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老婆,你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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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距離文瀾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謎已經有兩天了,他並無意於劉公公口中的那個皇位。本來嘛,想找一個人當皇帝還不容易?那田單就完全可以呀,大不了自己把那一對耳飾給他就是了。可那劉公公因為這幾日與侄子生氣,竟把自己的提議擱置一邊了!
這兩天,倒是李仁庭和那叫司馬天的家夥老待在自己房間裏,不厭其煩地談論著當今朝廷的時事。文瀾從他們口中得知,當今聖上如今體弱多病,而性情也愈發的粗暴,不僅設立了控製文武百官以及百姓思想言行的“廠衛”機構,更是對政治上的異己實行殘暴的鎮壓。僅浙江大儒方孝孺一案,坐死者就達兩千人;胡閏一案,被殺的人也足有二百七十人!
天!文瀾輕歎一口氣,咂了咂舌頭。身子不由的在浴盆裏不安的挪了挪。
他本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仆人,原以為自己的爹娘隻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山間百姓,隻不過生逢亂世不幸身亡罷了,可他從設想過身為自己的叔公的當今皇上竟會為了皇位對自己的至親家人痛下殺手,既想殺他爹娘,又想殺他······總之,這“皇位”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老婆,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不知何時,李仁庭竟圍著浴巾,赤裸著上身,站在他麵前。
一陣火熱的溫度從腳底直竄到腦袋,烤得他的臉紅紅的,這才想起遮住自己那清水下的身子,語無倫次地道:“你······你來幹嘛?柳紅姐呢?”那柳紅是醉紅樓老板花媽媽叫來服侍他的。
李仁庭臉上浮現出痞痞的笑,一雙星目火辣辣地上下打量著他,道:“我呢,讓她回樓前休息啦,人家一個姑娘嗎,你又何必洗澡也要人伺候呢?你說是不?”說罷大搖大擺的走到浴盆前,就要解掉下身圍著的浴巾——
“你幹嘛?”文瀾急急地按住他的手,大叫道;“你······別捉弄我了!老捉弄人家,以為我是這般容易被戲耍的嗎?”他早看出他心裏的陰謀詭計了。
李仁庭故意作出一臉茫然的樣子,道:“我沒戲耍你啊,你在洗澡,碰巧我也覺得自己髒了,也想洗個澡,不行嗎?”
文瀾驚詫地瞪著他。
“可······可這是我的房間啊。”
李仁庭把手放在嘴邊,掩住唇邊泛起的邪邪笑意。“你大概不知道,北京城人口眾多但水源缺少吧?讓我說來你聽聽,這京城裏有十幾萬人,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洗澡就要用一大盆水,那不出兩個月,京城準要缺水了!想一想,假如沒有水,我們的日子怎麼過?老百姓的日子怎麼過?所以嘛,為了節約水源,我決定與你一起洗澡!老婆,你該不會介意,是吧?”
文瀾吃驚地張大了嘴,沒想到區區一盆洗澡水竟有如此大的學問在裏頭!他可不想沒水喝,渴死的滋味想來就知道有多難受了!眨著大眼睛,怯怯地道:“你······你說得可都是真的?”
“那當然!”李仁庭大搖大擺地解開了浴巾,古銅色的雄性身軀暴露無遺,眼看這男子漢赤裸的身軀映入眼簾,文瀾大叫一聲,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你······你快轉過身去!”
“老婆,我轉過身去,怎麼看你啊?”
“看我幹嘛?各人洗各人的。”那躁動的緋紅如火般覆遍他的全身直燒的他的耳根都紅紅的!唉,一個浴盆偏要兩個人擠在一起洗,原來京城裏的人洗澡的習慣這麼怪!
再看李仁庭的神色,竟然無辜極了,就連那聲音聽起來也挺無辜的。
“老婆,當日我洗澡的時候,你就曾給我刷背。那今天我想找人刷背的話,豈不是很難了?要不,把柳紅再叫來,讓她給我擦,你也樂得自在,行不?”
“你!”文瀾恨死他了。這個李仁庭,原來早就打起了柳紅的心思,自己先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索性想不去管他,但——偏偏自己又很生氣——
“你想得美!不就是擦背嗎?”氣鼓鼓地回過頭來,挑釁似的瞪著赤裸裸的李仁庭瞧。李仁庭忍不住一笑,倒也沒有作出越軌的舉動,懶洋洋的把身子往浴盆沿上依靠。
雖說沒半分逾矩,可那得意洋洋的神情讓文瀾看了就生氣!
“我先休息一會兒,你先慢慢地給我擦洗前麵。”李仁庭舒服的閉上眼睛,氣得文瀾臉紅心跳家咬牙切齒,心中暗想,將來自己定將這一切都討回來!
