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篇 第一章 小村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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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山,水清閣。
天馬麵窗而立,若有所思,站在他身後的是追隨他多年征戰沙場的“鐵血十傑”,窗外明月高掛,繁星點點。大武皇朝覆滅,天下分崩離析,各路諸侯廝殺鬥狠,大旱三年,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天馬明白作為天行傳人,這一代的天行者,拯救蒼生是他的責任,可是誰又明白他心中的苦處。垣傾古城一戰,他擅用天精元,天刑將至,自己孤身一人躲在這水清閣裏不問世事,隻是為了靜靜的等待天刑的到來。
鐵血十傑之首李德安終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道:“將軍,不能在猶豫了,遲恐不及!”
天馬轉過身來,掃過十人麵龐,他們本是堅毅不屈的臉上多了憂愁之色,曾經縱橫疆場,縱使身陷重圍也未出現過的憂愁。從自己八歲離開師門加入講武堂起就跟他們生活在一起,十二年的軍旅生活,既為同窗,又如兄弟,這種時候又怎能棄他們不顧。
天馬道:“認識你們之前我在這水清閣裏生活了五年,平日裏隻是練劍讀書,沒有絲毫的煩惱,直到我八歲那年,師傅說出了我的身世,那時我才知道自己身負血海深仇,便嚷著師傅帶我去報仇。當天夜裏他老人家趁我熟睡留了封信便離開了,信中著我參軍。”又道:“信中還有一句話,‘天雷降,皇城崩,魔龍現,幻世出’。”
十個人詫異的望著天馬,他說的話正契合了現今天下的形勢。天災降臨後他們是第一批趕到現場的高手,大火已接近尾聲,殘垣斷壁,遍地屍體,空氣中彌漫著陣陣惡臭,雄偉高壯的望月皇城不複存在,那可怖的情景至今曆曆在目。
天馬又道:“師傅信中預言的前兩句已成現實,至於後兩句或許關係天下命運。我退隱沫山為了私事也為了應師傅他老人家的十二年之約,見麵之時我自會問他後兩句預言的深意。那個農家孩童或許真的是武皇朝最後的血脈,現在我命令你們務必趕在越玉傑之前找到他,送往虛空山找一個叫行空的僧人,到時他自會教你們怎麼做。”說完揮手著他們離開,轉身向內室走去。
天馬雖年方二十,但在軍中的威望頗高,十人見他意已決,向天馬的背影行了軍禮,下山去了。
水清閣內室裏,一個須臾白發的老人正在閉目打坐,室內香爐散發出陣陣檀香。
望著老人佝僂的背影,天馬熱淚盈眶,趨前跪在了那老者麵前,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片刻之後,那老人睜開雙眼,慈祥的看著眼前少年,歎了口氣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亂世之兆,魔龍已現,蒼生危矣!。你為了一己私仇,擅用天精元,天刑已降臨你身。”
天馬詫異道:“可徒兒並未感覺身上有何有任何不適呀!”
老人道:“天刑帶來的傷害不在你的肉體,在乎蒼生,因果循環,你命運的枷鎖已然打開,其中痛苦你日後自知。魔龍潛藏多年,等待的就是天刑降臨的那一刻,如今皇城崩塌,幻世劍出,魔龍配上幻世劍,天下危矣!去做你該做的事吧,從今日起,為師將會進入“死關”,你我師徒情分已盡!
天亮時分,還是平靜的寧安鎮上,劉蒙騎著高頭大馬匆匆而來。
劉蒙年紀在十七左右,身背長劍,腰跨連鞘大刀,身材高達,眼神略顯頑皮。
劉蒙來到一個早起做生意的麵攤前,老板見有客來,趕忙起身迎了過去,熱情招待起來,眼見對方年紀輕輕,可身攜利器,一刀一劍,這種江湖人物他可是惹不起的。劉蒙卻也不客氣,把刀重重的砸在小桌上,大聲的喊道:“老板,快給大俠我來碗麵,麵要多點,湯也要多點。”
那老板忙恭敬道:“大俠放心好啦我,管飽!”
