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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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不隻是我有福了。連同今天來了醉夢樓的人,都同樣有福。一個晚上,把醉夢樓的美人,算是看個遍。
我懶懶的半倚在靠墊上。看著四侍的表演。相比於景言和靜淑。他們的表演,自是遜色了。
四侍跳著,一人掀起紗帳的一腳。將抬椅的紗帳掀開。除去了紗帳,看外麵隻是更清楚了一點。我依舊罩著黑色的外衣。
音樂停止,四侍離開。台下的觀眾卻是不滿了。他們要看的是,能與景言、靜淑齊名的‘逝水’。而不是,這樣,什麼都沒看見。
“這是在搞什麼?‘逝水’呢,快脫下來看。”
“搞什麼,老子花錢來買樂子。你裝什麼。”
“快脫下來!”
“我看什麼與景言、靜淑齊名,不會是不敢脫下來見人了吧。”
“就是,醜的話,就趕緊下來。晦氣。”
“叫景言或是靜淑再給大家表演一下。趕緊,給我下來。”
看著下麵吵鬧的人群,抱著姑娘或是小哥。一個個卻是醜陋的嘴臉。滿肚肥腸,豬耳大臉。即使是有幾個,看的過去的。卻是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我冷冷地看向惠娘。惠娘卻是轉頭沒有看我。
我明白了,是因為要給我難堪。我沒有再看玥軒離。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想法。但這情況,明顯,他們是不想管了。我慢慢站了起來,冷冷地看著台下的人。
應無情,你已經不是那個應無情。在這裏,你什麼都不是,你隻是一個叫‘逝水’。在妓院寄生的人。
“我聽說‘逝水’,可是醉夢樓與景言、靜淑齊名的人。那麼,今天看起來,卻是連臉都不敢露。”
走到台上的是一個二十多的青年。一襲墨綠色長袍,劍眉星眼。藏紅的薄唇。頭發用黑色發帶梳起。手上拿著一把墨綠羽扇。明明不熱的天氣,卻搖著一把羽扇。一看,就是一個風流之人。
風流公子。一看,就是個喜歡在溫柔鄉裏打滾的人。渾身透著騷包的氣息。真是可惜了這麼一個好皮囊。
“銘羽,不要鬧事。”上台拉著剛剛那搖扇的白癡,是一個同樣二十出頭的人。一身黑色長袍,單眼,挺鼻,厚唇。卻是顯得木訥老實。雖然拉著那個墨綠色的人,卻用右手撓著自己的有臉。竟是有些臉紅。
真的是奇怪的組合。一個風流,一個老實。
“來這就是看美人的。除了剛兩個,其他根本不算什麼美人啊。我怎麼可能願意走。”
像是說出了地下人的心聲。下麵的人,也一個個附和。場麵,再次出現混亂。我隻是看著台上出現的兩個人。
最後,看了一眼玥軒離。看見他微笑的樣子,眉頭緊皺。淡淡的聲音,在醉夢樓裏響起:“那麼,你希望,我怎麼做?”
一下子,全場寂靜。
叫銘羽的人,搖著自己的羽扇。然後曖昧的笑笑:“沒有什麼,隻是想見見。‘逝水’,是不是真的和傳聞中的一樣,是個妖孽美人。”
“妖孽美人?嗬嗬~那還真看的起在下。”
伸手,拉開黑色外罩的繩子。掀開帽子,一下子,黑色的外袍便掉落在地……
那一瞬間,醉夢樓響起抽氣聲。
眉眼如山,煙雨蒙蒙。似畫非畫,似仙非仙。紅色的金色雕花長袍。腰間,用一條半寸寬地紅色鑲金的腰帶,斜斜的掛著。前襟微開,露出裏麵泛金裏衣。雪白的鎖骨上麵,掛著一條紅玉雕金花的墜子。
臉上蒙著紅色雕金花的鏤空紗巾。微微看見五官。可是,那是怎樣的一雙的眼睛。水墨煙眉,泛著淡淡的金色。下麵,是一雙水霧霧的眼睛。看不清楚。好像,隻要你越看,越仔細。就陷得越深,無法自拔。淚眼迷蒙,朦朦朧朧。
眼角微勾,細長金色。與麵紗邊緣的金色絲線融為一體。左眼下,畫著一朵紅色的描金桃花。
一笑,眼裏盈滿的水霧,似乎下一刻,就要溢出來。眼角的桃花開得異樣的紅。所有的人,都迷失在那一雙煙雨蒙蒙的眼中。
銘羽,自認為,見過天下美人。即使,不是全部的,但也絕不會少。即使,醉夢樓,也沒想到能見到怎樣絕色。之前的莫言和靜淑,美則美,卻並不是最美的。
可是,這一刻,在看到這個‘逝水’。雖然,沒有看到他的容貌。但是,那一笑,那一眼。仿佛,要將你深深的映在裏麵。不是美,而是真正的妖孽。無法說清的魔力。
淡淡的看著軒羽,和那個滿臉通紅的男人。還有台下的一幹人等。
然後笑的妖孽:“這樣,可夠?”
