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抬頭尋找出手相助的人。
    濤子猶自不解氣地踹了地上的男人兩腳。
    喬諾這時才反應過來，她拉住了濤子，嘴裏說著：“算啦，明月也沒吃虧，你已經打得夠意思啦。”
    濤子以眼神詢問明月。
    明月笑一下，拉起濤子回到座位。她遞給他一瓶啤酒，“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這麼及時？”
    “來一會兒了。”
    “謝謝。”
    “謝輝哥吧，是他叫我守在你旁邊的。”
    明月看著路明輝，他隻是笑。
    “明月，你真是個禍害，到哪兒都惹事。”喬諾戳著明月的眉心，“這下好，什麼心情都沒了。”
    “沒了不是更好，回家睡覺吧。”明月對蕭彥輝和濤子說，“明晚去月光玩兒，我請客。”
    “你真是月光的明月？”濤子一臉驚喜。
    “有幾個明月？”明月反問。
    路明輝在她耳邊說：“別這麼驕傲。你該知道，你的名聲欠佳。”
    “去死！”明月打他一下。
    路明輝送明月回家，途中接了一個電話，他說：“你得先陪我去處理點事情。”
    明月白他一眼，“我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義務的？”
    “好吧，”他沉吟片刻，“陪我去處理點事情，好麼？”
    “態度不夠誠懇，不過，好吧。”
    路明輝將車全速開到郊區，在一處空曠的場地停下來。明月隱隱看到前方站著十幾個人，分成兩排對峙著，中間好像有一個人受了傷，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
    “你來幹嘛？”明月問道。
    “毛孩子打架，我叫他們回家睡覺。你好好呆在車裏。”
    明月沒應聲，按下了車窗按鈕，探出頭去張望著。
    “淘氣。”他聲音中有笑意。
    路明輝向前走去，背部挺得筆直，步伐堅定有力，草莽一般雄健，如風一般掠過。他隻簡短說了幾句話，一幫人便散了，受傷的人也被扶起，一瘸一拐的走了。
    明月聽不清他說了什麼，又見沒熱鬧可看，覺得有些掃興，嘟著嘴坐好，關上了車窗。
    路明輝回到車上，見她這副樣子，覺得好笑，“沒見著血，不高興了？”
    明月反問：“這些是什麼人啊？”
    “一幫小兄弟內訌，傷的那個是我弟弟。”
    明月驚訝，“你親弟弟？”
    路明輝哼一聲，臉色冷了下來。
    明月雖然納罕，也不好再問什麼。
    路明輝一路沉默著，到了樓下才開口說話：“明天上午我來找你。”
    “我從來是下午才起床的。”
    路明輝探過身來，從明月衣袋裏摸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他的手機應聲響起，“我打電話叫你，或者，”他笑，“撬門進去陪你睡。”
    “滾。”明月奪過手機，下車，上樓。
    早上七點鍾，明月起來喝水，無意中看向窗外，發現空中飛揚著雪花，走到窗邊，看到天地間銀裝素裹，萬事萬物都被雪覆蓋。
    明月由此放下心來，下雪了，約會也就取消了，誰會在下雪天出門亂逛。她回到床上，安然入睡。
    事實證明路明輝的確異於常人，十點鍾，他打電話叫明月下樓。
    明月神誌不清的懇求，“算了吧，天那麼冷，讓我多睡會兒。”
    “我在樓下，你看著辦。”
    明月半信半疑的下床看向樓下，果然，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夾著煙，悠閑地站在雪地裏。
    “好吧，服了你。”明月掛掉電話，故意磨蹭著洗漱、穿衣、下樓。
    走近了，明月才發現路明輝刮掉了胡子，神清氣爽的樣子，黑色的風衣、長褲，襯托著他頎長俊逸的身材。
    “怎麼把胡子刮掉啦？”明月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你沒告訴我你喜歡。”他嘴角彎著，似笑非笑，無盡風情。
    她微笑，“我喜不喜歡很重要麼？”
    他一雙眸子更加明亮，“很重要。”
    “其實，這樣也不錯。”明月想收回手，卻被他抓住，他的手很涼，心頭不免一驚，“你在這兒站了多久？”說完才想到，自己就是罪魁禍首。
    “一小時。”
    “幹嘛這麼傻？”
    “值得。”他說，“我已經有十年沒等過一個女孩兒了。”
    他笑著，一寸一寸貼近她的臉。
    他的吻落下來。明月輕歎一聲，閉上眼睛。
    很香豔的一個吻。
    聽到路人戲謔的口哨聲，她紅著臉推開他。
    他擁住她，在她耳邊說道：“我現在後悔了，應該直接上樓的。”
    明月咯咯的笑了。
    良久，他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這感覺真好。”
    像是兩個不經世事的小孩子，手拉著手走在街頭。
    這感覺真好，明月想。
    路明輝帶明月到近來生意火爆的火鍋城進餐。
    “現在恐怕沒位子了吧？”
    路明輝笑而不答。
    自進門直到包房，一聲一聲路總讓明月明白過來，當然有位子，誰敢叫老板沒飯吃。
    “我叫幾個人過來陪你喝酒吧？”
    “好啊。”明月喜歡熱鬧的氛圍。
    很快，濤子帶著兩個大男孩趕過來了。
    “輝哥，這位，現在怎麼稱呼啊？”軍子一臉壞笑。
    “看著辦吧。”路明輝幫明月撈出魚丸，“你太瘦了，多吃點。”
    “嫂子！”濤子笑著喚道，身後兩個男孩也隨他叫著嫂子。
    明月有點懵，“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我們倆又沒怎麼著。”
    “早晚的事，嫂子，你跑不了。”濤子幫明月斟滿酒。
    酒是明月點的，白酒，她喜歡白酒的烈性。
    明月和濤子一邊喝酒一邊閑聊，由此得知，軍子跟在蕭彥輝身邊已經十餘年，情同手足。濤子很健談，給明月講著市裏近來的新鮮事，明月聽得津津有味。她三年前去了國外，剛回來兩個多月，難免和這城市有些脫節。
    “嫂子，其實現在最熱的事情就是你，都在傳月光的總經理又漂亮又不好惹，我前兩天還琢磨著過去看看你呢。”濤子摸摸頭發，“沒想到，現在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誰和你一家人了，喝酒吧。”明月笑著和軍子碰杯。
    酒興正酣時，明月接了一個電話，神色嚴肅起來，她站起身，“我有事，得先走了。”
    路明輝叫兩個男孩出去送明月，留下了濤子。等明月出去，他看著濤子，“知道你有話，說吧。”
    濤子一改吊兒郎當的模樣，一本正經的說道：“哥，我能看出來，這回你是玩兒真的，但是，蘇夢怎麼辦？明月是嫂子，蘇夢可是我叫了六年的姐。你要和蘇夢分手？”
    路明輝很平靜，“分手。”
    “有難度。”
    路明輝微笑，不無調侃的味道，“是，也許比你分手還有難度。”
    濤子想到自己，有點懊惱，“說起來那祖宗也跟我六年了，分了八百回，哪回也沒成。”
    “不能欠女人，欠了就還不清。”路明輝呼出一口煙霧，似是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