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放假去哪裏玩？”課間的時候陽筱問秦莫。
    “就在家吧。”秦莫正看著窗外的天空發呆，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轉眼就到了十一，在這一個月裏，秦莫已經基本上適應了現在的生活。
    在班上，大部分的同學都很友好，秦莫記住了不少人的名字。當然，林之麒還是時不時地來找秦莫的麻煩，隻是不敢像以前那樣放肆。秦莫依然當他是空氣。
    哥哥對他真的很好，秦莫心裏是充滿感激的，對這裏的一切他都覺得是上天的恩賜，他多希望他本來就是這個家裏的孩子。因此他越發地小心翼翼。
    哥哥經常會問他在學校的情況，也會對他說一些自己的事情。隻是他從來不提秦莫以前的事，不止他，在家裏，大伯和嬸嬸也對在老家的爺爺和秦莫的父母絕口不提。好像他們本來就是關係融洽的一家人，而秦莫的過去真的成了夢境，隨著日子的推移，逐漸地變模糊。
    “哥哥，我想給爺爺打個電話。”回家的途中，秦莫對騎著單車的秦軒說道。
    大伯家裏是有電話的，但爺爺家沒有，甚至整個村，都隻有村口的商店裏有一台。如果要打電話，必須付5毛錢一分鍾的電話費，接電話也是一樣的。
    當時在那個偏僻的農村，電話是非常稀有的高科技產品。當秦莫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他時常回想起在老家整個村裏的人端著晚飯圍著在一起擠著看一台24寸彩電的情形，雖然條件不好，但是每個人都很滿足，時不時因為某個劇情大笑出聲。
    那樣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秦莫心裏感到一陣說不出的悲傷。
    “好，回去問一下大伯老家的電話號碼。”秦軒說。
    秦軒以為秦莫至少已經適應了現在的生活，對以前就不會那麼念念不忘了。
    所以當秦莫邊哭著邊講電話的時候，他想他是不是做得不夠。不然秦莫為什麼會哭的這麼傷心，好像受盡了委屈。
    他聽到他說“爺爺，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他想回家，他想離開，他並不開心。
    秦軒很想走上前擁住那個顫抖的身體，想叫他不要再哭了。卻隻能在一旁束手無策地看著，控製不住想抬起的手不敢有任何動作。
    大伯和嬸嬸頗為無奈地互相望了望，默默地歎了口氣。
    他們已經盡量地不去提起過去的事情，對秦莫也是盡力地對他好，他們家說不上特別的富裕，增加一個小孩也算不小的負擔。
    本來以為小孩子到了新環境交了新朋友便很快便能適應，秦莫也確實給他們這樣的感覺——他從來沒有在他們麵前哭過或者抱怨過，所有小孩子的嬌氣和任性他身上都沒有。回想起之前聽到說他被爺爺寵壞了的傳言，他們還不相信。然而事實好像並不像他們所想的樣子，至少現在的情況是他們沒有料到的。
    “莫莫以後想爺爺了隨時可以打電話，不用特意和嬸嬸說，號碼就寫在電話本的第一頁。”嬸嬸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用紙巾擦幹他臉上的淚水。
    “嗯……”秦莫的聲音裏帶了濃濃的鼻音，說完低著頭走進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
    秦軒看著秦莫從自己身邊經過，打開房門，然後關上房門。在這段路程裏，他一次都沒有抬頭看他。
    他突然有一種挫敗感，秦莫似乎從來沒有想過依靠他。
    “我們國慶的時候帶他出去玩玩吧，軒軒如果沒有什麼事也一起去，我看他跟你處得不錯。”一家之主說道。
    “嗯。”秦軒正好也有這種想法，出去走走也許能讓秦莫開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