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危機病房
    老紀一個人醒了過來，屋子裏隻剩下他一個人，可以聽見水池裏水滴答滴答掉落的聲音。
    “齊雨！”沒有人回答他，齊雨一早就出門了。
    看了眼時間已經四點過了，他蹙額自己睡了那麼久了？眼前的房子似乎很熟悉，他張開眼睛打量著四周的景物，十分迷惑的模樣。忽然哐的一聲巨響，讓他的身子跟著猛地一震。緊接著又是一陣響聲，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緊緊的捏住，停止了跳動似的，他不停的眨著眼睛，他們就在外麵，就在外麵，心中隱隱一個聲音傳來不要去開門。
    但是手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向門處伸了過去，手指還沒碰著門把，門就慢吞吞的自己打開了。露出了一角，一個鮮血淋漓的人躺在那裏，男人無助的張大嘴卻無法發出聲音，嗓子像是被人緊緊的扼住。他不停的揮舞著雙手，麵前忽然閃現出兩個模糊的聲音，那個鮮血淋漓的人慢慢的張開了眼睛，露出一雙黑色的瞳孔。心髒猛地一收縮，他癱倒在地上。
    “怎麼辦，他昏過去了。”裝死人的王亮跳了起來，不知所措的看著癱倒在地上不斷從嘴裏吐出白沫的男人。
    齊雨和王子祥萬萬沒想到會這樣，立刻一人一頭抬起男人就往車裏送。掛上警鈴，一路飛速開往了醫院，王子祥看著男人不停抽搐的身體，皺了眉，忐忑不安的看向齊雨。齊雨已經慌了神，抓住醫生就詢問狀況，醫生隻是讓他們耐心等待，其他多的一句話不說。手術室裏閃亮的燈光，加速人急躁的恐慌。
    “別急，一定不會有事的。”王亮坐在一邊，勸了勸：“這事吧，都怪我，我裝的太像了，你說我怎麼當時就沒去考藝校，來這兒做什麼警察。”
    “閉嘴。”齊雨瞪了他一眼。
    王亮不安的咽下了滔滔不絕的話語，縮著腦袋坐在凳子上，要是出了什麼事，王亮一定會被殺死，並且死後還要被他們鞭屍。想到這裏，他立刻抬頭看了眼緊閉的手術室門，心中默默地祈禱千萬不能出事！
    “小祥…我…”
    “閉嘴。”王子祥眼睛都沒抬，隻是低著頭，王亮此刻頭都大了。
    好吧，他承認一開始聽到提議他很興奮，自動代替了假屍願意渾身撒滿燃料去做死鬼。但是他這隻是好心，好心做壞事也不是他想的，想到這裏他委屈的麵對著牆壁，心裏罵著齊雨和王子祥一對狗男男。
    紅色的燈布滿了肮髒的灰塵，不停閃亮的紅燈十分刺眼。
    手術外間永遠都有不停踱步，布滿愁容的人。穿著白色的工作服的醫生護士站在一邊閑聊，偶爾發出刺耳的笑聲。高跟鞋嘭嘭嘭和塑料地板發生碰撞。
    醫院的一角，一個神情恍惚的人手裏拿著電話，不知所措的說著什麼。這引起了王亮的注意，那個人帶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包裹，神色十分緊張，秋天卻穿著厚厚的風衣，全身冒著冷汗。這現象引起了他的警覺，他看了一眼齊雨和王子祥，還在滿臉的焦急的等待。
    他撅了撅嘴，看他們沒有注意到自己，便起了身靠近那個人。那個風衣男人看見王亮靠近，雙手緊緊捏著電話，一副防備的樣子。
    “需要幫助嗎？”一個護士這時擋住了他的視線，問詢道。
    男人衝著護士不耐煩的搖搖頭，將腳下的袋子往裏踢了踢。
    隱在黑暗裏的袋子沉甸甸的，引起了護士的警覺，她衝著男人勉強的笑了笑，轉身僵硬的朝外走去，誰知那男人忽然暴起，一雙手快速的抓住想離開的護士，一隻手臂桎梏住，另一隻手從包裏掏出一個恐怖的東西！
    所有人開始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幾分鍾的時間，整個醫院充滿了奔跑的人群和驚慌的尖叫。
    “別慌，大家都別慌，不要亂跑擁擠，慢慢朝著樓梯有次序的下樓。”王亮高聲的喊道，逆著人群往者醫院裏走。
    男人被驚叫的人群激怒了，他也慌了起來，捏著像炸彈一樣的東西的手微微出了汗液。
    “請冷靜下來，我是警察，你有什麼要求告訴我。”王亮慢慢朝著男人的方向移動，齊雨和王子祥已經聞聲趕來。
