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中華日月 第二十八章 海上芭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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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藍色的天幕,徐徐展開了,放眼望去是那樣的寬廣,伸展開那麼的遙遠。大海呀,波濤裏鑲嵌著千萬顆珍珠,閃閃發光;海浪呀,奏響了海魂曲,伴隨海上芭蕾令人眼花繚亂。
來自皖南山區的我,初次乘坐海輪在大海上旅行,那是在一九七四年的初夏時節,從大連乘坐錦繡輪到上海,在海上度過一天二夜。輪船在當天下午三時許從大連啟錨。碼頭上站滿了歡送的人群,有親友的送別,有戀人的依戀灑淚。幾聲汽笛長鳴,錦繡輪緩緩離開港口碼頭,告別了岸上歡送的人們,駛向湛藍的大海。
這趟海上的旅行,讓我初次體驗大海的遼闊,大海的神秘,令人久久縈懷。大連位於遼東半島南端,東瀕黃海,西臨渤海,南與山東半島隔海相望。錦繡輪航經黃海、渤海,繞過山東半島,然後進入東海,最後進入長江口,溯黃浦江而上,在外灘碼頭停靠上岸。
海風輕輕地吹拂,海水柔媚地蕩漾,陽光拋撒在藍色的海麵上,船兒在海上繡出千萬朵浪花,魚兒躍起閃現一道道金光。
斜陽西下,大海的波光漣漪,是那樣的美麗令人遐想。水天一色,海輪來來往往,汽笛長鳴,奏出海魂的樂章。原以為在大海航行是孤獨寂寞的,卻是如此熱鬧和繁忙。大海上的日落日出,是一幅幅絢麗多彩的工筆畫。紅日落海,浮沉蕩漾,閃爍萬道金光。夜幕下的大海,閃爍著的星星點點,是天上的星星還是大海船上的燈光?
綿繡輪上的三等艙每間安置有四張上下鋪位的床,入住的八個人,算是同舟共濟的夥伴。睡前商定翌日清晨觀看海上的日出。夜間風平浪靜,即便睡在上鋪也感覺不到有多大的晃蕩,我安然入睡。翌日喧嘩聲中醒來,趕緊擠到輪船的窗口處,搜尋東方那東海上的日出。我在黃山清涼台觀賞過日出的絢麗多彩,在峨眉山金頂上看紅日的噴薄,現在正注視東海的日出。大海的東方,在水天一色處,呈現出一線魚肚白,漸漸地擴展為五彩繽紛,霎時間血紅的球體從海裏蹦跳上來,瞬時又沉了下去,幾經上下,鮮豔奪目的太陽在水天一色之中冉冉升起,是那麼地耀眼,那樣地光輝奪目。在大海波濤的伴奏聲中,人們在欣賞太陽的東升西落,在思索著我們的地球家園如何神奇地在圍繞著太陽做著周而複始的自轉。
我站在輪船的上層甲板上,眺望祖國的碧海藍天,思緒乘長風破萬裏浪。中國是一個海洋大國,自北麵的黃海、渤海而至東海,自東海而至南海,三麵臨海,擁有一萬八千多公裏的海岸線,三百多萬平方公裏的藍色國土,在廣闊的海域內,島嶼星羅棋布,露出海平麵達五百平方米以上的島嶼就將近萬座,再小的島嶼就無從計數。
遠處的幾艘軍艦乘風破浪,巡航在祖國的大海上。大海的波瀾,激蕩起我的聯想,大海呀,我們曾經有過值得驕傲的鄭和下西洋的海上輝煌,但也有海上遭打的悲傷。中國的海上門戶,自從1840年被英國的堅船利炮打開之後,中華民族遭受了百年的奇恥大辱,何等淒愴悲傷。接蹤而至的是更多的恥辱和創傷,1860年10月18日,英法八國聯軍縱火焚燒圓明園,大火整整燒了三天三夜,把我國最大的皇家園林圓明園焚毀殆盡。蓄謀已久的日本帝國主義強盜更是趁火打劫,從1894年開始的中日甲午戰爭,先後進行了豐島海戰、大東溝海戰、威海衛海戰。終因清政府的腐敗無能和海戰的全軍覆沒,逼迫以割讓台灣、澎湖列島、琉球群島求和而成為中華民族的奇恥大辱。
深情凝望錦繡輪桅杆上飄揚著鮮豔的五星紅旗,耳際傳來“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哥聲多麼響亮,哥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英雄的人民站起來了,我們團結友愛堅強如鋼!”。
在黎明曙光的映照下,錦繡輪抵達吳淞口。吳淞口是長江的入海口,萬裏長江的歸宿。吳淞口曾經是抵禦帝國主義侵略的堡壘。鴉片戰爭時,英艦進犯吳淞口,江南提督陳化成以67歲高齡率部奮起還擊,吳淞口炮台擊傷多艘英國軍艦,並與英軍進行肉搏戰,打退英軍的進攻。吳淞口呀,曾經是祖國母親傷心流淚的地方,帝國主義的炮艦由此進入長江橫衝直闖。隨同新中國的誕生,吳淞口才更換成新的模樣,它成了愛國主義教育的園地,又在迎來送往五洲四海的船家,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巍巍的昆侖是中華民族的巨大身軀,源遠流長的黃河長江是強力血脈,煙渺浩瀚的大海是晨練的舞台。我們擁有輝煌的過去,正在拚搏創造光輝燦爛的未來。
繁忙的黃浦江上,大小船兒來來往往。初夏早晨的陽光,為航海歸來的錦繡輪披上絢麗的彩霞。宏亮幽揚的鍾聲從外灘的鍾樓上傳來。上海,我從海上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