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古怪電話
    老紀站在窗邊，齊雨看著他，臉色一變快速的往外走，很快背影消失在重疊的巷子之間。
    男人拿不住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什麼差錯，隻是想著好意打個招呼，他歎了口氣，現在的人心比以前太難過了。
    回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是個窮困與饑餓交織的年代，年邁的母親背著自己步行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那時候是沒有什麼工具，牛馬都是極度的奢侈。他的父親老早就被招進了部隊裏，那時候鬼子剛剛打進南京，父親的部隊正巧被調了過去，為了保護南京的安全，這一去就是十幾年，他已經成了一個大小夥子，卻是身體怪異的差，沒有由來的，他的父母都十分的強壯，他卻瘦弱的比同齡孩子要小上半個頭。
    那時候最貧困的就是居住在城市間的孤兒寡母，沒有任何勞動力。還記得為了不被餓死，用牙膏泡著水喝，那時候的牙膏哪裏有現在的多，那時候就一個味道，清涼涼的，涼的肚皮一陣陣的疼。
    想到這裏，紀海的肚子有些餓了，早些用過的食物現在都已經變成一堆廢渣，嘔吐過後便是一點不剩了。
    忽然想起齊雨說的家裏沒了食物，男人隻好換了鞋子下樓去購買些，這次他打算多買些。
    小區外就有小販挑著擔子在那裏販賣蔬菜，對麵有一家水果店，他衝著水果店的小夥打了聲招呼：“許久沒見著你了，最近哪兒去了。”
    “一天到晚到處串，這孩子也不知道想些什麼。”那家店的主人是一個和他差不多年齡的中年婦女，性格和自己的妻子十分相似，帶著幾分市儈。
    “我哪有，我出去辦事了。”十九歲的孩子不高興的嘟囔道，髒兮兮的臉上永遠都是黑色的。
    伸出黑乎乎的手就幫著老紀撿些水果。
    “老紀啊，你家老婆許久不見了，怎麼著，又去找你們兒子了啊。”女人拿出一包瓜子笑嗬嗬的嗑著。
    “她死了。”
    忽然蘋果掉落在地上，那髒兮兮的孩子趕緊抬起頭望了他一眼，又回過頭去收拾起來。
    “喲，怎麼說死就死呢，你別一天到晚胡思亂想，我記得我前天上廁所…忘了在哪裏見過她了。”
    “怎麼可能。”老紀吃了一驚，不可置信的盯著對方。
    對方卻毫不在乎，繼續手裏的動作，一顆顆瓜子皮從嘴裏吐出來。
    “這不是嗎？你老婆是不是跟你吵架來著，唉，孩子走了那麼久了，你們也就別念了，好好過過有什麼不好的，都是老夫老妻的事兒了。”
    老紀閉了嘴，沒再說話，因為他確定麵前這個女人瘋了，產生了什麼奇怪的幻覺，說出一些古怪的話語。
    老紀回家的路是經過車棚的，車棚不遠處就是電話亭，說是電話亭卻不像國外那樣，隻是一個孤零零的電話被掛在一個電杆上。
    買了食物就快速回了家，路過電話亭時，又響起了鈴聲。不知道為什麼老紀停下了腳步，電話鈴還在不停的響。
    他環顧四周，空無一人，這是給他的電話嗎？他咽了一口唾沫，很是艱難的喉結上下顫動。
    他靠近那個不停吵鬧的電話，拿起黃色的聽筒，把他貼在耳邊。十分忐忑的低聲：“喂…”
    從電話那頭傳來沉重的呼吸聲，人在緊張的時候呼吸會特別的急促，電話裏的人似乎有些不安，老紀皺了皺眉，又“喂”了一聲。仍舊沒有一個人回答，他奇怪的看了一眼電話，把電話掛上。
    剛剛要抬起馬上要走的腿，忽然又響了起來，響聲劃破靜寂的天空讓老紀猛地嚇了一跳。因為驚嚇而怦怦直跳的心髒，發出巨大而富有節奏的聲響。
    他顫抖著雙手去接那個電話，鈴聲卻忽然戛然而止了。
    回到家裏，他有些難受，不安的恐懼感慢慢擴大，他感覺有些窒息，呼吸變得急促不安起來。
    那個人是打算殺了自己嗎，這個疑問冒了出來，是的，現在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妻子死了隻有他堅信著，隻有自己知道，這是對殺人犯的一個巨大的威脅，他的生命現在處於危險之中，想到這裏他趕緊找到電話撥打了齊雨留在桌子上的紙條。
