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給叔叔奉茶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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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瀾感激的看了一眼李仁庭,再瞧瞧滿臉得意的劉公公,輕言道:“什麼皇位啊、權利啊,若不是這對耳飾,我隻不過是李家的一個雜役罷了!皇子的身份,我壓根兒就不想要。想要,別人就給了嗎?何況給了又能如何?能挽回我爹娘的生命、挽回當年被殺死的那些冤魂嗎?”眨了眨眼,像是開朗了不少,大聲宣布道:“既然人命不能挽回,活著的人就更應該好好的活著啦!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給他們修一座大墳,讓他們死後也好有個歸宿嘛,至於我娘······我想給她立一個牌位供起來,每天祭拜!”
“胸無大誌!”劉公公一臉不悅,“這些年,我忍辱負重活在宮中,雖貴為東廠統領,但我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內心愧疚所帶來的煎熬。倘若二皇子入住紫禁城,又豈能輪得到那連走路都不穩當的朱高熾登上太子之位?也是老天開眼,讓微臣掌握大權後又找到了你,隻能說是天意。”
“有沒有搞錯?我能做太子?”文瀾盯著劉公公,一臉的不可置信:“讓我去放幾頭牛還差不多,太子的位子,我還不稀罕呢!”沒料到這劉公公竟是如此囉嗦,當下表明心誌,並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
這個劉公公真是個怪老頭,明明當年要殺了自己的,怎麼現在反倒擺出一副誓死效忠的樣子?
“要我怎麼說你才明白呢?”劉公公道,“實話說了吧,我之所以會擁立你做皇位的繼承人,無非是因為我與當今太子不和,想必太子登基後肯定沒有我的好下場。可你做了皇帝就不同了,一來我可以名正言順的繼續掌管我的東廠;二來呢,我出師有名,想必勝算也大!”
“你以為說出文瀾是當年的二皇子,就有人信了?”李仁庭微一沉吟,道:“其實憑空捏造個文瀾也很簡單。不過——”他扭頭看向文瀾。“這事情還得看文瀾是否同意。”他可不是信口胡說的,雖說文瀾的確是建文帝的親生骨肉,但如今誰還會相信這是事實呢?縱使相信,在這二十幾年來,當今聖上無時無刻不在鞏固著自己的王位,想必早已取得了民心。就算他劉公公以此為由揭旗起義,隻怕在這朗朗乾坤之下,也難有什麼作為了,更何況······他劉公公奪取王位之後真會乖乖交給文瀾?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李仁庭盯著文瀾瞧了半晌,伸手觸碰了一下他耳朵上佩戴的那對皇族金飾,想想自己不但不能幫助文瀾恢複皇族的身份,反而讓他放棄自小到大便戴在耳朵上的耳飾。他,會同意嗎?
咬了咬唇,終於下定了決心,沉聲道:“老婆,若能有一個辦法,讓你不做太子,而我們又可以永遠在一起,你願意為此犧牲一件東西嗎?。”
“那再好不過啦!不過······”文瀾打量著自己,“除了身上這件少了一隻袖子的衫子之外,我好像再沒別的值錢的東西啦。”
劉公公沉聲道:“李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你無非是想要二皇子放棄王位。二十多年前,當今聖上囑我手刃二皇子。除我之外,隻有那張玉和朱能二人知道。如今那兩人早已去世,而民間仍盛傳二皇子為當今聖上囚於中都廣安宮,所以無論如何,此次起事是非要二皇子出麵不可。”
李仁庭沉思半晌,點頭道:“既是如此,公公就造個二皇子出來便是。至於如何造法,倒是簡單得緊。”
“簡單?”劉公公冷笑,“你以為事關皇族血脈之事,是你隨隨便便可以開玩笑的嗎?”
李仁庭微微一笑,瞧了同樣好奇的文瀾一眼,道:“當初皇上命你殺死二皇子的事情既然多數人不知,如今你大可以振臂一呼,名正言順地說二皇子沒死,還給他一個身份就是了。”
“話雖如此,可這人選······”劉公公顯然對李仁庭的話有所動心。
“人選嘛。”李仁庭笑著朝窗外一指,道:“就在窗外了!”
“少爺,你在窗外瞅什麼呢?”司馬天的從窗外聲音傳來,“哐當”一聲,門被推開了。田單一臉淫笑地直勾勾瞅著文瀾,嗬嗬笑道,“小瀾瀾。想死我了!”
“放肆!”劉公公一聲斷喝,讓田單不禁打了個冷戰。
“幹嘛?”田單直愣著腦袋倒也來氣了,想想他田單平日裏在家連自己的爹都得謙讓他三分,如今來了長相猥瑣的叔叔,卻處處跟他過不去。不就是官作得大了一些嗎?要論起家法,自己的爹爹身為家族長子,地位還在他之上呢!枉費自己從小還把他當作偶像,立誌也要作一個像他一樣的大內總管呢!可誰知今天自己剛把這個偉大的誌向告訴自己在醉紅樓做老鴇的姑姑,她非但沒誇自己有出息,反而竟老母雞受驚似的又跳又叫!
“我的小祖宗,你可是我們老談家唯一的男丁啦!你竟然想做太監?哎呦,我的哥哥欸,你這是養了一個什麼樣的兒子!”
