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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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下意識地拉起褲子,突然被他打開了手。
“穿什麼穿?這個樣子才比較適合你吧。”
他的眼中是紅果果的嘲諷意味。我以為自己早就練就一身銅皮鐵骨了,可是在他麵前,那種羞憤難當,竟讓我覺得萬箭穿心。
我再一次不依不撓地伸出手去,手腕一下被他抓起來,尺骨好像要被捏碎了,“你也知道羞恥麼?”
我突然覺得滿腔憤慨,猛地甩開他的手,“我知不知道羞恥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他媽是我的誰?”
他的眼中突然燃燒起強烈的怒氣,狠狠把我壓在了桌上,我隻覺得脖子一緊,居然被他死死捏住了。“你居然在辦公室做這種事,你怎麼這麼髒!”
他出手太突然,我還來不及掙幾下,隻覺得喘氣也不能夠。一瞬間我的心裏一片悲涼,如果不是他,我會走到這個地步嗎?他竟這麼毫不留情,想要掐死我!
可是,這種死法,也太丟人了吧。方力,你有那麼多要爭的東西,你還有家人要保護,你還有未來要奮鬥,你怎麼能死在這種地方?
我使出了全身的氣力拚命掙紮,混亂間也不知抓住了什麼就狠狠砸過去,他悶哼了一聲鬆開手,血從額上滑了下來。
我嚇得一身冷汗,隻拚命往外跑,也不知跑了多遠,反正是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隨便攔了輛的士跳進去,這才有力氣發抖。
他如此震怒是因為什麼?因為我弄髒了他的辦公室?方力,你在他心目中,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到家的時候,我直接軟倒在沙發上,什麼也想不出,什麼也不願想了。
醒來的時候,一片漆黑,我這才意識到沒有開燈,想站起來的時候,隻覺得頭昏腦脹,差點摔在地上。跌跌撞撞地走進衛生間,鏡子裏的自己,臉紅的好像要燒熟了。翻出退燒藥胡亂吃了幾顆,便倒在床上,沉入黑暗。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被手機鈴聲震起來。
我“喂”了一聲,對麵是方瞳焦急的聲音,“哥,你在哪?”
“怎麼了?我在家。”
“你怎麼不去上班?”
“上班?”我努力想了想,腦海裏才有了概念,“不是周末嗎?上什麼班?”
“今天是周一啊,都下午了,張誠哥說打你電話找不到人,才拜托我來找的。你怎麼了?”
“什麼?”
我轉頭想看窗外,窗簾卻拉著,腦袋依然是一片昏沉。“我好像有點發燒,休息下就好了。你跟張誠說讓他幫我請假吧。”
“你從周末就開始發燒了?還沒好?”
不知道怎麼能推理到這點的,方瞳真是個敏感的超乎想象的孩子。
“大概吧,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你吃了什麼東西沒?有沒有看醫生?”
“吃過了,也看了醫生,醫生說沒事的……”
“你等著,放學了我來看你。”
“小瞳,不用了……”
電話已經盲音,我無力去想,手一軟,又睡了過去。
睜開眼的時候居然一下看到了方瞳的臉。我嚇了一跳,腦袋上滾下來一個裝冰塊的袋子。
“哥。”方瞳在我旁邊坐下,把袋子重新放在我額上,臉上有些生氣的,“你生病了怎麼不說?”
這種事情怎麼能跟他說?要告訴他他還不急瘋了?沒事幹嘛要他操這份淡心?
不過既然他已經來了,我想瞞也瞞不住了。
“一點小病,沒事啦,倒是你,怎麼進來的?”
“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不接,我找開鎖匠進來的。”
我打開手機,裏麵果然塞滿了張誠和方瞳的號碼。沒想到居然睡的這麼沉,全都沒聽到。
我看他一身校服頓時想起來,“小瞳,你作業做了沒?就這麼跑過來。”
“我在學校都做好啦!”
我還不信,“高中作業不是很多的嗎?這麼快就做好了?”
