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秦莫第一次來動物園。
    在門口有不少平時忙得沒空的家長帶著小孩在買票，熙熙攘攘。
    秦軒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了，如果不是因為秦莫，大概還要很多年才會再來——等他有了自己的孩子的時候。秦軒低頭看了看身邊的秦莫，他看起來很興奮，看來這次來對了。
    多年未見，動物園依舊是秦軒印象中的樣子。獅子老虎無精打采地趴在籠子裏，早已失去了野性。幾隻孔雀羽毛稀疏而黯淡，遲遲不肯開屏……雖然如此，天真的小孩還是興奮地大叫。
    在一個大籠子旁圍了很多的人，裏麵關了十來隻上躥下跳的猴子，圓溜溜的眼睛緊盯著遊人手裏的花生果仁。
    嬸嬸拿出之前就準備好的一包花生遞給秦莫。秦莫小心地打開塑料袋，下一秒一隻猴子便飛奔過來，一把搶走了整包花生。他愣愣地看著空空的手掌，倒也不惱，轉過頭咯咯地對秦軒笑：“哥哥，猴子好聰明！”
    秦軒心滿意足地看著他的笑容，仿佛陽光下盛開的大朵大朵的金色向日葵。
    “莫莫，看這裏！”
    “哢嚓”一聲，秦媽媽拿著相機記錄下這美好的一瞬間。
    “莫莫和軒軒也照一張吧。”
    照片裏秦軒摟住秦莫，一高一矮的兩個少年笑容燦爛，背後是數來隻猴子。這張照片數十年後還一直放在秦軒的書桌上，一直。
    在動物園裏一直逛到下午，直到秦莫說累了想回去，這中間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秦爸爸偶然碰到多年未見的老同學也帶著小孩來玩，而這個小孩居然是秦莫的同桌。其實是陽筱眼尖看到了秦莫，喊了他的名字。於是兩家大人又寒暄了一番，互相稱讚對方的孩子多麼多麼的出色。陽爸爸並不知道秦莫不是的老友的親生兒子，直誇他家兩個兒子都長得一表人才。臨走前陽媽媽還拉著秦莫說讓有時間一定要來自家玩，把陽筱高興壞了。
    這一天秦莫玩得很開心，在回去的車上就累得趴在秦軒身上睡著了。
    下車時秦媽媽要把秦莫叫醒，秦軒把食指放在嘴邊“噓”地製止了她。然後小心地抱著秦莫下車，經過小區，又爬上四樓，直到床邊才把他放下，看著秦莫安靜的睡臉，感覺胸口被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填滿了。
    秦媽媽望著自己的兒子，覺得他實在是太疼莫莫了，和秦爸爸對望了一眼兩人欣慰地笑了。
    秦莫這一覺睡到第二天十點多，醒來看了眼拉上的窗簾，走到窗口拉開，灑落一地的陽光，房間頓時明亮許多。十月的天空萬裏無雲，心情也跟著清爽起來。
    客廳很安靜，似乎沒有人在家。大伯是一家小公司的普通職員，平時周末也經常加班，國慶也難得休息。嬸嬸因為大伯的關係在那個公司謀了個清潔工的工作。
    秦莫看到桌上有做好的早餐和午飯，看來他們中午不會回家了。他們為了省往返的車費，中午就在公司的食堂吃。秦莫吃過早餐就打開電視看，往往這樣一天便過去了。
    “咣當”，秦軒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自從上了高中以後，秦軒進入了理科實驗班，學校為了重點培養北大清華的苗子，對這個班的課程安排地非常緊，進度也比其他班快，連周末也必須到學校自習，並且早在暑假就已經比其他人提前上了一個月的課。
    秦莫不知道還有人在家，看到秦軒的時候驚訝了一下。
    “哥哥。”
    “嗯。”秦軒撫了撫因熬夜有些疼痛的額頭，“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
    牆上的鍾已經指到1點，秦軒走到飯桌前正打算吃午飯。
    “你真的吃過了？”秦軒看了看似乎沒有動過的菜皺起眉語氣帶上了些微怒氣。
    “剛才10點多才吃的早餐，現在還不餓，哥哥先吃吧，我晚一點兒再吃。”秦軒正看到動畫片的精彩處，沒有發現室內的氣壓已經驟然變低。
    “你一直都這樣？”不知何時秦軒已走到秦莫麵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嗯？”秦莫納悶地抬起頭看著秦軒忽然間烏雲密布的臉。
    “吃飯！”這回秦軒直接把電視插頭拔掉，一把拉過秦莫坐到飯桌上。
    “我不餓！”秦莫不明所以，也有些生氣了，擰緊眉咬著下唇說道。
    “那就少吃一點，吃飯不規律對胃不好。”秦軒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他見不得秦莫不開心的樣子。
    “我想看動畫片。”才扒了幾口飯，秦莫得寸進尺。
    “好，別光顧著看電視了。”秦軒無奈道，想不到那台電視的魅力那麼大。
    秦軒陪著秦莫看了整個下午的電視，一個台換另一個台，盡管都是幼稚的兒童節目，他還是陪著看完了，他想難得有時間陪在莫莫身邊。
    “哥哥今天不忙嗎？”秦莫對於一直被自己獨享的電視突然被另一個人涉足有些不爽，何況那個人根本不看電視，反而時不時盯著他看。難得他比電視還好看嗎？秦莫納悶了。
    “哥哥當然也要放假休息，這幾天就陪莫莫了，莫莫明天想去哪裏玩嗎？
    “也沒有想去的地方。”秦莫歪著頭想了想，他對這裏還不是很熟。“陽筱她媽媽叫我去她家玩，放假前陽筱也問我會不會去她家。”
    “除了她家，沒有別的想去的地方嗎？”秦軒突然覺得自己根本不該提這個建議。
    “想不到其他的地方了。”
    “……”
    當然第二天秦軒沒有帶秦莫去陽筱家。他帶著秦莫來到市圖書館，對秦莫說，“小孩子多看點書有好處。”然後拿了幾本童話故事書給他，自己到另一邊查找資料。
    秦莫完全被書裏的故事吸引，書雖然沒有畫麵但是故事情節比電視要有趣多了。中午回家時又借了幾本故事書，自此打開了秦莫的看書生涯。
    接下來的幾天秦軒問秦莫想去哪裏，秦莫毫無意外地答“圖書館”。秦軒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非常偉大的選擇，正確引導了一個少年兒童的身心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