李仁庭笑了笑,巨大的身軀突然壓了過來,猛地睜開眼睛。
“怎麼還不動手,害羞嗎?”嘴角泛起壞壞的笑容,見文瀾羞怯的退到一邊,馬上便擺出一幅無辜的神色,道:“既然如此,就不勞煩你的大駕了,我叫柳紅便是。”
“柳紅——”故意扯起嗓子,大聲喊著。
文瀾迅速用手堵上了他的嘴,哀求似的說道:“我擦,我擦還不行嗎?就不要麻煩柳紅姐了。”自己在幹什麼?竟然怕李仁庭喜歡上別的女人?怎麼會呢,自己才不會去管這個家夥的死活呢!可為什麼居然會——
“這麼一點小事也要麻煩老婆。”英俊的臉龐本帶著捉弄的笑意,可忽地扳起臉來,幽幽歎息起來,變化之快,當真讓文瀾目瞪口呆!
“你歎什麼氣?又不是我在強迫你!”
“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老婆。我隻是在擔心你,你堂堂一個二皇子,不但得不到自己應有的東西,甚至連公開自己的身份都很難,非常難!”瞄一眼文瀾憂慮的神色,再道:“倘若一個弄不好,送命是定然的。不過,老婆,你不用怕,我就是舍了性命也決不讓他人動你分毫!”
“送命?”文瀾還真沒想到這一點,一臉驚慌與茫然。“為什麼會送命?”
“想想看,當今聖上當初為了登上皇位殺了多少人!如今劉公公竟然密謀在皇上死後篡奪皇位,依我看來,無疑是以卵擊石而已。”李仁庭嘴角浮起得意的笑,趁文瀾全神貫注的聽他說話時,兩手在水下悄然環到他的身後,抱了個結結實實,心裏樂開了花。
柔和的光線下,那白皙的頸項散發著自然的香氣,像凝固的牛奶似的,讓他瞧上一眼,便打從心坎裏憐惜——
“你這混蛋!”文瀾無力的反抗著,卻撼動不了李仁庭那雙鐵腕分毫。
他俯下頭,輕吻在文瀾那白皙的脖子上,歎口氣:“幸虧田單那張豬嘴沒碰上你的身體,否則我非把他的那張嘴撕爛不可!”
“你在幹嘛?快點放開我!”文瀾掙紮著,拚命用手抵住那家夥寬厚的胸膛,卻見他無視似的仍環著兩隻粗壯的鐵臂,緊緊的抱住自己。
兩隻白皙的小手搭在他的鐵臂之上,已經放棄了抵抗,紅著臉,支吾道:“你真是個色狼!光天化日的跑進人家房間摟摟抱抱,不怕別人說笑麼?”到底他何時才會正經?先前還被他一席感歎之辭,弄得差點流淚,以為他······以為他真會為了自己而去和別人拚命。哪知這家夥隻是想占自己的便宜而已!
李仁庭壞壞的一笑,鬆開了手臂,道:“我有什麼好怕的?你是我老婆嘛。我跟你親熱一下怕什麼?總比這‘醉紅樓’裏的那些姑娘們好吧,強顏歡笑的陪那些不知名姓的男人娛樂,明天一早起來還不是要各奔東西?”一把將文瀾拉到自己懷裏,瞧著他那緋紅的臉蛋,嘴角不覺一揚。
“你怎麼知道他們明天起來會各奔東西?”
對於文瀾的這個不可思議的問題,李仁庭無奈地一笑,道:“這有什麼難猜的!那些爺們哪個不是吃完就甩的貨色?要是睡過了人家姑娘就要負責任的話,他們才不會來呢。說來,你還真應該慶幸一下——能夠嫁與我這般癡情與專一的丈夫,武功好,人又聰明,更難得的是竟然生得如此俊俏!要提到人品嘛,那更是沒的說,這種好丈夫到哪裏去找?老婆,你若不好好珍惜,倘若哪日我與別人好上了,你就後悔莫及了。”總而言之,是在吹捧自己。
文瀾本來聽他一番高談闊論,心裏不免對他生出幾分敬意。哪知他後頭的話是愈來愈自誇,幹脆撅嘴道:“既然你要跟別人好,那就去好啦!”
“你明知道我隻喜歡你的,再說了,這又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偏偏這家夥的嘴又是那般甜蜜。
“可你總愛欺負我,以為我會再相信你嗎?”文瀾氣急了,想狠狠地錘他逐漸靠近自己的厚實胸膛一拳,卻讓他輕易就將自己的拳頭接了過去。
唉,如果這輩子真跟了他,萬一日後兩人吵起架來,那還了得!這家夥武功那麼高,想狠打他一頓顯然不容易,瞧他偏還那麼一副賊兮兮地笑,活活能把人氣炸!
“笑什麼笑!很得意嗎?也不知我倒了那輩子黴,大明朝這麼大,偏偏遇上你這種家夥!我······我真是······”美目一瞪,忽然想到報複的方法,掬起澡盆裏的水,猛地朝李仁庭臉上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