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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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琦雖有不解,然而多年習武的習慣讓他身體本能地離開,剛落地他便覺得全身無力,利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上官麟微眯著眼,伸手一揮,手中的長鞭緊緊纏繞著邵琦的腰,他一揚手,邵琦身體離開原處,落在了他身邊,邵琦趴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上官麟看著茅草屋,冷聲說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你沒有中毒。”那人說著有些失落,“倒有些本事。”
“我隻想問閣下一件事。”上官麟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開口問裏麵的人,“慶和王是否在這裏?”
“竟然知道他在我這裏,那麼你也就知道該怎麼做了。”裏麵的人似乎也失去了耐心,直接說道。
上官麟驅馬靠前幾步,揚手又是一鞭,長鞭落在門上,木門應聲分成兩半掉在地上,屋裏一人坐在桌前,一頭白發,慵懶無謂的神情,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上揚似乎對上官麟的出手感到開心。
上官麟下馬走進屋裏,目光環視四周,最後毫無畏懼地迎上那人的眼睛。
那人也打量著他,帶著些無謂和探究,嘴角露出輕鬆的笑,上官麟微皺著眉,對他的眼神感到不悅,他開門見山地問道:“我哥哥呢?”
“嗬……”琥偌輕笑一聲,看著他,“你們這對兄弟倒真是奇怪,我都有些懷疑你們是不是一個娘生的。”看著上官麟有些怒意的臉,他嘖嘖稱奇,“真是有趣。”他微微眯著眼,目光閃過一絲狠厲,右手在桌上輕轉,袖口中閃出一個黑影,直向上官麟飛去。
上官麟眼眸一閃,身體後退一步,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快速地劈向那黑影,劍鋒劃過,一隻青色小蛇生生劈成兩半,掉在地上輕輕抽搐幾下就死了。
“好。”琥偌起身拍著手掌,上官麟舉劍冷冷看著他。
“你不需要這麼瞪著我。”琥偌繞過桌子來到他麵前,“隻要我能得到我想要的,你就可以拿回你想得的。”
上官麟冷笑一聲,二話不說伸手就是一劍。
“呀呀!”琥偌誇張地大叫一聲,“身為皇子,你竟然使詐。”
上官麟沉默著,卻沒有繼續進攻,從剛才的交手中他知道,兩人是不分上下的,貿然進攻反而不好。
琥偌見他不回話,撇撇嘴,來到門口,看著月色像是感慨一般說道:“也不知道這樣的天,平常人在冰泉裏受不受得了。”話未說完身後感覺一股犀利的劍氣,他輕輕晃身,躲過那劍。
上官麟雙目赤紅如羅刹修羅,俊美的臉龐帶著狂怒,他的手上握著軟劍,燭光下閃著銀色的光芒,像是隨時要刺向對方的心髒一般在空中微微顫抖,他瞪著琥偌,咬牙道:“你若現在放了他,我就留你一個全屍。”
琥偌摸摸鼻尖,挑高一眉,“我好怕啊!”他麵色一正,語氣毫不退讓,“我也說過,隻要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就會將上官琰毫發無傷地還給你。”他轉過身輕歎,“當然,如果你現在傷了我,那麼你那哥哥也會相應的付出代價。”
話一說完,冰冷的劍鋒停在了他的脖間。
上官麟平靜地縮回劍,對他說道:“我答應你,但是我要見到哥哥才能相信你的話。”
“你說了可不算。”琥偌打斷他的話,“而且你也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他走進屋裏說:“在沒有見到淩風之前,我是不會讓你們見到上官琰的。”
上官麟麵色一冷,正想有什麼動作,身後卻傳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聲音。
“邵琦?你是邵琦?原來你和上官麟是一夥的。”上官崎在樹林裏站了許久也沒有見到上官麟出來,由於站的遠,上官麟走向茅草屋後他就什麼也看不見了,擔心上官麟會從別的地方離開,他這才從樹林裏走出來,卻沒想到看見了一片狼藉的院子,以及死魚一樣趴在地上的邵琦,想到上官琰的失蹤和他們有關,上官琰一邊說著,一邊狠狠踢了邵琦一腳。
邵琦中了毒,全身無力,舌頭也發麻不能發出聲音,此時也隻能默默忍受上官崎的無理打罵。
上官崎踢了邵琦幾腳,解了氣,看向屋裏的上官麟,他嘟著嘴一臉不屑地說:“上官麟,你居然掠走琰哥哥,現在還想毀屍滅跡。”
“回去。”上官麟不想理會上官崎,大聲喝道。
“你還想趕我走。”上官崎走進屋裏,冷哼一聲,“你最好快點告訴我你將琰哥哥關在哪了,否則父皇回來我一定告訴他,讓父皇治你的罪。”
上官崎和上官琰走得近上官麟是知道的,那個溫和如水的哥哥,總是親昵地讓上官崎碰他的東西,讓他睡他的床,那些他做夢也得不到的,都被這個混小子得去了,上官麟對他一直是沒有好感的,如今聽著上官崎的混帳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伸手一拳將上官崎打出門外。
即使察覺了上官麟要出手,然而還是中招的上官崎痛呼一聲倒在地上,他從地上坐起來,伸手一抹便見一手的鮮血,他抬起頭怒視著上官麟,“你居然打我……我……我跟你拚了。”說著從地上一躍而起,彎著腰就要用頭去撞上官麟。
上官麟毫不客氣的又是一腳,紮紮實實踢在上官崎的腰上,身後的琥偌也在這時動手了,右手握拳向上官崎揮去,幾點銀光閃過,上官麟想也不想,上前用劍一揮,將那幾根銀針擋開,見上官崎呆傻的一臉狀況之外,他氣不打一處來,瞪他一眼,“還不快走。”
似乎是終於分清楚誰是敵人了,上官崎站起來,指著琥偌吼道:“你是誰?打我做什麼?”
