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篇 第二章 黑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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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天很快就黑了下去。
劉蒙躲在小王村外一棵大樹上,轉悠了大半天,毫無頭緒,無奈下就又回到小王村碰碰運氣。
半夜時分,月黑風高,小王村內漆黑一片,靜如鬼域,劉蒙已開始犯困。突然一道黑影由樹林內躍出,身法輕盈,幾起幾落,就沒於村中一處房舍裏。劉蒙心道終於來了,輕聲躍下,不露聲息的向那出房屋迫近,輕聲輕腳的來到窗邊,借著月色向屋內窺望,半個人影也沒有發現,心中大感不妥,正猶豫是否該重回樹上隱藏時,發現房內一塊地麵被人從地下推開,一名黑衣人由洞口爬出。劉蒙那還遲疑,大喝一聲道:“小賊拿命來!”破窗而入,揮起一刀,向黑衣人劈去。黑衣人反應也是一等一的迅速,後撤一步,聚氣於手掌,化掌為刀,硬擋了劉蒙一刀,勁氣交接,黑人借著勁氣的衝擊力,躍至牆邊。
劉蒙刀劍交錯遙指黑衣人,勁氣籠罩著黑衣人,殺氣在眼中蔓延。
黑衣人忽道:“咦,左劍右刀,敢情你是刀劍門的小嘍嘍。”聲音清甜誘人,是女子的聲音。劉蒙乍聽對方是個女子,殺氣略減,又聽對方語帶不屑,怒從心來,厲喝道:“大膽妖女,既然知道本大俠是刀劍門的高手,還不趕緊束手就擒。”黑衣女子噗哧笑道:“癡子,憑你,就是你師傅劉青山見了我還要禮讓三分呢。”
劉蒙終於按捺不住,刀劍齊出,沒有絲毫留情,使出了刀劍十八式中的第八式“劍遊刀翔式”,劍法輕盈,刀法剛猛。黑衣女子“咦”一聲,不敢有絲毫懈怠,拔出彎刀招架起來。黑衣女子也是了得,狹小的空間內,輕盈飄逸身法與彎刀配合的天衣無縫,兩人你來我往,劉蒙一時也拿她沒有辦法。
黑衣女子忽的一個旋身又退回牆邊,嚷道:“不打了,不打了,你要臉不要臉,一個大男人欺負我這個小女子,還凶神惡煞的,好像人家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你知道本小姐是誰麼?”劉蒙喝道:“無恥妖女,快快受死,莫再此胡言亂語。”黑衣女子嬌哼道:“癡子!聽過‘流雲坊’麼?”聽到流雲坊三字,想到黑衣女子黑暗中揮舞的彎刀,劉蒙一下怔住了。
流雲城內流雲坊,流雲無跡,彎刀無情。祖師遺訓刀劍門弟子終生不得踏入流雲城,行走江湖如若遇上流雲坊弟子須要退避三舍禮讓三分。如若違背此訓,必將逐出師門。劉蒙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心道若這女子到師門向師傅告發我,必被師傅痛斥,想賠禮又說不出口,同時又暗罵祖師竟然會立下這種滅威風的遺訓。
黑衣女子正是流雲城主餘景涯之女餘淑媛。黑暗中,餘淑媛嬌笑道:“癡子,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劉蒙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餘淑媛又道:“敢跟我下去看看麼?”劉蒙挺起胸膛,道:“本大俠,有什麼不敢的。”餘淑媛不再理他率先走了下去。
地下密室內,燭火通明。在這不大的空間裏,隻有一些破舊不堪的家具,唯獨一張床是嶄新的,床上被褥正整齊的疊放在床頭。一個年紀七八歲的孩童正躺在床上熟睡,發出輕微的均勻的呼吸聲。劉蒙這才看清眼前女子的容貌,一身緊身夜行衣剛好襯托出她優美的線條,身形高挑,鵝蛋臉,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己,道:“呆頭呆腦的!”劉蒙俊臉微紅,嘴上絲毫不讓道:“無知,我可是聰明伶俐,玉樹臨風的大俠,能遇見我也算是你的福分。”餘淑媛做嘔吐狀,道:“你不待在你的青洵城跑到這偏遠山村幹嘛來了,還敢偷襲我。”劉蒙指了指床上的孩子,道:“這是你的孩子?”心中大感可惜,失望的歎了口氣,這麼漂亮的姑娘竟然都有了孩子。餘淑媛像是讀懂了劉蒙的心事,白皙的臉上泛起微微的紅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罵道:“閉上你的臭嘴,快說,來這裏幹嘛的。”劉蒙嬉皮道:“哈,那我是閉嘴呢,還是回答你呢?”