“真的啦,我做作業很快的。”方瞳把我按住,“你不要操心啦,好好躺著,我去廚房看看。”
不一會他端出一個瓷碗,又把我扶起來靠在枕頭上。他居然還煮了粥,香味早就傳了過來,兩天沒進食,我頓時覺得饑腸轆轆了。
方瞳的手端著碗,倒像比這瓷更白一些似得。
我想接過去,方瞳瞪了我一下,“我來喂。”
我頓時有些惱怒,本來應該我照顧他的,現在反到要他照顧起我來了。“我有那麼虛弱嗎?自己吃好啦。”
“還說不虛弱,你知道多少度嗎?40度!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
我看方瞳像個小大人一樣教訓我,隻覺得有點好笑,卻也拗不過他。
他用調羹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遞了過來。方瞳的嘴小小的,布著淡粉色,這樣一吹,愈發地可愛。我想起他小時候圓圓的樣子,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麵要糖吃,我便把糖紙撕了喂他,現在他終於長大了,輪到他喂我了。
我隻覺得心中一片柔軟,吃在嘴裏的粥也格外香甜起來。他見我吃了,便高興地又舀了一勺過來。我連接吃了幾口,便不想讓他喂,他卻還是不讓我自己來,硬生生把一碗粥都喂了下去。
看我吃完,他終於心滿意足地站起來,又倒了杯水,拿了藥丸過來。
我想接過去,結果他又說,“我喂你。”
我不過是生個病,難道就被他看輕了嗎?叫我這個做哥哥的威嚴何在?“有什麼好喂的啊,吃個藥還要喂,我又不是殘廢了!”
方瞳嘻嘻笑起來,一臉耍賴的樣子,“我要喂嘛,你讓我喂好啦。”
真不知道這個小孩搞什麼,但是藥在他手裏,我也爭不過他。
吃完藥,他從藥箱拿了酒精棉球過來要給我擦身,我已經被他弄的無語了。
“我說你怎麼這麼多名堂啊?擦什麼身啊?早點回家啦,明天還要上課呢。”
“上次姥姥發燒,我給她擦了一個晚上的手心腳心,她藥也沒吃就好了呢。”方瞳跟我眨眨眼睛,“你現在那麼嚴重,為了讓你好快點,還是擦吧。”
我被他抓著手,他的手心涼涼的,溫軟滑膩。他擦了幾下,我隻覺得身上的熱氣漸漸從四肢散了出去,舒服無比。我輕輕一哼,他便笑起來,“舒服吧,哥,我說很有用的呢。”
我便瞪了他一下,不再說話。
擦了一會兒,我這才想起來,“你吃飯了沒有?”
“你睡著的時候我吃過了。”
“我用過的東西記得消毒,千萬別跟我用一樣的碗筷!”
“知道啦。”
他嘻嘻笑著。
“對了哥,你怎麼會發燒的?”
我正舒服著,被他一問,不愉快的回憶立刻湧了上來,“晚上看恐怖片,然後沒蓋好被子。”
“恐怖片?”方瞳的眼睛亮起來,“你一個人在家看恐怖片?”
“是啊,怎麼啦?”
方瞳的手忽然順著我的胳膊一點一點滑了上來,翻著白眼,嘴裏咿咿呀呀的,“還我命來~~~~~~還我命來~~~~~~我死的好慘啊~~~~~~~~~”
但我哪覺得有半點恐怖,純粹是搞笑,隻敲著他腦袋,“你搞什麼呀?裝神弄鬼的。”
他卻不理會我的不屑,手越來越往上,猛地伸進我腋下。
天哪,這簡直是我的死穴!我頓時便縮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笑起來,“喂,喂!你不要弄啦!喂!”
但我這反應顯然讓方瞳的撓興更high,幹脆整個人都坐到了床上上下其手,嘴裏還“哇哈哈哈”地笑個不停。
我心裏一片鬱悶,整個人都要抽筋了。天呀!上帝幹嘛賜了這麼個死穴給我,就算是落到這小家夥手裏,我也毫無還手之力啊!
我看方瞳已經完全忘了我是個病人,自己在那裏開心的不得了!
再這麼撓下去,真要死了!
好不容易逮住個間隙抓住了他的手,他還要掙紮,我也不敢鬆,帶著他摔了下來。
他一下子趴在我身上,臉貼在了我的胸口。
我隻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他的頭發微涼,臉貼著的地方好像比發燒的溫度來的更加滾燙。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關係,我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起來,“小,小瞳,你還好麼?”
“哥……”方瞳卻沒有動,手慢慢收緊,漸漸抱住了我。我隻覺得他的胳膊竟也有些力氣,緊的讓我呼吸都困難起來。他的聲音低沉的有些傷感。
“我知道你很辛苦,不要那麼拚命了。隻要你好好的就行,我什麼也不要。”
我突然鼻子一酸,眼睛便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