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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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塵的手還沒有碰觸到孤獨寒雪,就被一個男人的手捉住了:“你還要想尊夫人活命,就到一旁去!”墨神醫稍清冷的聲音傳到了王玉塵的耳朵裏。
王玉塵愣神不過一霎間,然後他立時讓出位置給墨神醫:他聽明白了,墨神醫說孤獨寒雪還沒有死!
還有比這句話更動聽的嗎?他感覺自出生到現在,就沒有任何一種聲音,能同墨神醫此話相媲美。
墨神醫擺手阻止了穩婆放下床賬的舉止:隔著床賬如果能救得了人,那才真是笑話了。他不理會屋裏眾人的目光,取出金針就在孤獨寒雪身上自頭到腳插了幾十針!
插完針之後他也出了一頭的汗,有些疲倦的坐到一旁,喚人取了筆墨寫方子;然後他看向王玉塵:“煩請小候爺讓人盞茶後喚我一聲:”說完倚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王玉塵雖然很著急:哪有大夫救人救到一半兒睡著的?但是墨神醫脾性古怪,而且孤獨寒雪的臉色雖然沒有變,但是已經有了呼吸之聲--所以,他也就強忍了下了。
他先上前仔細的看了又看孤獨寒雪,然後才打發人出去道信兒:孤獨寒雪有救,不能讓父執長輩們再擔心不是:吩咐完,他便守在孤獨寒雪的旁邊,癡癡的看著孤獨寒雪。
剛剛那一刻,他的心幾乎死掉了:失而複得,這一次他是真的知道什麼叫做失而複得了;所以,現在他隻要能安靜的看著孤獨寒雪呼吸,就感覺到很幸福了。
盞茶之後,墨神醫把孤獨寒雪身上的針都輕輕的轉了轉:隻不過轉的方向不一樣,每支針轉得次數也不一樣。
而孤獨寒雪就在一次一次金針的旋轉下,呼吸慢慢的平穩了下來。所有的人都漸漸的放下了心來,而此時王老祖還在廂房時,她並不知道孤獨寒雪在鬼門著上走了一遍。
孤獨寒雪身上的金針直到半夜時分才取下來,隻不過墨神醫說還要用針用七日:到時能不能好,還要看看情形再說。
孤獨、王兩家對墨神醫是知恩萬謝,但是墨神醫卻多少有些莫名的緊張;他回到房裏都在想,要不要逃跑呢?
倒不是他救不了孤獨寒雪,其實孤獨寒雪根本不用七日的針,用藥調理個一兩個月也就好了:因為血已經止住了。
但是冷冰冰的墨神醫擔心王府會為了孤獨寒雪的清譽殺了他:這種滅口的事情,在豪門貴族裏並不稀罕。
他動手開始收拾東西,收拾到一半時想到了孤獨府的飯菜,想到了孤獨鴻鵬那兩個孩子;心底生出了不舍來。
他本性倒不是冷冰冰的,隻是他當初一心學醫,除了他的師父之外就沒有怎麼同人交往過:所以,他冷冰冰的古怪脾氣,隻是因為他不知道要怎麼和人交往,所以幹脆來個拒人於千裏之外。
想到師父的話,他十分的猶豫,走,還是不走?師父當然不會害他,但是他看孤獨府不像是以怨抱德的人。
他坐在床上十分的為難,想來想去最終想得睡了過去;一覺睡到餓醒時,太陽已經很高了:看來今天是不用去了。
孤獨寒雪直到暈迷了三天之後才醒過來,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父母都沒有事兒吧?”她暈倒了,想來父母會擔心的--她的父母及她的公婆。
王玉塵輕輕的給她把頭發抿到了耳後,輕輕的搖頭:“都沒有事兒。”除了這一句,他連說:“你醒了”也沒有。
孤獨寒雪醒了就好,他的擔心,焦慮等等卻不必讓孤獨寒雪知道了;隻要孤獨寒雪能平安就好。
孤獨寒雪看向王玉塵:“辛苦你了,看你的眼睛都紅成這個樣子,幾天沒有睡了?”
王玉塵微笑:“哪有,你睡的時候,我就在這裏伴著你睡;眼睛紅,隻是、隻是,聽到你說話高興的。”
孤獨寒雪想伸手撫摸王玉塵,但是卻無力抬起手來:王玉塵輕輕握住她的手:“我真得很好,你剛剛醒不要說太多的話,閉上眼睛歇一歇吧;一會兒,長輩們就該來了。”
正說著,便聽到王老祖的聲音:“雪兒醒了?!”她似乎趕得有些急,說話有些氣喘:“雪兒真得醒了?”
