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圍堵了這間小小的農舍，那寡婦早已拿了賞金舍棄了農舍，大約是要去置辦更好的屋子。我與梅如躲在柴房裏，屏息以待。外頭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夫人，請出來，將軍已候在外頭。”
    梅如瞧著我，小聲問：“要不要出去？”
    我死死地抿住唇，他便懂了我的意思，轉下又說：“外頭勢必被包圍了，若我一人倒可以逃出去，帶上你就麻煩了。”
    這時我卻想到姬遠的話，他說梅如幫著我逃跑，這已經是和李戎為敵。眼下的情況，我與他是插翅也難飛，李戎也許不會拿我怎麼樣，可梅如就難說了，萬一李戎將怒氣發到梅如身上呢？——那他可就小命不保了。左右一思量，我才開口：“梅如，謝謝你陪我走了這麼長的路。”
    梅如一愣，“喲，衛甄竟能說出這樣的話呀。”
    我扯起嘴角，覆上他的手：“是真的感謝你。”
    “你不會要投降了吧？”梅如收斂住輕浮的麵孔，一本正經問道。
    我看著外頭，卻是夕陽之景，“哪裏有什麼投降之說，我本來就是他媳婦，他丟了媳婦能不跟著來尋嗎？倒是你，等我走之後，再出來吧。到時，你去找你師兄，跟著你師兄總比在將軍府混日子好。”
    梅如靜靜地看著我，我亦是這般看著他。農舍外響起腳步聲，不用細聽也知是李戎來了。我對梅如說：“其實這次逃出來，最主要的目的也是想將爹葬在祖墳裏，我這回已經到了關東，李戎會同意我的想法的。”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心中生不出不忍，梅如雖然嘴壞了些，不正經了些，可到底相處了那麼久，彼此之間也有了情誼。忽然，梅如咧開嘴笑了：“得了，不想見到我就直說唄，瞧你那愁眉苦臉的樣！李戎挺不錯的，你走吧，等風頭過了，我再去找你，成不？”
    我點點頭，眼裏的淚水都被他逗沒了。他對我搖搖手作別，我起身，拉開門，朝外走了些才看見李戎，他一身素白衣衫，整個人置於天地中，一派出塵脫俗。我悻悻然走過去，他冷著臉看我，待至他身邊，猛然被他捉住了腕子，一陣生疼。我齜牙：“不會輕些？就算要發怒，你最起碼也等沒人的時候吧！”
    越往後說，他力道越大，我痛得皺眉，他卻再也顧不得自己將軍的威儀，直接將我扔上馬，駕馬離去。我暗歎：自己上輩子肯定造了孽，要不然也不會三番五次落到這蛇妖的手裏。也是，他是妖，我是人，能比嗎？
    李戎將我帶回將軍府，這兒還是老樣子，裏頭的奴婢奴才一個沒少，屋子也都幹幹淨淨的，像是他行宮一樣，隻為等他忽然到來。他悶著臉將我關在屋子裏，等天黑了，複而端了飯菜進來。
    燭火下，他的臉微微發紅，卻依然很冷。我抱著爹的骨灰，“我要把爹葬到祖墳裏，怕你不願意，這才逃了出來。”
    他不說話，拿起碗挖了一勺飯，遞到我嘴邊。我有些鬱悶，自個兒又不是沒長手，至於要他喂嗎？可我還是乖乖張口了，隻因我已經發覺他隱忍的怒氣了。
    吃完一口，我又說：“雖然打算逃出來就不回去的，可我心裏知道，你遲早會逮到我的。”
    他還是不說話，繼續喂我吃飯，菜是望江樓大廚燒的，我跟著那大廚學過手藝，他燒菜的味道我記得。一下子，胃口大開，吃了不少。等我吃完了，李戎才開口：“梅如呢？”
    “不知道。”
    忽然，李戎掐住我的脖子，麵色冷冽：“別讓我問第二遍。”
    我頓時反感，放下爹的骨灰就撓他手：“都說了不知道，你不是本事大嗎，你自己去搜啊！”
    他冷笑起來，詭詐地說：“不告訴我他在哪兒，你就別想讓你爹葬在祖墳裏。”
    “你！”我一怒，抬腳踢去，他握住我的腳，又說：“是姬遠助你逃出來的，對不對？”
    我別過臉去，心道，這蛇妖知道的可真多。李戎說：“你在京城待了這麼久，想來也知道我與姬遠是死對頭，你這番投到他懷抱裏，是故意為之，還是想要報複我？”
    我登然看著他：“蛇妖，我為什麼要報複你？雖然你很可恨，可我並沒有閑心去報複…”話還未說完，隻覺唇上一軟，我木然瞪大雙眼，看著李戎吻上我的唇，又撬開我的嘴，舌頭靈巧地伸了進來，肆意掠奪。
    我也不掙紮，隻說：“你親吧！反正你就愛親我！”
    他聽了這話，倒是不親我了，反而細細地看著我。良久，才說：“衛甄，你騙了我。”
    我不解，他又說：“你答應了和我好好過日子的，可你卻食言了。”
    我嗤笑出聲：“你花六郎是三歲小孩？不知道女人的話不能信嗎？”
    他也冷笑，勾起嘴角：“你不是女人。”
    這妖孽向來嘴角厲害，我反擊著：“不是女人，你就別娶我呀。”
    李戎頓住手中的動作，“五哥和我說，你這叫欲拒還迎，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好叫我多寵愛你些。”
    “我呸！”我猛然罵道：“李非就是個人妖，你信他的話，你不如跳江去吧！”說罷，起身走到別處，可沒走幾步，卻被李戎抱住了身子，他湊到我耳邊說：“不管五哥說的是對或錯，可有個道理，我是明白的。”
    我忍不住問：“什麼道理？”
    他卻不再說話，一雙手竟不安分地去解開我的衣衫，我猛然一驚，掙紮著身子要逃，卻被他箍得緊緊。“死蛇妖，你放開我！”我尖叫著，淒厲的聲音在黑夜裏回蕩。就算是有人聽見了，也不會有誰前來打擾的。
    李戎的唇遊移到我脖間，他身子素來冰冷，被他貼著，連心都冷了。恍惚間被他抱到床上，他壓住我的身子不許我亂動，嘴中的驚呼都被他吻了下去。他那一雙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摸來摸去，惹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最危險地時候，我咬破他的嘴，他猛然離開我，眸子盯著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