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君故 第10章 草蝴蝶,緣係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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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才蒙蒙亮,王家的小寶子就來敲門。“小白~關小白~快走吧,大人們等著呢!”
劉素一邊把要賣的草鞋裝進背簍,一邊應聲:“知道了,馬上!”然後轉回身看著一臉困乏的‘爹娘’。“等著我回來,晚上我們就可以吃魚了~”
關老漢和關老婆看著早早擔起了家的小人兒,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小白啊~你為了這個家,真的是太辛苦了,明明才十一歲而已。”
劉素甜甜的朝著二老笑。“不會啊~要不是‘爹娘’收養我,現在我可能曝屍荒野了。”朝著兩個人揮了揮手,她踏出了家門。“等著我喲~”
關老漢和自己的老婆看著小人兒出門,苦笑著歎了口氣。
那是在一年以前,老兩口從田裏往回走,路上見了一輛馬車,車具裝備與這荒野鄉村的窮苦格格不入。兩個人朝車裏一望,居然什麼人都沒有!倒是遠山上的一抹顏色,很刺眼。
老兩口扶持著繞山路朝那附近走,摸索著找到了,剛才看見的那抹花青色大概的位置,卻又不見了人影兒。對視了一下,兩個人決定回家,正在這時,卻被山澗流過的紅色血水嚇到。循著水朝上遊走,隻見那兒躺著個小孩子,全身都是傷,像是從山頂被人拋下來的。
關老漢看著自己的老婆。“看來,剛才的那個穿著藍綠衣服的人,是從山頂把這孩子扔了下來,然後又下到山腰,看她死了沒有。”
關嬸點了點頭,一臉憂心的看著不遠處的那具小小軀體。“那麼小個孩子,居然也下得了手!”老兩口走到那孩子旁邊,探手一試,還有著些許體溫,也許能救活也說不定!於是帶回了陋室,細心嗬護調養。過了大概十天左右,那小人兒居然還真的救過來了;也許她,命不該絕吧。
自此,那小人兒就成了他們的孩子,取的名字叫:關小白。
******
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的熱鬧場麵。
劉素挨著小寶子擺好了攤子,草繩草鞋、蓑衣鬥笠、草帽草席。還有便是劉素自己編出來的:草蝴蝶。
眼看著荷包裝滿,貨也賣掉大半,劉素很開心。讓小寶子幫照看攤子,自己則是隨著村裏的王嬸兒一起去魚販子那兒買魚。
相差不多的時間裏,白旒蘇也正巧在集市逗留。路過了一個地攤兒,擺著各式各樣的手工,都是用草編織的。擺在一角的草蝴蝶,不似其它手工編織品的栩栩如生,相反的,抽象的不得了;但是它的姿態,卻又像是要蛻變成彩色那般,讓人看著便心潮翻滾。
白旒蘇俯下身子,把那草蝴蝶拾起來攤在手裏,細細的端詳:交錯搭配的草絲,那蝴蝶看起來,溢滿了手工者的思念。‘是什麼人編的呢?這蝴蝶看起來,又美麗又哀傷;蘊是未能展翅的不甘,又透著即將蛻變的夢幻。’
於是朝向那攤子旁邊的少年問:“這個怎麼賣?”
那少年伸出了懶腰,漫不經心的答道:“三文錢。”
白旒蘇轉身從下人手裏接過一錠碎銀子:“這隻蝴蝶,我要了。”然後招呼自己的下屬,朝著市集的更遠處走去。
劉素買完了魚,隨著王嬸兒回到了地攤;隻見小寶子正站在那兒,盯著手裏的碎銀子流口水。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怎麼了?”
小寶子一見劉素回來了,不禁一臉迫不及待要說話的樣子,先是擦了擦口水,然後把手裏的銀子交在小人兒掌中。“一個有錢人花了這麼多錢,買走了你的草蝴蝶!”
劉素一聽,也很意外,沒有人會願意花三文錢,買一隻看不出個所以然的草蝴蝶;再加上,每一隻草蝴蝶,都溢滿了對白旒蘇的思念,所以無論是賣得出去還是賣不出去,她都並不開心。“是什麼樣的一個人,買了草蝴蝶?”
小寶子手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修長的身材,有點纖細的感覺,舉手投足透著貴氣,看起來不是本地人,甚至可以肯定的說,那人一定是京城來的。”
劉素站在他旁邊,溫柔的笑。“你又沒去過京城,你怎麼知道人家一定是京城來的~”
小寶子也笑了,憨憨的樣子討人喜歡。“嗬嗬,是沒去過啦,但是你要相信我,那人真的不簡單;身後還跟著很多下人,那衣服華麗的不得了。對了,我還從他們身上看到了,跟你荷包上一樣的圖案呢!”小寶子眼看著劉素把銀子裝進荷包,才猛然想了起來。
劉素的手僵住了,眼睛睜得大大的。“你再說一次!”
“我說那人不簡單,衣服華麗,還帶著許多下人。”小寶子很少看見劉素如此在意一件事。
“再下一句!”劉素急切的問他。
“再下一句,啊,我從他們身上看到了,和你荷包上一樣的標誌。”小寶子麵對著劉素,有板有眼的說。
劉素的心猛烈的一震:‘白旒蘇!’自己荷包上的紋章是屬於白旒蘇的,現在居然有著相同徽紋的人來到了市集,那是不是說,那人來找自己了!
“那人去了哪裏?快告訴我,那人去了哪裏!”劉素揪著小寶子的領子大聲的問。
小寶子一方麵被劉素的激動情緒弄得迷惑;一方麵急急忙忙的在腦海中搜索著,剛才一麵之緣那人的信息。“朝那個方向,我肯定。”說著指向了白旒蘇走的方向。
劉素想也沒想,撒腿朝著那個方向衝了過去,像是隻展翅的蝴蝶。“白旒蘇!白旒蘇!”
此時的白旒蘇,正漫無目的的亂逛。忽然覺得身後像是有人喚自己的名字,不禁回首顧盼。
家臣們見了,急忙探身詢問:“主子,怎麼了?”
白旒蘇嘴巴一抿,豎著耳朵繼續聽。“你們有沒有聽到,好像有人叫我的名字?”
眾人紛紛靜下心來,聽著嘈雜街市的各種聲響,還不斷的四下張望,希望能有所收獲。但是過了很久,他們仍是沒能聽到什麼。
白旒蘇悻悻的轉回身,歎了口氣。“算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