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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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什麼?!”琥偌吃驚地張大嘴,這也許是他這輩子最蠢的表情了。
上官琰麵色平淡,“你讓展侍衛回來,那藥我喝了。”他說的輕鬆,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猶豫,也沒有一絲虛偽,仿佛他這麼做是天經地義的。
有趣。琥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不怕就這麼死了嗎?”語氣有些幸災樂禍,“你的體質雖然抗毒,但是我的藥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抵抗得了的。”
上官琰回視著他,溫和的笑著不語。
琥偌微眯著眼,靠近上官琰望著他清澈的眼眸問:“你不知道上官麟是誰嗎?”
“他是我弟弟。”上官琰微微蹙著眉頭,似乎對這樣的提問感到不悅。
“弟弟?”琥偌詫異地望著他,突然大笑起來,肩膀劇烈顫抖,像是忍不住笑,他一手捂著嘴,眉頭緊皺著,眼眸燦爛像月兒一般彎著,許久他才喘過氣來,大呼,“有趣、有趣。”轉頭對侍童說道:“去把展誌超給我叫回來。”侍童看著上官琰,目光複雜,琥偌看向他,他連忙往外走去。
“我已經讓展誌超回來了,藥也可以拿回來,那麼現在……”他說著從袖口裏拿出一個瓷瓶,拋給上官琰,見上官琰疑惑的表情,他漫不經心地說:“這是也是毒藥。”
上官琰目光閃了閃,黑曜石般的眼眸望向琥偌,琥偌衝他一笑,“放心,你不會痛苦的。”
上官琰露齒一笑,在琥偌怔住的時候揭開瓷瓶的封口,仰頭喝下那藥,他動作緩慢地將瓷瓶重新封好,看向琥偌時卻是一臉開心,眸中閃著喜悅的光,聲音清脆動聽,“謝謝你。”
琥偌皺皺眉,問道:“謝我什麼?”
上官琰的目光投向遠方,像在自言自語般表情透著些迷茫,“麟其實是好孩子,就是太倔強了,請你……不要傷害他。”而他原本就是該死的,從那個世界到來的時候他就做好了準備,上官琰露出一個笑容,安靜地閉上眼睛。
有些纖細的身體,毫無知覺地往後倒去,一雙手穩當地接住他,琥偌望著眼睛緊閉的上官琰,麵色複雜。
“公子。”被叫回的展誌超進門看著琥偌抱著的人吃驚不已。
琥偌平靜地將手中的人交給侍童,目光投向展誌超,思索片刻,問道:“仁宗皇什麼時候能回宮?”
“這個……”展誌超表情有些不自然地低下頭,“屬下身份暴露後就沒有回宮打探。”
琥偌冷笑一聲,“已經幾天了,他也該回來了。”隻要他回來,那麼那個人也就該出現了,琥偌想著目光中閃著野獸的光芒,他對展誌超說道:“你回去將藥放在上官麟的食物裏。”
展誌超領命走了出去。
抱著上官琰的侍童看了看琥偌,終究沒有說什麼,琥偌看著他輕笑,“怎麼?你有話要說。”
侍童低下頭囁嚅道:“公子已經答應上官琰了,如今食言……”
琥偌不輕不重的冷哼一聲,侍童閉嘴噤聲。
“我是說他死了,上官麟才不用死。”
侍童看著斷氣的上官琰又一臉詫異地看向琥偌。
琥偌看著上官琰,表情得意,“他還真是有幸。”
黃昏時分,絢爛晚霞在湛藍天空裏留下燦爛的色彩,整個大地籠罩著一層金黃色,皇宮裏琉璃瓦的建築在黃昏中顯得高貴莊嚴。
晚風中帶著些花香,淡淡的香氣讓人不易察覺又全身舒暢。
體訓宮中宮人在殿內穿梭,陸陸續續在桌上擺滿了佳肴,散發出陣陣令人垂涎的香味。
付德海擺好象牙筷後,向書房走去,書房裏上官麟正皺著眉看著那封信,付德海不敢怠慢輕聲說道:“殿下,晚膳已經好了。”
上官麟抬頭看他一眼,將那封信放好問道:“父皇什麼時候回宮?”
“回殿下,皇上派的人說皇上明日會先去廣靈寺,午時回宮。”
“廣靈寺?”上官麟不解地重複著,知道仁宗皇明日回宮,心裏稍微有些心安,站起身向門外走去,剛到門口他想到什麼,轉身對付德海說:“邵琦今日有來嗎?”
付德海恭敬地答道:“邵侍衛今日還沒有來,殿下要讓我去傳他嗎?”
