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久，你看這些畫的時候有什麼感覺？”
    任方生突然問。
    趙久略一思索，“呃……這個啊，很好看。”
    “好看？”
    趙久點點頭，笑嗬嗬：“嗯，覺得好看，像看一個故事一樣。我還以為師父在畫什麼武功秘籍呢。”
    故事？
    “什麼樣的故事？”任方生也有些好奇。
    “呃……說不清，好像是一個百靈鳥的故事。”
    任方生不再開口了，這就是他的學習方式，異於常人的思維方式。
    “呃，怎麼了？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久又是擔心又是害怕的看著任方生一臉的凝重，心裏暗暗發怵：這該不會是胡亂搞，把自己搞死了吧，難道自己真的不是練武的料，隨便看個東西都能看出事來？
    任方生隻讓車夫加快趕路。
    這次，他連夜間的時間也用上了，本就是盲人，憑著記憶串聯而起，就算在黑夜裏也一樣。趙久卻因為白天耗費了許多精力，過於勞神，就算是路過最陡的山路，他也能沉沉睡去，而且睡得想隻死豬一樣，到了大半夜還把身上的毛毯踢到一邊，繼續呼呼大睡。這鼾聲也怪嚇人的。
    任方生畫著畫著，伸手抓過毛毯把人蓋起來。
    第二天早上，趙久吃驚的看到一大疊紙堆再他麵前，而且圖像比之前的更加簡略了，幾乎已經很難分辨具體圖形了。
    可是這些，任方生要他看，仔細的看，與之前所看到聯係起來，說這後半段就要看他的造化了，不同的人可以看到不同的東西，如果什麼都看不到就不必再練了。
    趙久抱著這疊畫鬼符似的紙張，埋頭苦啃了一天，什麼都看不出來，心裏毛躁的很。
    任方生勸他慢慢來，不要心急，也許還不是時候。
    趙久納悶地說：“怪人，你是不是想偷工減料啊？其實可以慢慢畫的，還和以前一樣多好啊，我也沒要求的多快嘛……”
    任方生沒理他，下了馬車透氣。
    趙久看了一會兒實在看不出頭緒，跟前跟後地下了馬車，看到他一個人坐在一塊石頭上，也跟著湊了過去。
    “嘿，怪人，我看的到底是什麼？”
    “天下集大成。”
    “那是神馬東西？”
    “一門綜術。”
    “效果怎麼樣？呃……我是說，能不能打壞人？是不是我練了以後就能跟你一樣厲害？”
    “不一定。”
    “唉，我也知道我笨。師父的武功我一定學不會。”
    “你學的我也不會。”
    趙久噌一下跳起來，像突然被驢踢了屁股，齜嘴裂呀：“怪人，你這不是坑我嗎？別開玩笑了。”
    任方生側過臉‘望’著他，語重心長道：“趙久，我有很多個恩師，他們曾經用最嚴酷的方式教育我，但一個人的能力有限，悟性有限，我所能攫取的隻是其中之一二，過多的隻能保存在腦海中。我把天下間所有門派武學中的精要之處一一羅列出來，自行編織形成此圖，你觀之悟之，對你大有裨益。日後如若不能自成，也可以看透各門各派武功的奧妙。”
    趙久瞪大了眼，心裏又是高興又是激動，更是有種說不出的感激，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有這種機會，想想，哇，各大門派的要學啊，多神氣。
    而且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這麼用心過。
    “師父……”
    “你又來了。”任方生蹙了蹙眉，這兩個字總會讓他有種時空倒流的幻覺。
    趙久憨憨一笑，說：“那，那個……怪人你可真好。”。
    任方生搖搖頭，長身負手而起，遙遙長歎：“能者得其用。”
    趙久兩掌霍然一拍，跳起來。“哎，我將來要是有大成，那可是要有個響亮的名號才行，對，這套武功也得取個威風的名字。”
    趙久左蹦右跳，開心不已，突然回過頭：“師……哦，怪人，我沒學懂幾個字，你給取個名吧。”
    “你自己取吧，那你的武功。”任方生起身準備回車，時間對他們來說極其寶貴。
    “那……就叫怪人招。嘿，這個好！神秘、詭異、充滿了霸氣。”趙久點點頭，兀自陶醉，沒看到剛從石頭上站起來的人化成了石頭，順便垂下三根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