沒頭沒腦的話,氣得上官麟想一腳提醒他,他忍著怒氣低聲嘶吼,“帶著邵琦回宮。”
上官崎終於注意到了上官麟的怒容,然而他卻一臉大義凜然,拍著胸脯說道:“放心,我不會拋下你的。”
“誰要你留下了。”上官麟終於忍不住大吼一聲推開上官崎,“回宮,找父皇。”
上官崎被上官麟一推,正好踩在邵琦的身體上,上官崎重心不穩,重重坐在邵琦身上,引來邵琦一聲痛苦的悶哼,上官崎站起身,看著上官麟和琥偌打鬥的身影,再看看邵琦,最後粗魯地拉起邵琦對上官麟叫道:“我現在就去找人來幫你。”說著扛著邵琦坐上馬向皇宮走去。
看著騎馬而去的兩人,琥偌毫不擔心地笑了笑,目光投向上官麟,“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上官麟不說話,手中始終握著軟劍,琥偌卻擺擺手,“我不想打了。”說著徑直走到書桌前的軟椅上,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剩下的酒,看向上官麟,“由於你最後的那句話,本公子現在很高興,我可以告訴你上官琰在哪。”望著上官麟眸光一亮的表情,他輕笑道:“不過我最好勸你不要妄圖能將他帶走。”說著他指著門外,“往前走,朝著月亮的方向,那裏有一處冰泉,你要找的人就在那。”
上官麟收回劍,一言不發地走出茅草屋,騎上來時的馬,呼喝一聲,馬兒向遠處跑去。
看著上官麟離去,琥偌把玩著酒杯,直到侍童從裏屋走來,對他說道:“公子告訴上官麟,就不怕他帶上官琰離開嗎?”
“他看了上官琰的情況以後就不會這麼做了。”琥偌說著,望著天空中的月亮,想著最後上官麟離去的急迫,麵色露出愉快的笑容,這兩兄弟倒是有點意思。
“去告訴展誌超,計劃有變。”
一路騎馬狂奔,在崎嶇的山道上是很吃力的,馬兒喘著粗氣,卻不得不快速往前行走,上官麟目光專注,盯著前方的路,雙手緊緊握著韁繩,淺色的眼眸透著期待和狂喜。
走出茅草屋所在的那座山,眼前出現一片平地,細柔的青草在晚風下刮起一陣陣細小的波浪,在夜色下像黑色的湖水一般波瀾起伏。
馬兒得到喘息再次加速前進,穿過草地天色已漸漸轉白,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石洞,上官麟跳下馬,看了看洞口,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石洞並不深,怪石從洞內的四麵八方伸出來,偶爾聽見水滴聲,遠處傳來一陣寒氣,上官麟加快腳步,潺潺流水聲傳來,他麵部繃得緊緊的,像是要盡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進入石洞的另一邊,是個天然形成的方形池子,池子旁邊有一個小小的瀑布,細小的水珠將池水四周籠罩得有些朦朧,水池旁邊長滿了野花,讓人心情愉悅。
然而這些上官麟都沒有看見,他靜靜站在洞口,生怕打擾到那雙目緊閉的人。
上官琰身體整個沒在水中,長發隨波而動,像一副美麗的水墨畫在水中慢慢暈開,蒼白的臉龐卻出奇的平靜柔和。
看了許久,上官麟才走上去,踩過盛開的花朵,蹲在水池旁,任由冰冷的泉水打濕衣襟,他輕輕環著上官琰的頭,碰觸著那濕潤柔和的長發,鼻尖抵在上官琰的鼻子上,微微眯著眼,一臉享受,像怕驚醒對方一般輕聲喚道:“哥哥……”動作小心的仿佛捧著世間最珍貴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