不一陣,一碗熱氣騰騰麵就端了上來,劉蒙抓起筷子就狼吞虎咽了起來,邊吃還變吧唧著嘴。等最後一滴湯進肚後,劉蒙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扭頭看見一旁老板欲言又止的樣子,忙提高嗓門喊道:“老板,多少錢啊?”邊說邊抓起了放在案子上的刀,惡狠狠地瞪著老板。
老板嚇的一陣哆嗦道:“大。。。俠。。。吃。。。的。。。開。。。心就行,要。。。什麼。。。錢哇。”
劉蒙嗬嗬一笑道:“你太客氣了,我怎麼好意思呢!”說著起身向愛馬走過去。
劉蒙騎上馬又轉過身來指著北麵的一條小道向老板問道:“王家村可是這個方向?”
老板心理咒罵著劉蒙,臉上堆著笑容點頭稱是。
劉蒙哈哈笑道:“我也不能白吃你這一碗麵,日後如若有什麼人敢欺負你,報我大俠劉蒙的名諱。”說完策馬疾馳而去。
那老板看著劉蒙消失在鎮口後,猛的向劉蒙離去的方向吐了口痰罵道:“呸,狗屁的大俠,真倒黴,大清早就遇到一無賴。”
不到半晌功夫,劉蒙就趕到了這遠離城鎮的小王村。
這劉蒙是青洵城刀劍雙絕門門主劉青山的小徒弟,也是他最喜愛的一個徒弟。劉蒙天資聰穎,未滿二十歲時就已經練成“刀劍十八式的刀環劍滑式”,被劉青山視為重振師門的希望。
刀劍雙絕門創始於百年前叱吒江湖的雲狄大俠,雲狄行走天下自創“刀劍十八式”,罕逢敵手,死在他手上的江湖匪類,魔門高手不計其數,最著名的一戰是單槍匹馬獨闖滅聖魔教總壇,以刀劍十八式最後一式無刀無劍式力斃教主姬天戈。晚年定居青洵城,慨歎年華老去,創立刀劍雙絕門,無奈所收徒弟中無一人能領悟刀劍雙絕的真諦,到了劉青山這一代更是不堪。
劉青山第一次見到劉蒙是在十幾年前的一個深夜,正在房中熟睡,被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吵醒,順著哭聲在房門外找到了一個睡在繈褓中一個嬰孩,旁邊放著一個錦帕,上麵繡著“天授”四個字。劉青山見這嬰孩眉清目秀,又見那錦囊上繡著的天授二字,想是老天可憐他老來無子,便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養了起來,不想劉蒙從小就喜舞刀弄棒,且聰穎異常,就開始傳他刀劍門絕藝。
半月前劉青山收到虛空山行空僧人的一封密函,請他幫忙趕赴小王村找一個叫王晉駿的孩童。劉蒙天性好動,加之劉青山自小對他寵愛有加,師兄弟們平時也都讓著這個小師弟,養成劉蒙頑劣不堪的性格,時常在外麵惹是生非,打架滋事,成了這青洵城裏的一小霸,搞的劉青山焦頭爛額,前幾日又在酔景樓裏打傷了城裏幾個富家子弟,幾家人嚷著要劉青山給個說法,劉青山無奈之下便派劉蒙趕往小王村。
午後的陽光格外的刺眼,劉蒙從進入這個村子的第一刻起,就感覺到了一股怪異的氣氛,路上村民看見他來,均露出恐懼之色,匆匆跑進屋內,門窗緊閉。劉蒙輕輕躍起,瀟灑的落在一名還未來得及跑進家中的中年漢子身前,拍拍腰間大刀裝腔作勢道:“說,見到本大俠你們跑什麼。”
那中年漢子衣衫襤褸瘦骨嶙峋,劉蒙從天而降,早嚇得他屁滾尿流,哪還說的出話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劉蒙向來欺硬怕軟,本性善良,眼前這情況反而讓他不知如何是好,忙上前想要把那漢子扶起。