細問之下方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大內總管竟是一個太監!而自己竟然把它當作理想而奮鬥了多年!一想到此,他便恨不得想死!
“我說叔叔,”田單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你別對我太苛刻,好不好?我是一個地道的男人噯,男人是有欲望的,你懂不懂?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樣,把那東西一割,便老和尚似的清心寡欲?辦不到!我告訴你。”
“你······你······這個畜生!”生平最忌諱別人說自己淨身一事,沒想到今日竟從自己親侄子的口中說了出來,劉公公豈有不怒之理?顫抖著雙手便想向前狠抽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幾記耳光。
哪知田單倒真與他杠上了,把脖子一梗,臉向前一伸,“來,來,來!打這裏,打死我!我也就不用再為有一個太監叔叔而丟臉蒙羞了!”說罷竟咧開大嘴嚎啕大哭起來。
“你!······”劉公公快步上前,用盡全身力氣甩出了一記耳光!哪知用力過猛,又沒掌握好角度,耳光沒抽成,自己到在原地轉了幾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咦?······哈哈······笑死人啦!”田單乍看見劉公公倒地呻吟的那副慘相,竟一時忘了傷心事,指著劉公公破涕大笑起來!
“我的小祖宗!”正當這叔侄倆鬧得不可開交之時,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婦女尖叫著衝進房來,她身後還跟著四位端著豐盛酒菜的女子,想必是吃午飯的時候到了。
殷勤地扶起劉公公,“二哥,你這是——哎呦,你這是怎麼啦?什麼是把你氣成這個樣子?”
“這個畜生!······”劉公公指著田單竟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叔叔,你罵我是畜生?”這小子很不服氣,“我是你親侄子,我是畜生,那你是什麼?”
“你······”
“好啦!好啦!”中年婦女亂舞著手中的手絹,“都給我住嘴!一家人鬧成這樣子像什麼話!”說罷朝田單的腦門上狠狠戳了一指頭,“臭小子!你長能耐了,對自己叔叔都不放在眼裏了!你也不用你的木頭腦袋想一想,沒有你叔叔,能有你田大少爺今天嗎?沒有你叔叔,你恐怕還在陝西老家拾牛糞呢!”
想來,這中年女人說的對,田單氣鼓鼓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頭扭向一邊。
中年婦女訕笑著扶劉公公坐下,不住地捶著他的肩頭,“二哥,你胸懷天下,整天為國家大事繁忙,犯不著為這種混蛋生氣!”
狠狠地瞪了田單一眼,“還不快給叔叔奉茶認錯!”
田單賭氣的把頭一扭,並不理會。
“單兒最乖了,單兒是姑姑的好侄子······”中年婦女柔聲說著,不住地向田單擠眉弄眼。
哪知田單並不領情,撅著嘴又把頭扭向另一邊。
“單兒,單——兒——,”中年婦女細聲細氣的走到田單身邊,眼見田單又要不理自己,馬上橫眉倒豎,猛地提高了嗓門:“田單!”
“媽呀!”田單一驚,竟一個不留神趴在地上!
“臭小子!你老姑還沒死呢!反了你小子不成?快給你二叔奉茶認錯!”
田單撅著嘴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身上的泥土。一百個不情願地從丫頭手中接過參茶,走到劉公公麵前,支吾著。“······叔叔······喝······茶”
“哼!”劉公公陰陽怪氣的冷哼一聲,也把頭別向一邊,不理會田單。
“跪下!”中年婦女一生厲喝,田單嚇得“撲哧”一聲便跪倒在地。就連正賭著氣擺家長作風的劉公公突聞此聲,也嚇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又撫了撫狂跳不已地胸口。這才尖聲細氣地道:“罷了!念你年少無知,灑家就不跟你計較了。”
“叔叔你原諒我啦?嘿,”田單高興地從地上一躥而起,“我就知道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我們老田家······不,老談家!可全都指望著你呐,你是我們老談家的驕傲,陝西的驕傲,北京城的驕傲······”
幾句話說的劉公公心花怒放,滿麵春光地品著“醉紅樓”上好的香茗。就連原本疾言厲色的中年婦女也滿臉喜色的不住點頭。
“沒有叔叔你,就沒有我田單的今天。叔叔你是皇上的大功臣,大紅人!”眼見叔叔被自己一張巧嘴說的轉怒為喜,田單有些洋洋自得,一邊說著,一邊得意洋洋地搖頭晃腦起來!“你雖然身體殘缺,但身殘誌堅!你的寶貝沒白割,你的血沒白流!侄兒我一定發奮圖強,好好伺候你老人家!不過······嘻,叔叔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可又······是吧,嘿······”
“有話快說!”劉公公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悅,這個蠢侄子,頭幾句說的倒還不錯,越到後頭越像在罵自己!
“嘻!那我可說啦!”
“說吧。”劉公公翹著蓮花指,自認為優雅地呷了一口茶。
“你······平時怎麼解決小便的問題?是站著呢,還是······嘿,蹲著!”
“撲!”一口茶沒全噴了出來,“你······你個臭······咳咳······”劉公公簡直覺得自己大限將至了。當然不是因為生病抑或刺殺,而是被自己這個蠢侄子氣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