“不必。”上官麟說著來到飯廳,幾個侍女立在一旁,其中一人端著一個金盆來到他麵前,微微欠身將金盆放在上官麟腰間的位置。
上官麟洗了洗手,另一名宮女上前遞給他一條絲巾,他隨意擦了擦手,坐在位置上,看著滿桌的美味佳肴不為所動。付德海心細,知道他是為上官琰的事情擔心,他上前一步對上官麟說道:“殿下可是對飯菜不滿意?奴才這就叫廚子換幾樣菜上來。”
上官麟瞪他一眼,舉起筷子正要下筷,一個內侍跑來,“殿下,邵侍衛來了。”
上官麟停下筷子,邵琦快步走進殿內,腰間別著一把利劍,付德海見到連忙上前嗬斥道:“邵琦,你這是做什麼?殿下麵前還不快接下武器。”
邵琦單膝跪在地上,對上官麟說道:“殿下贖罪,屬下有急事要報。”
“說。”上官麟挺直身,麵色威嚴。
“屬下按照殿下的吩咐,故意讓人提示展誌超身份暴露,果然如殿下所說,那賊人知道後馬上出了宮,屬下一路跟隨,發現他進入了北麵山上的茅屋裏。”
“那茅屋中住著何人?”上官麟問道。
“屬下怕打草驚蛇,並未靠近那茅屋。”
上官麟沉吟片刻,站起身對付德海吩咐道:“給我備馬。”
付德海大驚,喚道:“殿下,使不得。”看見上官麟銳利的眼神他連忙說道:“皇上明日回宮,殿下此時出宮反而會讓人懷疑。”
“懷疑我什麼?”上官麟目光冰冷地問道。
付德海低下頭在上官麟寒冷的目光下說:“懷疑殿下掠走了王爺,殿下怕皇上回來問罪所以連夜出宮謀害……謀害王爺。”在上官麟越來越冰冷的目光中,付德海艱難地說著。
上官麟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聲音冷如羅刹,“若不是你跟隨我多年,你剛才的話足以讓你死萬次不夠。”他冷冷拋下話,頭也不回地離開體訓宮。
黃昏下一處隱蔽的小樹林裏,偶爾可見樹枝劇烈的搖晃,以及奇怪的嗚嗚聲,突然一雙手痙攣地五指彎曲在樹叢上方拚命往上伸著。
“殿……殿下……”一聲痛苦的叫聲傳來。
“你給我閉嘴。”對方凶惡地叫了一聲,那人果然老實的不說話了,手乖乖縮了回去,聲音透著可憐兮兮的鼻音,“殿下,娘娘知道會殺了奴才的。”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我不說,母親不會知道的”那人說得信心十足。
“但是……”那人還想說什麼,對方卻已經站起身來,一身內侍打扮的上官崎目光堅定地看著不遠處的體訓宮,低頭看著一臉皇子服侍的內侍,他開心地囑咐道:“不要晚回去,進了宮就馬上睡覺,這樣母親就不會查房了。”
“殿……殿下。”那內侍一臉恐懼地想說些什麼說服這個調皮的皇子,然而上官崎目光卻注意到了體訓宮的動靜。
上官麟快步走出宮門,後麵還跟著一個侍衛打扮的人,兩人急匆匆地往宮外走去。
“哼,果然有貓膩。”上官麟嘟囔一聲,瞪著內侍一眼,“不要跟來,否則我拳腳伺候。”說著彎著身悄悄跟在上官麟後麵,獨自留下那可憐內侍穿著一身華貴衣裳如針紮般躲在草叢裏。
上官麟到了宮外,一人牽來兩匹馬,上官麟和邵琦翻身坐上高馬,馬兒健步離開皇城。
上官崎沒有料到上官麟會在宮門口騎馬離開,他快步跑向宮門,守門的侍衛嗬斥道:“哪裏的奴才,竟敢闖宮門。”
“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大爺我是誰。”學著街上市井小民的語氣,上官崎怒目瞪著那侍衛,侍衛一眼看見上官崎別在腰間的玉佩,連忙跪在地上,“皇子贖罪。”
上官崎想著離開的上官麟,不耐地對他說:“不要跪了,趕緊給我一匹馬。”
那侍衛不敢怠慢,親自去了宮門不遠處的馬房,牽來一匹俊美來到上官崎麵前,“殿下請。”
上官崎也不客氣,躍身坐上馬背,揚鞭一拍,馬兒朝著上官麟離開的方向走去。
不消片刻,遠遠看見那兩人的身影,上官崎不敢靠的太近,遠遠跟在後麵,漸漸暗下的天反而成了他的屏障,在夜色的掩護下,前麵的兩人也始終沒有發現他。
四周的景物越來越荒涼,遠離人煙後,馬兒走向山道,一路顛簸將近半個時辰,在上官崎忍受著全身酸痛時,前麵的兩人終於停了下來,上官崎連忙讓馬停下隱蔽在樹後。
“就是那裏?”上官麟麵無表情地看著遠處的茅草屋,屋門緊閉,唯有窗上透著些燭光。
“是的。”邵琦答道。
上官麟沉默一會,對他說道,“依計行事。”
邵琦點點頭,一腳夾了夾馬肚,馬兒呼嚕噴著粗氣往樹林走去,邵琦下了馬,獨自靠近茅草屋,一手緊緊握著劍柄。
上官麟坐在馬上,平靜地在原地看著他,邵琦來到屋門前,傾耳細聽裏麵的動靜,突然腦後傳來聲響,他直覺的翻身拔劍躲開數米,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數根細針插在土壤裏。
邵琦大驚,屋內卻傳出聲音,“既然來了就進來吧。”透著些愉悅的聲音似乎對他們的到來感到新鮮有趣。
邵琦看向上官麟,上官麟從山道上走出來,沉聲說道:“我隻是來找回自己的東西,希望閣下不要阻攔。”
“阻攔?”裏麵的人輕笑一聲,“那麼我要的東西呢?”
“動別人的東西換自己的東西,這似乎不太好吧。”上官麟冷冷說道。
“嗬。”那人笑了笑沒有答腔,屋裏卻傳出一陣奇怪的香氣。
上官麟臉色微變,聲音低沉地對邵琦喝道:“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