沒什麼，隻是偶爾采薇會過分一點，大部分的時候對自己還是很客氣的了。”西泠微微握拳，有點不甘心。
    “對了，你送了什麼呀？”西泠覺得自己似乎太麵目可憎了，趕緊換了一個話題，她抬起頭看英然，發現英然也在看自己，臉不由更紅了，便微微側過臉。
    “回去不就知道了？”英然的右手還在西泠的肩上，他用左手輕輕為西泠理了一下亂了的鬢發，冰涼的手指觸到發燙的臉頰，唇角淡淡勾起一個曖昧的弧度，輕輕說道。
    “西泠，是西湖，更是西子……”
    他慢慢低下頭，西泠都快暈了，右手拽緊了自己的衣角，輕輕閉上眼的瞬間，她看到了一枚黃葉從枝頭緩緩飄落……
    唇上淡淡的，是橙汁的味道吧……
    回到宿舍時，西泠還是幸福得暈暈乎乎的，幾乎沒想到一切都是簡單得那麼自然，自然得那麼簡單，也忘了問聶采薇英然送的是什麼，其實她也夠奇怪的了，如果去問反倒不好了，畢竟英然說是兩人一起選了挑的呀。
    不過西泠卻有點奇怪，這已經不是初吻了，卻依然還和初吻一樣……
    感覺真的，很奇怪。
    英然看著她紅著臉進了宿舍，臉上漾起了暖暖的笑意。
    西泠，你鬆散的頭發，淡淡地微笑著像溫暖的春天一樣蠱惑我的心，我甚至無法伸出手虔誠地向蒼天起誓。因為當命運的手伸過來的時候，我們其實都喪失了選擇的權力，我擁抱你，吻你，似乎試圖用身體的靠近丈量愛情，真的希望，這樣的靠近不是為了最終的距離……
    沒想到，西泠一踏進宿舍，采薇用看怪獸的樣子看著她，西泠怪不好意思的，剛才那幕不會被她們看到了吧？臉一下子更像火燒一般。
    “你已經回來了，這麼早？”西泠話也說得含含糊糊的，都不敢正視她，其實她剛剛從那種狀態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西泠，這真的是你們兩人買了送給我們的嗎？”
    “什麼啊？”西泠不明就裏。
    “禮物啊，英然給我們的禮物！”難得聶采薇也如此緊張，西泠一下子緊張起來，英然不會為了報複送了什麼忌諱的東西吧？
    “是，是的啊，反正我們以後可以一起用的嘛。”西泠故意壯了膽這樣說道。有福同享，有禍同當總沒錯，真是的，自己剛剛應該問清楚的，不過，剛剛……
    “話雖這麼說，可是，這禮也太重了吧？”采薇忍不住道。
    “很貴重麼？”西泠倒是表示疑問的，卻沒想到被她聽成了奚落。
    “好大的口氣啊，慕容小姐，你知道嗎？前幾天我們幾個一起去逛商場，人家在那兒宣傳這個最新款數碼相機，像素又高，功能齊全海小巧玲瓏，要差不多八千塊錢呀。”
    “啊？！”西泠一下叫了出來，天哪！
    采薇這下也莫名其妙起來，“不是你們一起選的麼？”
    “哈哈，嗬嗬，”西泠故作輕鬆的傻笑，暗罵英然這個笨蛋，犯得著這麼破費麼？“以後大家可以一起用呀，那樣就劃算了，你不要小氣哦，嗬嗬。”
    “這個英然好奇怪啊……”
    “你看那種氣質，你到底有沒有問過他家在哪裏，家裏做什麼的？”
    ……雖然聽到采薇自言自語地在誇獎他，詢問她。
    但是西泠卻呆呆的，也開始隱隱有些擔心，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英然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可這些話能隨便開口問麼？
    反正自己又不是看上了他的家境，隻要對自己好就好了，西泠暗暗地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