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公子王孫芳樹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第三十六章:玲瓏子(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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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下的情況,怕是出不了關東,我也不可隨意在山頭流浪,李戎的追兵遲早會追上我的。正當我躊躇的時候,旁邊的馬兒忽然一聲仰天嘶鳴,我一驚,隻怕是馬感知到了追兵了。來不及多想,立刻翻身上馬,朝著東方而奔。
    果不其然,身後隱隱傳來馬蹄陣陣聲,八成便是追兵來了。我左思右想一番,才想到梅如曾經帶我去過玲瓏穀,那是他師父玲瓏子隱居的地方。若逃到那兒,李戎應是找不到我。這般,我駕馬朝玲瓏穀奔去。
    晨際裏還有些清冷,一路策馬奔騰才到了玲瓏穀的門口,我看著身後,有馬蹄印,若騎馬進入玲瓏穀怕是會留下痕跡,那些追兵也會跟著馬蹄印尋來。於是我將馬兒放了,這馬也實在通人性,當下就朝著相反的方向奔去了。
    我擦亮懷中的火折子,進入那山洞。記得當時梅如帶我來時,這兒便是黑漆漆,而且還有陣陣腐臭,如今進去了,依然是這般。心裏徒然生出些害怕,周圍全是漆黑一片,腳下的土壤稀鬆軟榻,好像再稍微用力一下就會陷下去一般。這樣的路,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我不由得在心中暗罵,這都是造的什麼孽,竟然淪落到這地步!越想越憤怒,心中的害怕倒稍稍減了些,一直到前方傳來隱隱光亮,我才加快步伐,跑向洞外。
    太陽已升至頂空,春天的玲瓏穀便是百花盛開,蝴蝶翩翩飛舞,空氣裏都透著歡愉。我放下身心,找一塊石頭坐下來。翻開隨身的包袱,拿出那副卷軸畫,那古舊的卷軸畫微微泛黃,展開了看,頓時驚住了。
    卻是那畫上的女子竟與廣平王帶我去的那個竹屋裏的女人一模一樣。一樣的低眉含羞,一樣的紅海棠,花瓣微微飄落,女子唇角一抹笑意。若這是我娘,那竹屋裏的畫像豈不也是我娘?廣平王說那畫像上的女子是他的故人,那麼便是我娘與廣平王認識,可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腦海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隱隱的,又有信息穿插起來,李戎為什麼非要娶我?我娘為什麼認識廣平王?李家與我娘,這其中會有什麼樣的聯係?
    我沉默下來,默默地將畫卷起來放在包袱裏,再抬頭時,已是正午時分了。肚子餓得咕咕叫,起身去尋些食物時,卻見到這穀中有隱隱的香味。莫不是有人?我就著香味一路尋去,最終到了山穀下,再往前瞧去,卻見一個女人端坐在篝火前,火上還烤著兩條魚。
    不待我開口,那女人已然說道:“我今日算得會有客人到來,所以就燒了兩條魚,沒想到,你倒真來了。”
    “你是誰?”我有些警惕地看著她。
    那女人幽幽地回過頭來,露出一張清麗的臉龐,大約是二十左右的年華。她對我微微頷首,方笑答:“我便是玲瓏子。”
    有那麼一瞬,我是驚悚的。梅如和我說,玲瓏子早已死了,難不成我見鬼了?我嚇得趕緊轉身,打算逃跑,她卻又說:“衛姑娘放心,我不是鬼怪。你若不信,來試試我身上的溫度便知。”
    我頓下步子,躊躇著不敢過去,她倒是起身,笑吟吟地走到我跟前。那青色衣衫掠過花叢中,一派仙味。不虧是玲瓏子,真真是個脫俗的半仙。玲瓏子將手覆在我手背,一陣溫熱,這下我心安了,長舒一口氣:“嚇死我了。”
    “嗬嗬,想你也是餓了,先吃下這魚吧。”不待她說完,我已經厚臉皮地去吃魚了。這味兒可真香,光是聞一聞就叫我忍受不住。我急不可耐地咬了一口,卻燙到了舌頭,不由得皺眉。
    “慢些吃,並沒有人要與你爭搶。”她說。
    待魚稍稍涼了,我才一口氣吃光它,肚子也不那麼餓了,這才想到正事便問:“玲瓏子,我認識你的徒弟梅如,他說你早已…”我剛要將‘死了’脫口而出,卻又忍住了,畢竟她是鼎鼎有名的玲瓏子,我該注意些言辭。
    “梅如這孩子…”她笑起來,眼睛彎彎如月,滿是溫柔,這樣的她倒像個平常家的婦人,絲毫不能與玲瓏子的名號聯係起來。
    “我並沒有死,隻是早些年發生了一些事兒,我不得不隱藏自己的蹤跡。也怪我不仔細,沒有知會梅如一聲,他便以為我死了。”
    我又好奇了:“發生了什麼事兒?”
    她笑容微微一頓,卻轉瞬而逝。她拿過一旁的水壺,問著:“喝些吧。”
    我順手接過來就喝,這裏頭的水微微發甜,想是山泉,不由得又多喝了幾口。之後,玲瓏子才與我說:“我早年收了兩個徒弟,一個是姬遠,一個便是梅如。姬遠從小聰明伶俐,做事文文雅雅,整個人也是那書中所述的溫潤君子。梅如呢,活脫脫就是個野的,調皮搗蛋,沒他不幹的事兒。”
    我暗自讚同,以前李戎好奇我為什麼能和梅如玩到一塊去,那時還不待我回答,李戎便徑自說道:臭味相投。當時可把我氣慘了,李戎卻是風輕雲淡。
    玲瓏子又說了許多姬遠、梅如小時候的事情,我聽得津津有味,可轉瞬頭卻有些發暈,耳邊依舊是玲瓏子滔滔不休的話語。我打了哈欠,不由得暗想,原來這玲瓏子也是一位多話的女人啊!
    她越往後說,我越是犯困,終是有些支撐不住了,開口打斷她:“玲瓏子,我怎麼頭暈呢?”
    她看向我,莫名的勾起唇角:“因為我在水裏下了蒙汗藥啊。”
    我猛然一驚,再要起身逃的時候,卻沒有力氣,她對著我的眉間輕輕一點,接著便是眼前一黑,整個人昏睡過去。
    “姬遠出來吧…這姑娘我可交給你了。”
    “多謝師父。”
    “好生照顧著她。”
    “是。”
    (今晚稍微更晚了些,主要沒有存稿了,恰好身體又不舒服,忍著不適繼續更文。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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