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像是終於想起自己的責任。走到了舞台，然後輕蔑地看著我。我卻是笑的更加開心。妖孽，不就是如此。連一個妓院裏的人，竟也是用這種眼光看我。
    曖昧的歌曲，放浪的舞。沒想到，竟是連醉夢樓。妓院的人看的都是不屑的。想到這，我卻笑的更開心。
    “逝水已經表演完了，請各位開始出價。看誰有榮幸今晚，能與妖孽逝水一聚。拔得頭籌。”
    我站著，聽著下麵的叫聲。心思卻沒有在這裏。我現在，真的隻是，一個叫作‘逝水’的花樓‘妓女’。應無情，離開之後，忘記這裏的一切。我隻是想去找‘他’，醉夢樓的一切，算是互相歸還。
    它救了我的命，它讓我可以找到‘他’。那麼，我便為它賺大把的錢還它。原本就這麼簡單。
    隻是，我忘了，應無情，世界不是為你一個人轉的。這個醉夢樓不是為你一個人開的。突然覺得有些回溯的意味。曾經，我是懋國應大將軍之子。卻沒有自己的選擇，身不由己。然而，現在離開了皇宮。我是醉夢樓的逝水，卻依舊身不由己，不能自己選擇。
    看起來，一切都是一樣的。做什麼，應無情的選擇都是一樣的。
    “我出五百兩！”
    “五百兩算什麼，我出七百兩。逝水，這麼個美人，怎麼能陪你這老頭子呢。”
    “我出九百兩。”
    “我出一千兩。”
    “我出一千兩百兩。”
    “……”
    惠娘怎麼也沒有想到，逝水的第一天見客的價碼，會這麼高。景言和靜淑當初的價碼，也隻有一千兩。
    “我出兩千兩。”說話的人，正是之前上台挑釁的男人。那個叫做銘羽的男人。
    “……”
    “……你小子有那麼現錢嗎？”
    “有啊，惠娘你可以點一下。我相信，沒有人出的錢會比我多。”銘羽隻是從衣襟裏拿出幾張錢票給惠娘。
    “兩千兩，隻是見一麵。你有毛病啊！”
    銘羽隻是搖著自己的羽扇，笑的風流：“我相信，醉夢樓的妖孽美人——逝水，值得我花這個錢。”
    我隻是笑笑看著他，最後看了一眼樓上玥軒離的方向。轉身離去。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回到房間，我坐在床榻上，看著窗外凋落的荷花。我的母親，今生，我們算是一樣了。可是，你心中的那種悔恨，我依舊無法明白。
    其實，我有太多的不明白。就像穀底的‘他’。我不明白，他可以為了，試試書上所寫可以讓人蘇醒的果子。而去攀爬懸崖，去摘那所謂的果子。明明，我在沉睡。明明，我不會知道。明明，那隻是書上所寫。
    可是，他還是去摘了。然後笑著對我說：我可是吃了大虧，你醒了要記得啊。
    最後，我依舊沒有醒。我以為他會難過。然而，他隻是抱著我說：無情，這本書是假的呢。下次，我找本真的。到時候，你就會醒了……
    所以，我有太多的不明白。
    “沒有想到，逝水也是個多愁善感之人。”
    轉頭看見門口的銘羽，還有那個木訥老實的人。嘴角上揚：“……這，你管的著嗎~”
    他們坐在椅子上，麵對著坐在床榻上的我。
    “我叫銘羽，這是我的朋友，叫做冷夜。我們都是江湖中的人。”
    “銘羽？冷夜？我的名字，你們也應該知道了吧~”
    沒有見到我驚訝的表情，銘羽似乎有些詫異：“你不知道我們？”
    微挑眉毛，覺得可笑：“我該知道你們嗎？世界這麼大，難不成，所有的人，我都要知道？”
    “不是，但，這還真是少見啊。”
    “是嗎”我淡淡地看著他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們……既然是江湖中的人。那麼，你們知道，神醫的徒弟，是誰？”
    像是我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銘羽和冷夜，對看了幾眼。
    銘羽疑惑地看著我：“你問這個問題幹什麼？”
    “沒有，隻是想知道。”‘他’說過，他是神醫的徒弟。
    “據我所知，神醫羅千刀，並沒有徒弟。”
    “那羅千刀呢”
    “兩年前，羅千刀就已經死了。”
    我沒有想到，得到的是這個答案。我知道，‘他’不可能騙我。他說自己是神醫的徒弟。那麼，他就一定是。他沒有理由騙我。
    “逝水，為什麼對這個感興趣？”
    “……不為什麼，怎麼？客人，你們花了兩千兩，就是為了來和我說這個的。那，你們的兩千兩，花的還真值得~”
    銘羽隻是搖著手裏的羽扇：“花在美人身上，我一向很大方。不知道，逝水會什麼。彈琴、下棋還是什麼？”
    站起來，走到銘羽的麵前，身子微微下彎。快要靠近他時停了下來，嘲諷的笑：“真是抱歉，我，什麼都不會。看起來，客人的兩千兩花的不值的了呢~”
    “……那你可以把你的麵紗解掉嗎。”聲音裏竟然透著一絲好奇。
    連冷夜似乎也很想知道。
    淡淡地搖頭：“醉夢樓的規矩，逝水也沒有辦法。”
    “那逝水是哪裏的人？以前在哪裏，為何從沒見過。美人應該很出名才對。”
    “我想，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銘羽似乎是有些生氣，將羽扇收了起來：“那逝水覺得，我花了兩千兩來是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我說的是實話。我什麼都不會。”
    “可是，你剛剛的舞，可是跳的很熱辣。”
    “那你希望，我做什麼？”
    將玉扇敲著桌麵，慢慢緩緩的，一下一下：“那逝水，就和我下盤棋。”
    下棋，我唯一會下的，便是琉璃玨月教的棋……
    “好。”叫杏兒去拿一副棋“但是，我有個條件。如果，我贏了。我想知道，在江湖上，誰的消息最靈通。”我不相信，沒有人知道。神醫的徒弟，是誰。
    “銘羽不會輸的。他從來沒有輸過。你，你還是不要跟他比這個。”沒想到說話的，竟然是木訥老實的冷夜。其實，我覺得這個名字。真的是給他取錯了。
    伸手撫上自己臉上的麵紗，笑的開心：“沒關係，我也從來沒有贏過。如果，輸了也很正常。隻是，銘羽公子，如果輸給了我這個從來沒有贏過的人。便該丟臉了。”
    “輸給美人，我不會介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是嗎~”用羽扇，挑起我的下巴，曖昧的磨蹭。
    我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下棋，我的確是從來沒有贏過。因為，我下的棋，是琉璃玨月教的。我並不喜歡下棋。但是，琉璃玨月似乎很喜歡找我下棋。而每一次下，結果都是一樣。即使，我煩躁的跟他說，我不想下。他也隻是淡淡的說：等你贏了我，便不用跟我下了。
    可是，五年裏，我一次也沒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