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識得翟遠身份,竟是他“英然”,貧窮貴公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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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識得翟遠身份,竟是他“英然”,貧窮貴公子麼?
因為害怕排隊,所以西泠就學乖了,吃飯的時候,她可以不趕在大家一起下課也就是十二點的時候去食堂,那時候,菜雖然少很多,但是人沒有那麼擁擠,隻有一些勤工儉學的學生在那兒收拾桌子。
反正,自己對於吃的也不是很講究。
“請把碗筷放回收發處,謝謝!”西泠又看了一下那個還算比較醒目的標語,無奈地笑笑。青藤這樣的學院也還是有一些貧困的學生的,自己算是嗎,可能吧,隻是不需要出賣勞動力罷了,若想過得優越真的不能有太多埋怨呢,她甚至暗自高興自己收不到采薇視同家常便飯的聯誼邀請卡之類的,連一套像樣的禮服都沒有的她的確不適合那些地方。
剛要開始動筷子,卻發現前麵那個身影很熟悉,可是沒戴眼鏡有看不清楚,“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吧。”那個人好像也注意到了西泠,或者說注意到她在看他,他那坦然自若的樣子仿佛在說:“看什麼看?”但又好像沒那麼不友善,還比較可親。
他怎麼會是勤工儉學的呢?那種架勢怎麼也不像是要給人端盤子的呀,果然是青藤,申請勤工儉學名額的限製都不是一般的太寬泛,西泠稍微吃了一點就走了,“嗯,下次問問采薇就知道了。”
“他呀,工管係有名的‘貧窮貴公子’啊,”采薇果然知道,不愧是吊帥哥第一高手。
“為什麼這麼說?”西泠有些反感。
“他,你也看到了,長得很不賴吧?皮膚那麼健康,個子高高的,氣質也不是一般的高貴,五官很精致,還有那頭發……”采薇說這些的時候總是比較花癡的。
“喂……”
“噢,不好意思”,采薇吐了吐舌頭,“隻是可惜啊,家裏條件好象不怎麼樣,人脈也不強勢。”
“那又怎麼了?”西泠經她這麼一說,才愈發覺得這個男孩子真的英氣逼人,甚至還有一點漂亮,而且他……是他!她見過的!
她驚訝地差點叫出聲來!他不是叫“翟遠”麼?怎麼又成了“英然”!
“他也是大一新生。雖然長得比較爭麵子,但是囊中羞澀,所以女生,我是說在他後麵的女生稍微少了些,不過沒有一個連應該也有一個排。”
“你,你幹嗎把那些東西都調查得那麼清楚啊?”西泠覺得自己像被人介紹相親似的尷尬,而且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自己竟然還做了那麼猥瑣的事情,要知道他是我同學,肯定就不插隊了……
“拜托,小姐,這裏是青藤學院好不好?很多人要在這裏飛上枝頭當鳳凰的,你懂不懂各取所需這一說啊?要看綜合實力的好不好,比如我們北晨學長就是超級完美的那種……”
是啊,各取所需,我當初不也是為了自己的目的才來這的麼?西泠沒有說話,她自然也就過濾了很多關於北晨的種種好處……
很快,西泠就遇到了這個叫“英然”的家夥,不僅僅是因為采薇的介紹比較特殊,而是因為他的名字,“英然”在法律上很有幹係,不是有“應然”、“實然”麼。
“英然,你,那個……能不能現在過來一下。”聽見一個女生的聲音後,英然從西泠麵前走過,好像眼角的餘光讓西泠不由脊背微微一燙!他也能記得我麼?
“很熱情的人啊。”看著他的背影,西泠輕輕讚歎了一句,轉身進了圖書館。
——的確,很多時候,命運總在悄悄訴說一個哲理:冷水泡茶慢慢香。
“西泠,今天上午有個你的電話哦,是個男的。”聶采薇也神秘兮兮的了。
“怎麼了,記者團又有事嗎?我們頭就是個男的。”西泠不以為意。
“錯了,你們團長那個難聽得要死的聲音誰不知道,這個聲音又有禮貌又有磁性,快老實交待,肯定是哪個帥哥!”