就在此時,路麵上響起一陣蹄聲,急促而過,緊接著又是一陣嘈雜的蹄聲。看來是追著前麵那騎而來的。
內室裏,兩人麵麵相覷,劉蒙明顯的感覺到對麵女子的緊張情緒。
一把雄壯有力的聲音在上麵響起道:“楊立平,乖乖快快下馬受死,我秦躍達保證留你一俱全屍。”
“蹭蹭”該是隸屬於秦躍達一方的人馬紛紛拔出武器。躺在床上的那個孩童撲閃著一雙大眼,好奇的打量著劉蒙,沒有絲毫的畏懼。
那被稱作楊立平的人冷笑一聲道:“我的寶劍已有多日未曾嚐過鮮血的味道,今天就用你們來喂劍。”聲音尖利刺耳,聽的人渾身不自在。
隻聽秦躍達怒叱一聲,已率先出手。一陣兵器相交,人死躺地的聲音後,隻聽秦躍達悲戚的吼聲“你好卑鄙”。緊接著是楊立平夜梟般的怪笑聲。然後兩人聽到他策馬離去的聲音。
小村又恢複初時的平靜。
又過了一陣劉蒙起身向樓梯口走去,想上去看看。餘淑媛扯住劉蒙的衣角,衝他眨了眨眼睛,打了個不要輕舉妄動的手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驀地,秦躍達雄壯渾厚的聲音響起道:“奇怪了,明明有人見到那臭丫頭躲入這個小村子的。”楊立平刺耳難聽的聲音響起,道:“那小丫頭的‘流雲術’是輕功中的一絕,兼且狡詐異常。秦老哥追丟了人,也屬正常,又何必介懷,抓幾個村民過來問問好了。”話雖說的好聽,但語帶嘲諷,想是兩人嫌隙甚深。秦躍達“哼”的一聲道:“現在有了你楊護法相助,想那臭丫頭也必將手到擒來,不負宗主對你的厚望哇!找村民問話的事就由你來辦吧。”說完招呼都沒打一聲,徑自帶著人策馬離去。楊立平冷笑一聲,卻也沒多做逗留,向著反方向去了。
劉蒙一臉羞愧的坐在了牆邊,自己的江湖經驗還是太淺了,心道這要被這惡女嘲笑一番。餘淑媛得意的看了劉蒙一眼後,指了指床上的孩童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來找他的。”劉蒙先是愕然,然後恍然大悟,道:“他就是王晉駿?不是被一群身穿官服的人帶走了麼?”餘淑媛得意道:“本小姐略施小計,就給救回來啦。哪像你呆頭鳥般,四處亂撞,錯把好人當成壞人。”劉蒙愈發羞愧。餘淑媛又道:“現在你背著他,我們要在天亮前離開這裏。”
兩人輕聲的來到內室上的屋內,左右觀察,村裏一片寧靜,想來這一夜村民們沒能睡個好覺,兩人向著村外樹林裏行去。餘淑媛施展著輕盈靈巧的身法在前麵帶著路,停停走走,劉蒙勉強的跟上她的腳步。背上的小家夥還算乖巧,乖乖的爬在劉蒙背上也不吱聲。
太陽很快就升了起來,陽光照耀著大地,兩人在叢林山野間穿梭。餘淑媛顯得是對這一帶的山川地形甚是熟悉。在翻過一座高山後,劉蒙終於扛不住,也不顧及男子漢大丈夫的麵子了,氣喘籲籲的向前沒有一點休息意思的餘淑媛喊道:“哎。。。狂女。。。不行了。。。。打死我也。。。不走了。”餘淑媛其實也已快到極限,隻是憑著流雲步法勉強支撐著,聽到劉蒙的抱怨聲,也就停下了腳步,找了處陰涼地方調息起來。
劉蒙把那孩子放在餘淑媛身側空處,自己選了個自認為距離還算合適地方躺了下來,隨口問道:“那些是什麼人,聽他們的話語,不像是江湖上的一般小角色,有什麼困難跟本大俠說說,一切困難自然迎刃而解,何苦跑的這樣辛苦。”餘淑媛哂笑道:“跑兩步就累的跟狗熊似得,還妄稱是什麼大俠,你們刀劍門的人都是這麼愛吹牛皮的麼?”劉蒙氣的臉都發綠了,卻偏偏拿著流雲坊的丫頭毫無辦法,心想祖師定下說的退避三舍也是有道理的,這丫頭人雖長的漂亮,嘴卻毒的狠。
王晉駿乖巧的坐在餘淑媛身邊,不言不語,一雙小手玩弄著衣角。劉蒙摸了摸他的頭,向餘淑媛問道:“這裏離虛空山還有多遠?早點把這小家夥送過,就可以回去了。”餘淑媛訝異道:“誰說我們要去虛空山的?”劉蒙“啊”的一聲,道“我們不去虛空上去哪,師傅交待我說要把他送虛空山給一個叫行空的僧人。”餘淑媛笑道:“你師傅怎麼找了你這麼一個路盲出來辦事,我們現在前行的方向是歸雲城,恰好與虛空山的相反,越行越遠。”
劉蒙心道這下慘了,就要上前去抱王晉駿。餘淑媛一把推開劉蒙的手,肅容道:“現在回去找死麼,你可知道先前追我的那批是“沐雨宗”的人,那個秦躍達就不好對付,後來的那個楊立平更是“沐雨宗”內護法級的人物。”聽到“沐雨宗”三個字,劉蒙心中大駭,終曉得對手的可怕。
大武皇朝統一天下時,最頑強的一股敵對勢力是“沐雨軍”。“沐雨軍”軍風彪悍,燒殺劫掠,以戰養戰,采遊擊戰術,深受百姓痛恨。後被大武皇朝開國元勳“戰神”季戚擊破,其殘餘部隊分散逃進山林,隱於市井。大武皇朝建國後,這些殘餘部眾私下秘密聚集,建立一個組織——“沐雨宗”,“沐雨宗”組織嚴密,活動於地下,其宗徒身份隱秘,大都已融於百姓的生活之中,宗內高手如雲,猶擅刺殺。“沐雨宗”活動猖獗,刺殺了很多武朝大臣,刺殺失敗者寧死也不受擒,為曆任大武皇朝皇帝所頭疼,多次下令剿滅卻又無跡可尋。如今大武皇朝覆滅“沐雨宗”更是毫無顧忌。那楊立平和秦躍達分是“沐雨宗”宗主座下五行護法之“金護法”和八大將之首“虎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