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劫 第十章 芳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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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時光是最漫長的,漫長到無以複加。哪怕她是知道最後的結果會如何,到底,不外乎兩種,但仍是要等待著它的到來。
既想逃避,又想讓這該經曆的快點到來。
畢竟帶著一絲僥幸的等待是最痛苦的。
身上火辣辣的,又似乎把這種漫長的等待延長到無以複加,到底過了多久呢?
在這個地方,似乎時間被無限的放大了。
再說,這個地方,連陽光都不願意進來,又怎麼能找到方寸之地,安放小小的沙漏,來記錄流逝的時光呢。
陌非閉上眼睛,再看不到周遭的一切。但是觸碰到的,呼吸到的帶著潮濕陰暗氣味的空氣,都在提醒她“這是牢獄,不是她閉上眼睛就能逃避,就能真的不存在的了。”
人都能回首過去的,但看不到未來。既然過去都是已經真真實實存在的了,那麼未來,是不是也真的已經是在那裏擺好了,正長著臂膀在迎接著每一個懷著各種別樣心情的人向它奔去的人呢。
如果可以,到了下麵,陌非真想翻翻那本傳說中記錄了命運的本子,看一個,她的命運被壓縮成幾行字,究竟是怎麼樣的。
她碰上的,是不是最可笑的一生呢。
哦,對了,無論能不能活著從這裏出去,都要和杜若成親的,杜若的付出,不是沒看在眼裏,隻是不說。
放棄了美好的前途,在柴桑任職。
每天向她跑來的腳步總是輕快的,所以,今天的她才知道,現在的杜若,竟是已經穩重至此了。
陌非從來不想欠別人的,但是也欠了好多人了。
就如最近的。
欠小橋一個少女的夢。
她也是那個時候過來的,麵對小橋的眼神,神情,又怎麼能不懂呢。
但是終究,命運弄人。
小橋還是成了那個她終其一生想守護的人的旗子,每當小橋說:“陌非哥哥,我們又能像從前那樣呢。”
隻能裝成沒看到,躲過她哀傷的目光,
如果陌非哥哥真的是男子,又怎麼會負你呢?
至於杜若,就今生,今生無論是成鬼,抑或繼續為人,都當償還的,那麼與杜若成親,又算什麼呢。
子衿,是無以為報的了。
虛無縹緲的來生,總是許不起的。
更何況,如果連來生都許了,那還會剩下什麼呢。
笑了笑,睜開眼睛。
卻意外的透過那扇“天窗”,看到了紙上的鳥兒暫棲。
是雪停了嗎?
天知道在陌非心裏,這樣的一幕是如何的彌足珍貴。
以前,賞景,從來都隻是站在窗外,看一望無際的綿延遠山,或是樹影搖曳。
現在,才現在透過邊框,外麵的景物,更像是一幅畫,該是配了詩經中淳樸民歌的一幅畫。
看著這樣一幅在“畫”,傻笑。
這時候,如果能睡著多好。
有時候說時光猶如白駒過隙,那麼現在的隙,好大,好寬。
犯人們也都安謐。大概是他們來這裏的時間也長了,學會了可怕的“習慣”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