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說跟她是怎麼回事。”路明輝單刀直入。
    “對不起，沒心情聽。”有出租車開過來，明月走到路邊揚了揚手。
    路明輝不由分說把她拉住，“沒心情也得聽。”
    “有病吧你？”明月甩開他，又橫了他一眼，走到出租車旁拉開車門就要上車。
    “明月。”路明輝扯住她的衣服，想把她拽回身邊。
    明月挑了挑眉，伸手死死地把住車框。
    出租車司機也不出言催促，神態悠閑地看著在車外僵持的兩個人。
    “給我五分鍾，行不行？”路明輝顯然不習慣對人低聲下氣，因而語氣十分奇怪，似請求，也似命令。
    “給騙子，五秒鍾都嫌多。”明月眉目含笑，語氣卻近乎厭惡。
    “不管怎麼著，你現在必須得跟我走。”路明輝耐心用盡，抬腿踹上了車門，同時施力把明月向自己身側拽。
    兩聲低呼同時響起，一聲是來自於司機，一聲來自於明月，前者出於吃驚，後者出於吃痛。
    明月緩緩地彎下了腰。
    路明輝這才驚覺，她的右手被車門夾住了，因為心思混亂，沒留意到她的舉動，才有了剛才的魯莽之舉。他連忙拉開車門，查看明月的傷勢。她纖細的手指凹痕明顯，被生生的擠壓出了鮮血，看起來十分驚心。
    明月蹲到地上，把右手藏進懷裏，左手卻從衣袋裏拿出十塊錢丟給了司機，說：“不好意思，打不了你車了。”
    司機尷尬地笑了一下，關上車門走了。
    路明輝環顧周圍，見前麵不遠處就有一家醫院，便俯身拍拍明月的頭，“我帶你去醫院。”
    明月隻是悶著頭，不說話，那姿勢可憐兮兮的，像隻受了傷的小動物。
    “明月？”路明輝蹲下身賠著笑，“我錯了行不行？別生氣了。”伸手托起她的小臉，才發現她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心弦似是被人狠狠地撩撥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把她擁到懷裏，柔聲安慰道：“好孩子，別哭。”
    明月推開他，用衣袖抹了抹眼淚。
    路明輝幹脆把她抱起來走向醫院，懷裏的小東西咕噥著：“犯錯的又不是我，憑什麼讓我遭報應？”他聽了笑起來，低頭親吻她的頭發，柔聲說：“以後我就歸你管了，隨便你怎麼折磨，行麼？”
    明月白了他一眼，沒吱聲。
    到醫院包紮完傷口，拿了藥，路明輝又把明月抱回車上，開車去了一個別墅區。
    明月瞪著路明輝，不肯下車。
    “進去看看，聽話。”路明輝的語氣像是在哄小孩子。
    明月抬起纏著紗布的手，眼神清澈無辜，“手傷了我認了，臉就沒必要再給人撓了吧？”
    路明輝朗聲笑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你就不能把我往好處想想？快下車，剛買下來的。”
    明月這才下車走進室內，路明輝殷勤地接過她的棉服，又幫她從鞋櫃裏取出拖鞋。明月心裏暗笑——也隻有自知理虧的時候，他才會這麼周到吧？
    別墅是西式建築，裝潢的風格簡潔，以白色為基調。明月環視一圈，自顧自坐到白色沙發上。
    路明輝遞給她一杯果汁，坐到她身側，語氣淡然地說：“我正在跟她談分手，她過幾天就回老家工作。”他的手臂環上她的肩頭，又補充了一句，“有一段時間不在一起了，但是畢竟一起生活了幾年，就陪著她給家人買點兒禮物。”
    明月持懷疑的態度，“在談分手的人還老公老公的叫？”
    路明輝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她習慣了，我有什麼辦法？”
    “談分手也成習慣了吧？”明月笑得有些諷刺。
    “你能不能別這麼尖銳？”路明輝笑著把明月擁到懷裏。
    “本來就是嘛，還不許我說了。”
    “我不跟你說，我讓你看，以後每天都陪著你，行麼？”
    “你可以麼？”明月反問，眼睛亮晶晶的。
    “可以。”路明輝低頭索吻，以熱吻淹沒她的質疑。
    寬鬆的一字領毛衣將她修長的頸部、精致的鎖骨展現出來。他的雙唇或輕或重地啃噬著她肩頸處的肌膚，七分曖昧，三分戲謔。
    明月覺得臉頰燒得厲害，連呼吸都凝重起來，便忍不住伸出雙手去推拒。無意中碰到傷口，她不由得蹙起眉頭，倏然將手收回。
    路明輝輕輕握住她的右手，語聲低沉：“疼麼？”
    “還好。”明月笑容清淺。
    “跟我，你可以嬌氣一點兒。”路明輝刮刮她的鼻尖。
    明月聽完，忽然轉身背對著他，撩起了毛衣，給他看後背上長長的、蜈蚣一樣醜陋的疤痕，“比起這道疤，手上的傷真的不算什麼。”
    “怎麼回事？”他神色一凜，伸手撫摸那道疤痕。
    她低不可聞地笑了一聲，自嘲道：“為一個男人擋了一刀——就算這樣，也沒能留住他的心。”隨即轉身麵對著他，神色黯然，“我特別傻，對吧？”
    “誰說你傻，我廢了他。”路明輝語聲凜然，也不知道是在跟誰慪氣，說完，攔腰抱起了明月，大步流星走上樓梯，直奔主臥室。
    “幹嘛？”明月不知所以地看著他。
    “睡覺！你累了。”他依舊氣哼哼的。
    明月笑著拍拍他的臉頰，“路明輝，一個錯誤，我隻犯一次，這輩子我都不會再為男人犧牲什麼了。”
    路明輝踢開臥室房門，把明月扔到大床上，一麵把她的鞋子脫下來扔到一邊一麵惡聲惡氣地說：“誰稀罕讓你犧牲、受傷，你踏踏實實過日子我就燒高香了。”
    明月晃了晃右手，打趣道：“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害得我。”
    “閉嘴！”路明輝躺到床上，拉上被子，把她摟進懷裏，“晚上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今天不忙了？”
    “先忙你，小東西。”他的手覆上她的眼睛，語氣中盡是寵溺，“聽話，睡吧。”
    明月順從地閉上了眼睛——他在眼前晃來晃去的，心裏早已沒了主張，睡一覺醒醒神，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