醉夢樓,安靜的隻聽得到心跳的聲音。妖孽美人——醉夢樓的‘逝水’。所有的人,都隻能想到,這一個形容詞。
叫銘羽的男人收起眼裏的驚豔。搖著玉扇,色情的說:“不愧是醉夢樓的‘妖孽美人’。隻是,這麵紗隔著,卻並不能看的真切。”
“那真是不好意思。醉夢樓的規矩。逝水不能摘下麵紗。”
“那,逝水美人,是不是應該表演一下。畢竟,之前的兩姝都已經表演過了。”
看著台邊的惠娘。除了看到她眼裏的驚豔,也看到了她眼裏的冰冷。看起來,她是真的不打算幫忙了。看起來,應無情,無意中,你又得罪了不少人。
“對,表演,美人快表演。”
“在醉夢樓,老子是來買樂子的。你趕緊表演。”
他媽的,你算老幾。差點沒有爆粗口。看著像是在看好戲的嬤嬤、惠娘和一幹人等。突然笑了。
醉夢樓,說穿了,無非也是間妓院。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隻是,我沒想到。除了皇宮,連在妓院。竟都有爭鬥。該覺得可笑,卻又笑不出來。因為,現在,我也在這裏。
妓院,我的母親前世也是個妓女。所以,我並不是看不起妓女。畢竟,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無奈。隻是,我有著我的堅持。
但是,這堅持,在被玥軒離揭穿之後。卻又變得可笑。應無情,你現在什麼都不剩下。你又何來的堅持,何來的驕傲。連這皮囊,都是別人的。除了這名字,你還有什麼。
而現在,在這醉夢樓,你是逝水。此時,你就真的不剩什麼了……
我的母親,被我的父親拋棄之後。在為了生活之後,用她僅剩的身體去存活。我其實,並不恨她。我說過,我更恨我的父親。因為,我的母親,也是個可憐之人。和這個醉夢樓的許多人一樣,可憐之人。現在,連我自己,也是其中一個。即使,我不用接客。
我最後的驕傲,和我最後的堅持,在這裏,也被剝光了。罷了,罷了。
我脫下腳上的鞋,輕輕地走到那個叫銘羽的身邊。然後,慢慢伸起雙手,將一隻手,放在他的左肩。扭動自己的身子,依偎著他的身子,曖昧色情。這是在‘夜色’經常跳的豔舞。修長的手指緩緩滑過他的臉龐,輕輕地唱:
蝴蝶兒飛去,心亦不在,
淒清長夜誰來,拭淚滿腮。
是貪點兒依賴,貪一點兒愛,
舊緣該了難了,換滿心哀。
怎受的住,這頭猜,那邊怪。
人言彙成愁海,辛酸難捱。
天給的苦,給的災,都不怪。
千不該,萬不該,芳華怕孤單。
林花兒謝了,連心也埋,他日春燕歸來,身何在。
左手不能使力,隻是搭在他的身上。然後,右手貼在他的胸前。左腿翹起,勾在他的身上。自己的前胸貼著他的,曖昧的緊貼摩擦。像個水蛇一樣,不斷扭動自己的身軀。
前世,在‘夜色’。會跳這種色情大膽的舞的人很多。往往兩個人跳著,跳著就去角落解決。在‘夜色’見多了。看什麼便都不奇怪了。
既然是在妓院,既然叫逝水,既然是妖孽。那就妖孽吧。既然,你們都想看,那就看吧。
這首歌叫《葬心》,原本就是舞女的歌。我的母親,前世,最喜歡唱的歌。
小時候,我還不懂這歌,也不懂歌詞裏的意思。隻是覺得緩慢。再大一點,我便明白了。這歌,道盡了舞女、歌女的悲哀。愛了卻不能愛的悲哀。祈求、渴望愛戀的悲哀……
最後,將自己的臉隔著麵紗,靠近他的臉。直到能看見對方眼裏的自己,然後下腰。用右手抓住他的手臂。
聽著下麵的不斷叫喝聲和淫穢的聲音。嘴角上揚,這才算是真正的妓院吧。色情、淫穢、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