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 鑽專業人士的空子有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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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酒樓打探消息的結果就是,盡管說完就忘的步二小姐一再宣稱趕路需要勞逸結合,速度很重要,但良好的體力更重要,而一心想要趕去柳家盡快查探的飛天夜盜還是堅持搶先機為上,日夜兼程的快馬跑到了柳家。
撲麵而來的一股子煙花爆竹味兒充斥了整條大街。
傾城和薛卓才剛來得及翻身下馬,立刻就有晚娘臉的仆侍上前,不由分說塞了一套元寶蠟燭給二人。
“敝上多謝二位大俠前來,請。”
傾城:“……”
薛卓:“……”
門口迎客小廝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人從裏麵出來,領著傾城二人進內,往臨時改成靈堂的大廳裏,朝著刻有柳大俠初上字樣的牌牌磕了三個頭。
而還沒等三天沒合眼的薛卓回過神來,倆人已經被按進了後院擺著的流水席上,和一群連見都沒見過的所謂江湖大俠們客套著些你好你好久仰久仰的廢話。
中間夾雜著對柳老英雄的無盡敬仰和對其不幸罹難的萬分悲痛,期間還摻有對大俠死因的種種猜測和“如果知道是哪個幹的我一定為大俠報仇”的義憤填膺。
而傾城和薛卓眼中的紅血絲則被默認成了,敬仰柳大俠所以一聽噩耗立刻日夜兼程趕來吊唁的其心可嘉的江湖無名小輩。
外麵嗚嗚哇哇的哀樂加上時不時噼裏啪啦的爆竹,配上裏麵眾人嘰嘰呱呱的客套,摻著親人幽幽怨怨的“你怎麼就棄我們而去我一定替你報仇”之類的嚎哭,神經強悍如傾城也差點沒在酒席上撅了過去。
“你要去哪兒。”往浴房匆匆忙忙衝了個澡,傾城頭發都來不及擦幹就跑出來,剛剛好看到薛卓正在翻窗子。
“柳家,我去看看,你休息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攬完事情的薛卓還是相當的貼心的,隻不過貼得讓傾城覺得很想一頭撞死而已。
雖然說蘇留大概並不會跟柳家說步家除了殺人還會賣情報給他,但也不保證柳星塵會不會猜到,而放薛卓一個人去打探消息更是難保不出什麼意外,讓他真的湊出了什麼有用的消息來那就慘了。
“你等等。”三下兩下把還濕著的頭發束起來,傾城隨手摸出一塊布來蒙住臉,“多一個人有個照應。”
“不用。”薛卓往後一揮手,不等傾城再說第二句話,內力一提,跑了。
傾城:“……”
“小姐。”賊眉鼠眼的店小二端著碗熱騰騰的湯圓閃身進房,傾城唔了一聲,走過去把窗戶重新推開,四下全掃過一遍,確定沒人了才往後揮揮手,碧鳶立刻一個閃身,貼著牆走到窗戶邊站了。
“衍墨跟著了?”傾城還不放心,親自又跳出窗戶模擬了一把偷聽實況,確定碧鳶的確是站進了死角裏才重新翻了回來,“事情辦得怎麼樣?”
“嗯,很順利,毒在製住他之後就解了,至少柳家現在還在認為是哪個武林高手一招斃命的。”碧鳶拍著胸脯,一副完全沒有殺過癮的樣子,“金簪夫人的簪子剛剛仿好了,但是要放在哪裏?”
“他們知道我們把消息賣給蘇留的事麼?”傾城躺在床上,隨手拉過被子蓋了,伸手一彈滅了油燈。
碧鳶搖搖頭,“我和衍墨在柳家藏了三天,沒聽他們說起過,大概就算是說過,也應該是隻有柳大俠知道這件事。”
傾城稍微放了點心,輕輕呼出一口氣,“行了,那就隨他去查吧。”
碧鳶應了一聲,踮著腳貼著牆又轉到了門口。
“簪子拿一支給我,一支你們留著,丟到霧鎮,知道怎麼做了?”傾城眯起眼睛,側頭仔細聽了聽外麵,確定沒人靠近才朝碧鳶招了招手,“明天記得和衍墨一起跟著我,實在不行就隨時做好被我們發現的準備,衣服打扮都要一樣,我找機會把丟簪子的地方告訴你們。”
後者立刻掏出根小金條朝自家小姐扔了過去。
啊不……是掏出根小簪子。
傾城隨手揣在懷裏,示意碧鳶可以趕緊滾了。
薛卓一直忙活到下半夜才一臉疲憊的回來,身後跟著個一臉悲憤的衍墨。
“怎麼樣?”早上傾城相當難得的起了個大早晃出門去買親手買早飯,碧鳶化身賣包子的小老頭,挑著熱氣騰騰拿白布蒙著的兩個籮筐,繞到傾城前麵悠悠蕩蕩的開始擺攤。
“衍墨說都翻了,還翻得很細,基本上沒漏過的地方,連花園假山的石頭洞裏的不知道哪個丫頭落下的手絹都撿起來看過了,凡是他去過的衍墨都留了記號。”
傾城:“……”
她應該是誇薛卓專業呢,還是要誇薛卓專業呢,還是得誇薛卓專業啊。
“那他都聽到什麼了?”傾城挑三揀四的拿起一個包子,聞了聞,又放下,提高聲音開始抱怨,“你這什麼餡兒的包子啊,外麵怎麼一點兒都聞不出來?”