    “別動，別靠過來！”男人看見王亮慢慢接近的身形立刻尖叫起來，粗獷的聲音喘著粗氣。
    王亮立刻停了腳步，雙手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這是一種心理暗示，男人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下來。
    “怎麼回事？”齊雨貼著他的耳朵小聲的問。
    “不知道，我剛剛看他神色慌張…通知總局了嗎？”
    “肯定有人報警了，一會兒就有人來，你先帶著小祥出去。”齊雨皺眉，王子祥一臉的不知所措的模樣，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你帶著他出去，我一個人搞得定。”王亮不肯，橫手把齊雨往外推。
    兩人你爭我奪的戲法被罪犯看在眼裏，不知道他們打著什麼算盤。汗水打濕了他的頭發，渾身冒著汗水。
    “閉嘴你們兩個嘀嘀咕咕幹嘛，不想活了是嗎？”
    “沒什麼，我們的父親在手術室裏搶救正有危險。”齊雨搶著說道。
    男人半信半疑的打量著他們。
    “有什麼條件嗎，你這樣做一定是有什麼要求是吧。”齊雨緩緩的說，表情很真誠的樣子。
    男人點點頭，他不停的眨著眼睛，十分緊張，汗水像瀑布一樣，瘋狂的流淌：“我要見他們院裏的領導，不然我就把醫院炸了咱們都玩完。”
    “見他們領導做什麼。”
    “我要我娘！”男人突然咆哮出來，忽然眼睛紅了一圈。
    那個被他抓住的護士，聽了這句話，連忙“啊”的尖叫一聲：“你是胡良？”
    “閉嘴！”男人懊惱的警告，噴了護士一臉的唾沫星子。
    護士做了一個忍耐的表情，抿住嘴不再說話。
    “胡良！你有什麼可以給我說，我是警察，我可以幫助你。”齊雨心裏有些高興，知道了罪犯的名字，事半功倍，而且看樣子罪犯無意傷害被挾持的人。
    “警察都是屁！”那人狠狠的罵道：“我他媽上了那麼多次警察局，你們警察就是和這堆狗娘養的醫院是一夥的。”
    齊雨心裏明白了事情的緣由，大概是遇上了糾紛，結果警察和醫院正好勾結在了一起，一時走頭無門才想到了這個辦法。歎了一口氣，這種事情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
    “我們是管警察的，抓壞警察和壞醫生。”王亮拿出一個證件，晃了晃，友好的笑了笑。
    “你們先把領導叫來！”那人看起來並不想多談，固執的要見領導。
    就這樣氣氛一樣子僵了起來，不遠處傳來警笛的聲音，警笛慢慢靠近，那人也越來越緊張，感覺他的雙腿在發抖，渾身都酸軟無力的樣子。
    一陣混亂的腳步聲，立刻上來了一堆人。新上任的公安局長馬長春也到了。
    齊雨和王亮亮出證件，得以留在原地，王子祥滿臉不情願的被人架走了。齊雨心裏算是鬆了一口氣，萬一這個愣頭孩子真的引爆炸彈，結果不堪設想。
    馬長春看起來十分年輕，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黑色的短發下麵呆著一副眼鏡，穿著白色的襯衫，看起來很像隔壁家的大叔的感覺。
    “小同誌，有什麼要求給我提，我是公安局局長，這裏我最大，我是領導。”
    胡良聽見是公安局長，整個身子都快撲到人質身上。護士很是鎮定的硬了硬肩膀，胡良咽了一口唾沫，哆哆嗦嗦的說道：“我要見我娘…”
    “你要告訴我們你娘在哪裏，我才有辦法幫你。”局長柔和的聲音讓胡良至少能站立起來了。
    “…我娘被他們醫院扣下來了，不準我帶走。”那人大聲的喊著。
    “為什麼扣下來？”
    “因為他和他媽來醫院鬧事，領導幹脆就把他媽帶回了家裏招待。”護士開了口，嘴上這樣說，臉上表情卻很奇怪。
    “還不是因為他們弄死了我妹，我和我媽就來找他們討公道，哪知道他們閉門不見，我們就堵在那醫院門口寫大字報，誰知道他們來了人接走我娘，一宿了，我娘就沒了，他們又來人警告我，叫我閉嘴，不準多事，不然永遠見不著娘了！”男人一口氣吼了出來，黑黢黢的臉上鼻涕眼淚混在一起，髒髒的臉更加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