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感情危機
    王子祥一個人悶悶不樂的看著桌子上滿滿的飯菜，毫無胃口，時間過去的異樣的漫長，他滿腹委屈，整天悶在家裏，覺得渾身都十分的不自在。
    秋天的夜暗的比往日要快很多，王子祥沒有開燈的心情，整個屋子都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
    “他還沒回來嗎？”
    “沒有…他說不回來了。”王子祥趴在桌子上發著短信。
    “嗯，很忙吧，多體諒體諒。”
    “一個月簡直見不了幾麵，煩死了。”現在他最煩的就是體諒這個詞，所有人都要他體諒齊雨，誰來體諒他呢？
    “額…要不要來找我，一個人挺無聊的吧。”
    王子祥看著這條短信，嘴嘟的高高的，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快速的按著手機按鍵發出啪啪啪的聲音：“去哪裏？”
    過了許久，王子祥幾乎要在黑暗裏睡著了。卻被幾聲巨大的敲門聲喚回了神誌，他像小貓一樣揉揉自己惺忪的眼睛，慢吞吞的移到門邊。
    “嗨，咱們出去吃飯吧。”來人笑眯眯的撫了撫金框眼鏡。
    黃於浪又瘦又高，皮膚呈現怪異的白色，但是毛孔卻緊致的看不見一點點髒東西。渾身上下給人舒服幹淨的感覺，在他身邊王子祥總會很緊張，甚至有時候會很尷尬。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王子祥小聲的問。
    黃於浪臉上浮現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我經常跟蹤你…”
    這下王子祥笑了，用手拍打黃於浪的肩膀：“開什麼玩笑，你會那麼無聊，跟蹤我幹嘛？”說完卻又半信半疑的加了句：“你是真的開玩笑吧。”
    黃於浪低著頭，眼睛從鏡框的上方直直的盯著他，厚實的鏡片在燈光下反射出一片白光，嘴角微微張開做出要回答的模樣。就在這一刻，忽然樓下的燈亮了起來，巨大的腳步聲回蕩著空空的樓梯過道之間。
    “我家有些小，老師隻有委屈你了。”
    “哪裏哪裏，我才得感謝你。”蒼老的聲音帶著笑意，卻讓王子祥瞬間白了臉。
    他緊張的看著，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動作，竟呆呆的愣在原地。
    就和他預料的一樣，氣氛變得僵硬起來，詭異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三個人之間的氣流此刻波濤洶湧。齊雨棱角很深的臉龐蒙上了一層黑色，和黃於浪交視的目光霹靂啪啦的閃著電光。王子祥尷尬的站在一旁，齊雨的腦袋裏亂急了，充滿了各種奇怪的猜想，在他來之前他們做過什麼？他注意到王子祥一直在搓著雙手，那雙纖細的手指，病態的白色微微的顫抖。
    最過於迷茫的當是被遺忘在一旁的紀老師，三個男人之間的氣氛說不出來的詭異。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這時燈光暗了下來，立刻響起了啪的掌聲，燈又亮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齊雨表情變了變，最後還是恢複平常的模樣，隻是語氣有些不好。
    “我來接小祥吃飯。”
    “小祥？”齊雨捏了捏拳頭。
    王子祥聽著齊雨忽然提高的後音，心裏猛地慢了兩拍，就像是被抓奸的婦女，立刻結結巴巴的解釋道：“你沒回來，我一個人有些無聊，黃醫生就說來陪陪我。”
    “陪你做什麼？吃飯嗎？”
    “難道你覺得一個人每天憋在家裏，誠惶誠恐過著一個人的生活你難道覺得忍心嗎？”黃於浪緊緊抿著嘴，突然尖酸刻薄的說道。
    齊雨忽然沒了話，他望著黃於浪，心裏很是不甘，卻找不到反奪的話語。
    “所以有時候帶著責備的話語，興師問罪的時候，多考慮考慮自己的問題，別總是帶著你的巡邏犬去別人身上找問題。“黃於浪意有所指的說。
    這回齊雨真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隻能用眼神逼視著對方，讓他更加生氣的是，黃於浪這隻黃鼠狼說的一點沒錯。
    這時候王子祥注意到齊雨還穿著厚重的製服，頭發因為汗水貼在兩頰上。他心中歎了一口氣，走到齊雨的麵前，對著身後的老人說：“這位是齊雨的朋友嗎？快進去吧，讓你站在外麵那麼久真不好意思。”