王玉塵過去扶她過來坐到床頭上,又給嶽父母、父母請安。
孤獨寒雪用微弱的聲音向大家道歉,害長輩們擔心了;王老祖的淚水掉了下來卻又很快的擦掉:“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隻要你好好的就好,就好。”
誰也沒有多說什麼,就是鄧樸氏也沒有多說什麼;大家所說的隻有一句:你好好的就好。孤獨寒雪隻在這一句中,便聽出長輩們的關心,她輕輕的點頭答應著。
除了答應還能怎麼樣?雖然大家都說她們自己沒有事兒,可是孤獨寒雪怎麼會看不出來大家瘦了?尤其是她的母親瘦的最厲害。
當然,瘦的頂厲害、樣子最邋遢的是王玉塵。王老祖等人並沒有久坐,看到孤獨寒雪醒過來眾人真得放心了,並不想讓她多費神,所以很快都走了。
再說,王老祖等女眷還急著去酬神謝菩薩呢:這幾天她們可是天天都在拜神念經,希望滿天的不管哪一位神佛能大發慈悲就好。
長輩們都走了,孤獨寒雪並沒有睡,她還想看一眼孩子再睡:她剛剛就想孩子,隻是總要先問過父母長輩;而且孩子有人照顧,想來不會有什麼事兒的。
她隻是很想很想看自己的孩子一眼,她還沒有親眼看到自己的孩子呢。
王玉塵不忍她掛心,便讓人把孩子抱到了孤獨寒雪的身邊:孤獨寒雪側臉正好對著孩子的小臉:孩子的臉真得好小,嗯,也不太好看,皮膚還有些皺皺的,並且顏色還有些紅紅的。
和她想像的一點也不一樣,但是她隻一眼便愛上了這個孩子:她的孩子啊。
聽著孩子的呼吸聲,她的心被幸福裝得滿滿的,感覺幸福都要把心漲破了:“她,真得很可愛。”
王玉塵隻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兒:說實在的,他這幾天並沒有看孩子一眼:並不是因為她是女孩兒,就算是男孩子他也不會看一眼。
因為這個孩子,差一點奪去了孤獨寒雪的生命;雖然不至於說到恨,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做父親的喜悅是真。
孤獨寒雪立時便感覺到了王玉塵的不對勁兒,她隻想了一想便懂王玉塵心裏在想什麼;輕輕的歎了一聲,她看向王玉塵:“你是不是,不喜歡她是個女孩子呢?”
她的聲音有些幽幽的,仿佛很不開心。
王玉塵嚇了一跳,立時指天誓日他可沒有這樣想過;就連王老祖雖然看到是一個女孩子有些失望,但卻沒有不喜歡這個孩子。
孤獨寒雪還是幽幽的道:“可是你分明不喜歡她呢,我卻是那麼愛她,是因為她是我和你的第一個孩子;這個孩子的身上有我的骨肉,流著你的血液--沒有什麼比這個孩子更能證明,我們夫妻的親密,不是嗎?”
王玉塵聽到之後,微微一愣然後看向孩子時眼神柔和起來,他也是盼了那麼久這個孩子的,隻是後來孤獨寒雪差一點失去生命,所以才讓他對孩子生出了抵觸的心思:聽完孤獨寒雪的話,他心中的想法發生了變化。
孤獨寒雪看他神色變了,心下鬆一口氣:一家人就應該親親愛愛的,怎麼也不能在家人之中生出心結來;而王玉塵的心結,她有把握解開。
在王玉塵的柔和相哄下,孤獨寒雪把孩子托給王玉塵後便放心的沉沉睡去:她的身體實在是弱的很。
墨神醫到底沒有“逃跑”,因為他每天晚上都很糾結,拿不定主意是走呢還是留:最後就想啊想的睡著了。
當然,讓他如此糾結的是王、孤獨兩家待他很好,簡直是供若上賓,沒有一絲要殺他滅口的意思。
而他在王府老宅住下後,衣食住行由映草兒負責,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是喜歡看映草兒在他的房裏忙裏忙外--雖然那隻是一個不太大的大丫頭,比起韻香等人來長得也並不是最好看的。
可是他就是喜歡看啊:不過他不敢說出來,也不敢表現出來;所以在眾人看來,他待映草兒更加的冷冰冰。
映草兒倒是並不在意,她這一點和她的姐姐映舒有得一拚:她把墨神醫照顧好是份內事兒--他救了自家的姑娘呢;至於墨神醫對她理睬不理睬的,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孤獨寒雪生了女兒,卻也沒有讓王家長房的人不重視;而且孤獨寒雪還在洗三這一天醒了過來,所以今天王府中幾乎是人人都真得很開心。
就連王四奶奶也很開心:因為孤獨寒雪生得是個女兒啊,在她看來和不生也沒有什麼區別;和她一樣心思的人,也和她有一樣有一點不開心,就是孤獨寒雪居然醒了過來。
在她們看來,如果孤獨寒雪就此死掉,那麼此事就真得是太好了,她們會更高興一些。
孤獨寒雪昏迷的三天中,也不是沒有人想動個手腳,讓孤獨寒雪就此一睡不醒;但是有墨神醫在,還有王玉塵一天十二時辰守在孤獨寒雪身邊--最終誰也沒有得手,或者有的根本就沒有想到法子下手。
孤獨寒雪差一點死掉,還有一個更高興的人就是郭大娘:因為仙靈茶樓也好,還是仙韻、仙樂這幾天都歇業了!她恨不得孤獨寒雪天天暈迷不醒,為此她還特意上山求神拜佛許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