“鬼曉得,你接的電話還來問我?”,西泠沒搭理她,這個大家小姐好像除了回家,在宿舍裏待著就開始八卦。
“你不知道長得醜的人的聲音往往好聽麼,上帝有時候還是公平的。”
“懶得理你。”采薇搖了搖頭。
電話?西泠突然想到了婉晴,這個家夥很久沒有打電話了,“這個重色輕友的女人!”西泠死命地搓著那件白色的衣服,可是那個油漬就像是一個咧著的嘴對著她笑,怎麼都洗不掉,於是她就更加遷怒於婉晴。
可是自己上次幹嗎掛斷呢?唉。
“誰說你是一個人啊?”當慕容西泠又一次在電話裏唉聲歎氣哼唧哼唧的時候,電話那頭終於開始嚷起來,那個人就是大豬沈婉晴。當然,西泠是小豬。
“大姐,我就是一個人啊!在青藤學院這個鬼地方就是沒人和我是一起的,快悶死了!”西泠還是不依不饒。
“當初還不是你自己要死心塌地去青藤,十匹馬都拉不回來!“
“……”
“再說,我不是一直陪著你的嘛?”沈婉晴強烈抗議,“至少我的心一直在你身邊的啊。”婉晴在這邊嬉皮笑臉。
“你又不是人,”西泠異常冷靜,“是豬!”
“你這隻小豬還說我!你需要人陪嗎?有豬就綽綽有餘了吧?”
西泠喜歡被婉晴寵著,不去想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因為太多的時候她都撐得太累了。她也就隻能衝著沈婉晴發發牢騷了,因為隻有她是迄今為止的唯一一個完完全全對西泠死心塌地好到骨子裏的人。
沈婉晴,女,比西泠大一歲,乍聽其名,溫柔含蓄一個江南女子,實則人卻不如其名。說難聽點其實是一個悍婦,她開學第一天,就和班裏一個男生大打出手,當時西泠還不認識她,開學很久以後才把人和姓名對上了號,不至於搞得自己人格分裂。
兩人的友誼純粹是源於利益上的往來,別看這位大姐人不怎麼樣但對文學卻還很有一手,可惜就可惜在太有研究了,而把理科搞得很不堪,所以坐在她前麵的西泠很自然地成了“抄襲”對象。此外,不知該喜還是該憂的是:西泠也理所當然成了受賄對象。
腐敗,誰說不能進入學生之中?在一次次的交易中,人格也逐漸暴露清楚,很明白,兩人直爽豪邁的性子是很一致的,所以談得來之餘,免不了同“性”相斥。吵架,西泠喜歡肆意將自己的文采發揮在罵人上,要多恐怖有多恐怖,也隻有婉晴受得了,所以不生氣的婉晴成了西泠最好的朋友。婉晴初中時和西泠還在一起,相伴著走過快樂和憂愁,分享著各自的喜怒哀樂,還有,因為她知道了很多西泠的秘密,西泠想不把她當成傾訴對象都很難。
盡管中考時回天乏術,她不幸沒能繼續留在這個重點學校的高中部,去了一個離西泠學校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的學校,但西泠隻要威逼利誘,婉晴都會不辭辛苦地來學校看她。可是往往,兩人在一起就沒什麼話要說了。於是婉晴一次次地和西泠寫信,西泠收信收得倒歡暢卻非常沒有良心懶得回信,推說沒有郵票,下一封信中居然一下子就寄來十張郵票——這種朋友,人生夫複何求?
可是,西泠現在卻開始抵賴,她不想承認自己喜歡過甚至還喜歡著林逸寒。每到這個時候婉晴就會瞟西泠一眼,然後漫不經心地說上一句:“你有種把自己給騙過去!”是啊,騙過去,能嗎?那個自己在最好的年華遇上的男孩子,用最初那種純真喜歡上的男孩子。
婉晴總覺得西泠太執著,她說過一句讓西泠拍手稱絕的話:“正如太美麗的女人讓人失去欲望,太深刻的愛情讓人失去感覺。”
自己那樣的算是愛情麼?談得上深刻麼?她不知道。
或許婉晴是對的:“人不可無夢,但是不可長夢不醒。”
“……呃,是的,我們戀愛了。”原來沈婉晴這家夥支支吾吾了半天要說的就是這個。
“大姐,終於嫁出去了!”這是西泠說得最悲憤的一句話!