    齊雨昏昏欲睡的坐在公車上，穿著製服的他格外引人注目，對麵不少女孩偷偷的用眼角瞄著他。手機是世界上最令人厭煩，卻也讓你離不開的東西，齊雨這刻深刻的體會到這句話，頭疼欲裂的看著手機上的名字，他不想接，卻不得不去接。
    齊雨很快下了車，幹脆打了個的士回到老師的住所。
    他在出租車上撥通了王子祥的電話，不停的抱歉，可以感覺到王子祥的不樂意，說好了一同吃飯，今晚卻隻好又失約了。
    出租車到了巷子外便不能前進了，齊雨在路邊買了瓶冰水解解乏。
    到了小區遠遠的就看見紀老師正一臉不安的在院子裏來踱步。
    “那個電話說了什麼嗎？”齊雨問道。
    “沒有，就是不停的響，我去接，又掛掉了。”男人很不安，那種恐懼感在他的身體裏翻騰，他難受極了。
    “怎麼會這樣。”齊雨皺眉，朝電話亭走去問道：“你記得是哪個號碼嗎？”
    “不記得…我當時太害怕沒有去記下來。”
    “別想太多，一會兒讓人查查看。說起來，紀老師你的兒子在哪個大學讀書？”
    “是外地的大學，有些遠。”男人的表情好了許多，大概是想到了孩子。“每星期這孩子都會往家裏打電話報平安。”
    “那會不會是你兒子打來的？”
    “不會，他怎麼會知道這裏的號碼，而且根本沒必要，一般我都是家裏接的。”
    齊雨看了看紀老師肯定的眼神，不置可否的要求去看看紀老師家的電話。
    順著紀老師指的方向，在屋子的一角，陰暗潮濕的地方擺放著一個破舊的紅色電話，齊雨皺眉，他有些熱這會兒，口幹舌燥的。這時麵前出現了一杯水，紀老師泡了杯菊花茶遞給他。
    齊雨感激的衝紀老師說了聲感謝，轉身去研究那個電話了。一個沒有電話線的電話，男人是怎麼用這個電話和他的兒子聯係的呢，難道是真的瘋了？想到這裏他心裏忽然感到陣陣的淒涼。
    “紀老師電話好像不通…”他猶豫著看向男人。
    老紀卻笑了笑，像一個幸福的小老頭：“怎麼不通，這不，電話響了嗎？”轉身拿起了電話：“喂，小東西，是你爸啊，想家了沒…一個人苦不苦，嗯，好的。”忽然紀老師轉過頭看向齊雨，兩片褶皺的唇瓣開合起來：“他要你接電話…”
    齊雨抽了一口冷氣，他看見那個沒有電話線的紅色電話被男人拿在手裏，男人一臉幸福的模樣和在一起讓他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他伸出手拿過那個冷冰冰的電話，齊雨看了眼男人，男人一臉幸福的表情，眼睛裏帶著光閃爍的看著他。齊雨的心裏此刻亂作了一團，七上八下的。
    電話貼在耳朵邊上，冰冷的觸感傳出裏麵冰冷的聲音，冷冷地，空氣的聲音。
    “喂…我是齊雨。”
    沒有人回答，這是肯定的，因為齊雨沒有瘋。
    他看了眼男人興奮的樣子，難耐的開始在腦袋裏思索詞語。
    “啊，你要好好的讀書，讀好書出來為國爭光，做個有用的人。”他回想著每次小學開大會校長講的話，絮絮叨叨的背出來：“將來長大了要孝敬父母，報效祖國。為了祖國母親的強大昌盛做出努力。”
    一陣激昂的個人演講，沒有鮮花，沒有觀眾，卻讓他說的有些津津有味，自言自語也是一門學問。
    男人從他笑著點點頭，接過手裏的電話，又慢吞吞的囑咐了很多的事情，終於電話被掛上了。這時周圍的詭異的氣氛和空氣也流通了些。
    “紀老師，我想我該走了。”齊雨滿臉不舍卻似乎沒辦法的樣子：“還有一個案子等著我。”
    “但是…萬一那人再來騷擾怎麼辦？”紀老師忐忑的說出來。
    齊雨歎了一口氣，看了看時間：“這樣吧，紀老師你把行李收一收，去我家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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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快到月末了~~
    下個月不少孩子要開學了，要抓緊時間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