那中年漢子本就嚇得瑟瑟發抖,見劉蒙向他走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劉蒙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時,村外遠處傳來急促的蹄音。就在劉蒙被村外蹄聲吸引的刹那,那中年漢子突然從地上躍起,袖中射出一把閃著藍光的匕首。劉蒙從小就喜好與青洵城中的那些地痞流氓打架鬥狠,對這種偷襲暗算早已見怪不怪,側身閃過塗抹著劇毒的匕首同時,背中長劍已輕巧的落在左手中,斜刺向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一個後滾,躲過刺來的長劍。就在此時,四處房頂冒出五名黑衣人,向劉蒙射出袖中淬毒匕首,分別射向劉蒙身體三大要害位置,以及他躲避的路線,配合的天衣無縫,狠辣至極。
蹄聲已行至村口,不知是否這群黑衣人的同夥。劉蒙驚的一身冷汗,迅捷的撥出腰間大刀,使出刀劍雙絕的防守式“刀回劍旋式”,左手劍橫向連劈三劍,擋飛率先射來的三把匕首,右手刀護在胸前,腳踏奇步閃轉挪移,避過先後射來最後射來的又三把匕首,最後一把匕首剛好撞在護在胸前的刀背上,發出“叮”的一聲。那中年漢子恰在此要命的時刻探出雙手向劉蒙抓來,長長的指甲尖上閃爍著駭人的藍芒。劉蒙一口氣用盡,避之不及時,耳邊"嗖"的一聲,一支長箭呼嘯而過,射入中年漢子胸口。
中年漢子仰麵倒下,再無聲息。駿馬已來到劉蒙身後十丈處,劉蒙向他們報以感謝的笑容。房頂上的五名黑衣人見偷襲失敗,紛紛逃竄,身法迅捷,瞬間消沒在村屋房舍中,再沒有一絲聲響。偷襲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一切又歸於平靜,除了躺在地上的死屍,散落地上的凶器,仿似任何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來者一共八騎,領頭的是一個鐵塔般的壯漢,肩寬臂粗,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神情傲慢。劉蒙收拾心情,向那壯漢點頭道謝。
那壯漢向身後七個人吩咐了一陣後,向劉蒙走了過來,道:“小夥子,身手不錯。不知從何處來?”劉蒙理了理衣衫,擺了個大俠的範,揚聲道:“在下劉蒙,乃青洵城刀劍門的!”壯漢茫然的看著劉蒙。劉蒙沒有聽到心中所期待的景仰話語,大感沒麵,問道:“恩公是哪的人哇?”壯漢道:“本人童大貫,是“遠行”鏢局的鏢師,路經此地,見小兄弟受歹人襲擊,便出手幫了一把,不知那些黑衣人是些什麼人?”劉蒙搖頭表示不知。
這時,另外七個人來到童大貫身後,向他搖了搖頭。其中一個人說道:“死的那個漢子胸口紋著的一條黑龍。”童大貫麵色凝重,向劉蒙道:“小兄弟,此乃是非之地,還是快快離去的好,我們就此別過!”說完就領著眾人策馬向著村口疾馳而去。劉蒙木然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劉蒙一拍額頭,差點忘了正事。趕忙跑去拍開一戶村民的屋子,打聽起王晉駿的下落,那村民已是驚弓之鳥,戰戰兢兢的答道:“我剛剛說的都是實話,那孩子幾天前已一群穿著官府的人帶走了。”劉蒙“咦”的一聲,道:“剛剛?那幾個鏢師麼?他們也在找王晉駿?”村民點了點頭。劉蒙問了半天,一點線索也沒有,隻是心中狐疑,那幾個鏢師怎麼也在找王晉駿。
劉蒙策馬緩緩而行,心中鬱悶。初出師門,就沒能完成師傅交待的任務,哪還有臉回去,劉蒙心有不甘的揮了揮拳頭。可是又要到哪去找呢?那群穿著官府的人又是什麼人呢?那些刺殺自己的又是些什麼人呢,胸口的黑龍又代表些什麼?還有那幾個鏢師為什麼也再找王晉駿?這些疑問盤旋在劉蒙的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