“滾!”婉晴自信地照了照鏡子,然後對著電話又說道,“我才不‘嫁’呢,還不過是個試用期罷了。”然後用耳朵和肩膀夾著電話,兩隻手在修著指甲,不時吹兩下。
“你吹,吹什麼啊,”西泠不禁有些難受,因為以後有人要分享婉晴給她的關心了,不過所幸的是豬腦袋畢竟是豬腦袋,聽話重點隻停留在“嫁”而非“終於”上。
“唉!”西泠歎了一口氣。
“你別再歎氣了!”其實婉晴心裏其實也不好受,因為她的確是處處都為西泠著想的,但也不能要求到對自己全然不顧,說實在的,恐怕全世界也僅有她一個人才能對西泠如此了。忍受她的“謾罵”、“剝削”,甚至有時還打架,當然,有時會對打一下,兩人幾乎可以連為一體。
但是她知道,她們終究不會是一個國度的人。
西泠,終究會破繭成蝶的,一點一點,或幸福或疼痛的蛻變,自己,隻有祝福……
“大姐,你爽啊!我還在青藤過著非人的日子,暗無天日,你倒是工作愛情兩全其美了哦。”西泠不想當善良的小女人,所以盡欺負那些比較善良的小女人,比如婉晴。
“小豬,”婉清頓了頓,猶豫之餘還是忍不住,“你是不是還在想他?”
“哪個他啊?我沒有‘他’,不像你,幸福的女人。”西泠自然知道婉晴口中的“他”是誰,但是她不想提,真的不想。
“林—逸—寒!”沈婉晴把修甲刀擱在一邊,她從沒有覺得自己有過這麼大的責任,她今天要好好幫西泠把心結給解了,再這麼著總不是辦法。她一字一頓地很清楚地說出了這個名字,作好了被罵的準備。
西泠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因為婉晴並不喜歡提到他,尤其在他走了以後,她怕傷了西泠的心,“他?他是誰啊?我想他做什麼,我不認識他!”
人非要總是這樣麼?
“西泠,你就好好和我說一次有什麼關係?我是你的好朋友啊,你心裏擰成一個死結了……”
“你別把你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上!”西泠惡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窗外和風依舊。
“啪”一聲後的忙音讓婉晴不由覺得手裏一震,似乎砸的是她這邊的電話。
“還是個孩子吧,”她搖了搖頭,也不再去管了,要是以前她還依然會執著地打電話,隻是西泠會一直不去接或者又重新破口大罵一通發泄一下算了。可是今天,婉晴懷疑自己是做了不該做的事,不想再打了。她知道西泠隻是再逞強,雖然她偽裝得那麼好。
婉晴這邊細雨淅淅瀝瀝的,她還沒有畢業後就直接工作了,現在和西泠倒真的是天南地北,相距遙遙了。不過優厚的家境也是支持兩人交往的條件呢,想想自己的話費,婉晴莞爾。
西泠啊,西泠,你是一個經常笑但不是經常快樂的人吧?我明白,真的明白,很多時候,當你覺得難受,淚水還沒有來得及湧上來,笑容卻爬滿了眼角眉梢。
那個人啊,他對你……其實並不是不好的,所以你才會這樣,她隻能無奈地搖頭。
最後,衣服上的油漬被西泠用洗潔精洗掉了。
可是心裏的疤卻能一直對西泠冷冷地笑著,怎麼都抹不去。
想起婉晴剛給自己寄來的禮物,西泠又高興起來,還是她好,知道我在這裏需要什麼,她拿著帶泡泡的手輕輕拍了一下麵前的鏡子,自己,還是要學著快樂起來。
如果再有別的邀請,自己不會尷尬倒因為缺少一件像樣的衣服而不敢去了吧?
朋友之間偶爾談談金錢倒不是一點都不好,幸好自己的朋友有錢的,嗬嗬,西泠輕輕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