碧鳶似乎是相當無奈,陪笑彎腰看著傾城,“這……大概,皮有點兒厚。”
“行了,一樣給我拿兩個。”傾城一臉鄙視之情油然而生,摸出一吊錢來扯散,數好枚數遞過去。
“柳家人沒說什麼,不過大概柳星塵的死是的確很出乎意料,他們也甚至懷疑是不是衛家發現了柳星塵的意圖,從而殺人滅口。”碧鳶眉花眼笑的拿了張大油紙替傾城捆紮好,恭恭敬敬的雙手捧了交到自家小姐手裏,狗腿的揮揮滿是褶皺的手,嗓音熱情洋溢的顫顫巍巍中帶著三分碰到金主的諂媚感謝,“客官慢走啊。”
傾城不置可否的唔了一聲,又轉了半條街,買了點油條燒餅豆漿,一路晃回了客棧。
恰好趕上薛卓下樓。
“你醒了?”傾城加快兩步,隨手把吃的擱在桌上,迎上薛卓,“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我昨天聽到你回來,太晚就沒問。”
薛卓嗯嗯幾聲,一臉凝重的繞過傾城,把豆漿倒進碗裏咕嘟咕嘟的喝完一碗,伸手又倒了一杯,才一抹嘴巴撈起一根油條,嚼得嘎吱嘎吱的極為歡暢。
傾城頓時心裏就起了些忐忑之感。
畢竟不是自己親自跟著去的,聽到什麼了又不好問得太明顯,反而引他懷疑,但又不能不問,不問更招懷疑。
“又是神秘人。”薛卓嚼完一根油條,又吞下倆包子,一轉眼,才注意到傾城正在一臉便秘的表情盯住自己,欲言又止,往前走兩步,看到自己扭頭又立刻掩飾性的轉了目光一副茫然無光的樣子順勢盯住門外,頓時就覺得開始有點食不下咽,幹脆自己先把話說明了,省得被盯得連飯都吃不好,“武功大概很高,我看過傷口,一擊斃命,有打鬥過的痕跡,小傷痕也很多,兵器很普通,但柳家人懷疑是柳星塵意圖敗露,衛家出於報複才這麼幹的。”
基本上和衍墨傳回來的消息一模一樣。
傾城稍微放了點心,蹦過來也撈了個包子慢慢啃,薛卓順手倒了碗豆漿推過來,傾城也老實不客氣的接著喝了,“衛家就算是報複,也不至於,才多大個門派,更何況鳳凰金翎又沒丟。”
傾城話音剛落,二人同時反應過來,啪的一聲放下碗,頓時豆漿四濺。
“鳳凰金翎既然沒丟,為什麼柳家反應這麼大?”傾城的聲音越變越小,最後終於化成一句喃喃自語,“隻有一個解釋,柳家早已知道鳳凰金翎已經……”
“不在衛家了。”薛卓心意相通的接過話頭,傾城頗為憂患的抬起頭,看向自己房間方向。
當然不在衛家,現在還在自己包袱裏塞著呢。
“會不會是……柳家多心了?”傾城呆了半天,又一副“你是男人你做主我不管”的相當不確定的表情看向薛卓,“如果柳家知道這些,那麼必然衛家很放心柳星塵,否則這麼核心的機密,柳家怎麼可能會知道。”
薛卓唔了一聲,點點頭,又搖搖頭,“誰知道,又或許是柳星塵傳回了些消息,柳家人猜到鳳凰金翎可能已經不在衛家了,自己做賊心虛,覺得衛家要殺柳星塵來保守秘密也未可知。”
傾城憂心忡忡的一口喝完豆漿,塞完包子,做出總結。
“總之,一定有什麼我們還不知道的,今晚再去一趟吧。”
雖然說薛卓對於自己的翻找能力還是有相當的信心,但一考慮到步家小姐那時而脆弱時而鋼鐵抽風多於正常的意誌,就立刻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如果我是凶手,現在一定跑得遠了。”柳家雖然說不算太小,但相比起幾大世家來說,簡直可以用小門小戶四個字來形容,還不到一個時辰,倆人已經把柳家所有屋子轉了三遍,趴在停放柳大俠的堂屋頂上,把聲音壓倒最低。
靈堂中守夜的不知道是哪一家的親戚早已經睡得鼾聲連門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了。
“嗯,但是也跑不了多遠。”薛卓相當遺憾的搖搖腦袋,“不過現在大概也追不上了,你發現什麼了?”
傾城頓時發出一聲極為挫敗的長歎,拿手撐了下巴,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回去吧,手法真夠利落的,一刀致命,竟然還可以在驚動人之前把人殺了再逃走。”
薛卓相當幹脆的跳起來,朝傾城伸出手想拉她起來,遞到一半又縮了回來,“走吧。”
傾城突然一拍腦袋,“是了,柳大俠死的那間屋子你也看過了吧,有密室麼?”
“並不是每一家都能夠有錢修得起密室。”薛卓相當無奈的歎息一聲,“柳家又不算大,能攀上衛家已經很不容易了,最多就是一個藥房耳室,我也看過了。”
傾城毫不氣餒的繼續看著薛卓,抬起手來隨手一指,“那房間裏的打鬥痕跡呢?藥房裏的藥呢?
“都看過了,沒有什……”薛卓話沒說完就扯著傾城往下狠狠一趴,一隻手順勢過來就要壓腦袋,立刻被傾城條件反射抽出來的鞭子柄給狠狠的撞在了腰眼裏。
黑夜裏,一身黑衣的碧鳶,腦袋上套了個大大的黑布口袋,唯獨在眼睛處挖了倆小孔,正歡快的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又跳到另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