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華東林業 第一章 古越杭州感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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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逾越過昱嶺關,駛入了古越地界,約經過個把小時,司機師傅在順溪停下車來,吩咐乘客在此吃中飯。半個小時後,乘客重新回到原先坐位上,在這裏上下車的不多。沿途經過昌化、於潛和臨安,大約在下午四時左右駛入杭州武林門老汽車站。
提出了簡簡單單的行李,從當時類似棚戶區的武林門招呼來一輛三輪車,坐上之後,請三輪車師傅為我在既靠近西湖又離火車站不遠處找一旅館。三輪車終於在延安路上的清泰旅館門前停了下來。三輪車師傅說,這家旅館幹幹淨淨,又便宜,前門是大街,後門就是西湖邊,往南去火車站也不遠。我付了車費,也記不清楚了車費是二角錢還是三角錢了。當我入住的時候,聽到一位徽州鄉音正在服務台前與辦理登記手續的服務員講話。於是我湊近問道,“您是歙縣來的?”
他答道:“我和您坐同一班車,您沒有看到?”
“真不好意思,我暈車,隻好自顧自了。”我又問:“您到什麼地方出差?”
他說:“我到金華去報到。”
我連忙說:“那我們同路了,我也到金華去報到。”
雙方一來一往,一問一答,原來都是到林業部第六森林調查大隊去報到。再一談起,他是比我低幾屆的學友。他就是與我妻子同班的王宗武。這真算是他鄉遇故人了,於是合住在二樓有二個鋪位的雙人間。他堅持讓我睡大鋪,他睡小鋪,他說,您比我高幾屆,是學長,理應如此。
住宿停當之後,相約出了後門來到西子湖畔。
夏日黃昏的湖濱,靸著拖鞋的市民和遊人在慢悠悠地散著步。離岸遠去的遊船與從湖中景點搖槳歸來的小舟,激蕩起一道道波粼,那樣細脈,那麼精微,與菡萏掩映,相益成趣。遊船上的男男女女,隨著遊船的搖擺身子也不自主地搖晃著,相互依偎。搖槳的擊水與歡聲笑語的融合,隨著湖風的吹拂飄逸在西子湖上。三三二二倚欄指點眺望那三潭印月、湖心亭、平湖秋月、中山公園的宜人景色,含情脈脈;挪借寶石山上的寶叔塔和南北高峰的層巒疊翠,頷首微微。今日清晨還在徽州故園,時下正徜徉在西子湖濱,時而與帶“牙兒”尾音的妙齡杭州姑娘擦肩而過,時而與抱兒攜女的年輕夫婦接踵而行,時而揖讓長者踱著慢悠悠碎步,學著文雅和老成。
往古來今寫畫西湖的詩詞歌賦不計其數,但以蘇東坡的《湖上初雨》才寫出了西湖的天生麗質和動人的的神韻,成為千古絕唱:“水光瀲灩睛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這固然作者當年曾任杭州知府,築有蘇堤不無關係,更為主要的是蘇東坡乃是宋朝一代才子,所到之處,無不留下詩詞歌賦。落日餘輝下的西湖,水光瀲灩,碧水魚翔,心馳神往中的杭州西湖,原來這般讓人流連,讓人醉意矇矓。
蹈著霓虹燈光回到清泰旅館,我倆議論起南宋偏安臨安,今日之杭州,為什麼不能久立?經多方探討,認為此地不具備帝都的條件。進無路通達,退無處可守,想起南宋的林升當年在臨安旅館的牆上所題寫的那首詩:“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主客觀環境,道理更加充足。前兩句作者抓住了杭州城的特征,有那重重疊疊的青山,還有鱗次櫛比的亭台樓閣和無休止的輕歌曼舞,一種虛假的繁榮太平景象。詩人觸景傷情,發出了長歎,西湖歌舞幾時再停下來?因為這些淫靡歌舞,消磨了人們的抗金鬥誌。暖風一語雙關,道出了杭州優越的自然條件,春風送暖,也泛指當時社會上的淫靡的風氣。那種風氣把人熏得如癡如醉,隻圖苟且偷安,尋歡作樂,那有心思治理國家,重振雄風?
我們又議及南京,為什麼定都南京的朝代都短命?初淺體會是:南京雖有鍾山,但鍾山低矮小輕,不足為崇;前麵的長江如直腸子一瀉千裏,雖說虎踞龍蟠,但實際上進退均無關隘可以據守力爭。更有那秦淮河上的風華煙月,金粉薈萃,一身硬漢,不消數年,也定已掏空。明朝為何長久?那得益於朱棣遷都燕京。曆史上以定都洛陽、長安、燕京三地者,國祚長治久安。以燕京今日的北京而言,東從山海關往北至西,綿延數千裏的燕山山脈,勢如龍蟠虎踞,東南有華北大平原,足以讓兵家馳騁;東臨渤海環抱,城池固若金湯。更兼民風純樸,敦厚誠信,英雄體健豪爽。在此建國定都大多數都具備了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的英雄氣慨和條件。
天南地北扯談了一通,夠不上博古通今,不足為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