    戴著氈帽的老紀衝他笑了笑，跟著他進了屋子。齊雨愣了愣，眼睛不停的眨了幾下，剛剛王子祥靠近他身邊時，悄悄地握了握他的手，想到這裏一陣紅霞映上他的臉龐。
    黃於浪一臉吃了大糞的表情，看著齊雨嬌羞的大姑娘的模樣，讓他有些反胃：“你要笑就笑，別憋出內傷了。”
    “總是像狐狸一樣奸笑更讓人覺得惡心。”齊雨做出可惜的模樣：“我會回家慢慢笑的，長夜漫漫啊。”說完一腳踩進屋內，迅速的關上門。
    把黃鼠狼關在外麵，齊雨說不出的有種勝利的快感，剛剛王子祥靠近他輕輕握住他手的畫麵不斷在腦子裏回放。他傻傻的站在門邊，聽著門口傳來氣憤的踱步聲。
    屋子傳來老紀和王子祥的對話，散發出飯菜的香氣，路上吃了點麵包的齊雨還是餓了起來。王子祥轉過頭看著他，麵色平常的問：“黃醫生呢？”
    “他說我回來了，他就先回去了。”齊雨露出白牙，笑的一臉的真誠。
    “真的？”王子祥眉毛皺了皺，一臉懷疑的眼神。
    “對啊，”齊雨走過去摟過王子祥的腰，雙手呈環形抱住：“嗬嗬，咱們吃飯吧，我肚子挺餓的。”
    。。。。一臉的真誠的模樣，不像是騙人，王子祥苦笑，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齊雨現在完全沉浸在喜悅之中，絲毫不介意之前的事情，不得不佩服他簡單的大腦構造。想到這裏，王子祥揚了揚嘴角。
    盡管剛剛小小的插曲有些尷尬，但是老紀依然一副好心情的模樣，離開那個令他十分壓抑的家是一件多麼令人開心的事情。
    “說起來，你最近在忙什麼案子。”
    “很麻煩的一個，這是我以前的數學老師姓紀，暫時住家裏幾天。”
    王子祥吃了一驚，說道：“家裏隻有一張床…”
    看出了王子祥的尷尬，老紀和善的說：“不用那麼客氣，我就睡沙發就可以了。”說完笑嗬嗬的眼睛眯成了小月牙的形狀。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怎麼能讓齊雨的老師睡在沙發上：“紀老師遇見了什麼事嗎？”
    “這…家裏出了點事。”老紀不知道該不該給王子祥說，褐色的頭發顯得王子祥的年齡特別小，看起來就和高中生一樣撲閃著眼睛，忽然心裏想起了自己的兒子，看王子祥的眼神更添加了幾分寵溺。
    王子祥被看得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他靠近齊雨的耳朵小聲的問：“你老師看我的眼神讓我渾身難受。”
    齊雨理解的點點頭，老頭現在是找到了一個更像兒子的，直接這樣黏膩的眼神一直是注視著自己：“老師兒子那啥了，你理解下。”
    王子祥難為情的幹咳一聲，把視線移了回來，滿臉堆笑的看著老紀：“老師要不要把帽子取下來，帶著挺熱的。”
    “不用不用了，一年四季帶著習慣了，隻有睡覺的時候我才把他摘下來。”
    古怪的怪癖讓兩人麵麵相覷，隻能故作鎮定的用筷子撿著飯菜往嘴裏塞。
    老紀忽然直直的看向王子祥：“你背後有人！”
    王子祥猛地一驚，朝著背後看去，背後是一個巨大的落地窗，空無一人。他的心怦怦直跳，剛剛冷汗頃刻間淌了下來。
    “哈哈，我隻是開個玩笑，吃飯，吃飯。”老紀突然笑了起來，安靜的屋子裏回蕩著詭異的笑聲，說不出的讓人渾身發冷。
    “哈哈，紀老師，別嚇唬他他膽子小。”齊雨笑的有些不自然，剛剛那一下子把他也嚇了一跳。
    老紀滿臉神秘的模樣，神神叨叨的念著什麼，齊雨沒聽見，倒是王子祥皺了眉。
    一頓飯吃的不歡而散，小小的屋子怎麼擠得下三個人，但是看老紀滿臉褶子的臉一直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齊雨犯了難，看著王子祥有些難看的臉色，懊悔自己做的該死的決定。
    他拉住王子祥的手往廚房拉去：“先將就兩天吧，我找找人查查，給他個放心就自然回去了。”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這個…他一直聲稱他的妻子被殺害了，但是怎麼也找不到屍體，而且他的神智也不太清楚，說話牛頭不對馬嘴，總是沒有邏輯。”齊雨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請神容易送神難。
    王子祥轉過頭看向老紀的背影，老紀窩在沙發裏，沒人看得見他的表情，他低著頭微微思考說道：“也許…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