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豐樂河畔 第十七章 徽州家鄉的豆黃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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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忙場過後,農村有那麼一段稍微比較空閑的時間,我就常常問起同寢室的吳隆悅同誌,“隆悅嫂什麼時侯來探親呀?”他總是笑著回答說,“說不準那天來,總快了吧!”那時的山區農村根本沒有電話,聯係不方便。他的夫人在歙縣南鄉的山區農村裏務農,照應著一家老少,每年在夏季忙場過後和冬季農閑時節來場部探親。趁機也給她丈夫縫縫補補,漿洗一番,我們周圍的同事也因此受惠。做為我們來說,這些倒在其次,老早想到的是隆悅嫂背來特地加工的豆黃餅。一想到隆悅嫂每次來探親時背來的許多豆黃餅,我們周圍的都粘了光,不竟口水就流了下來。不用說,準備背一次豆黃餅來,是要經過千方百計節省很長一段時間,當年糧棉油都十分緊缺呀。
隆悅嫂做的豆黃餅,吃起來特別香脆,鹹淡適宜,細細品嚐起來,回味無窮。
過了幾天,隆悅嫂背著滿滿一大扁簍的吃用東西來了,他們夫妻難得相會,總要談談家務事,我總是自覺地搬到其他同事的房間去住上十天半月。隆悅嫂總是笑嬉嬉地懷著歉意地說,“你看,我一來,就給你添麻煩,還讓你搬家多不好意思?”
“隆悅嫂看你講的還把我當外人了不成?”我笑著回應著說。
“我先把東西整理一下。等一下,你去把他們叫來,都來嚐嚐我這次特地做的豆黃餅。”隆悅嫂一麵坐下歇腳,一麵和我答腔。
“好嘞!你那一背簍豆黃餅還少得了我們幾個?我早做好了吃豆黃餅的準備了,口涎水早就拖得老長了。”我打趣地回應著。
晚飯後,我們那座平房裏的小青年都來了,一來是看看幾個月不見的隆悅嫂,二來不用說,候著吃豆黃餅。特別是當年吃用物資都十分缺乏的時期,吃著豆黃餅那可是一種享受。隆悅嫂總是笑嬉嬉地將一包包豆黃餅從背簍裏拿出來,一一遞到我們的手上,“吃吧,吃了再自已拿!”
隆悅同誌也總是在傍笑嬉嬉的,有這許多同誌來看望嫂子,熱熱鬧鬧,也是同誌們關係融洽麼。
一個豆黃餅三下五除二,沒有幾多時就下了肚,好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不知道什麼味道。自然不用客氣了,自已動手拿第二個,這個時候再假客氣,不是明顯做假?第二個豆黃餅進口,再來細嚼慢咽,品出個味道來。
“隆悅嫂,這次的豆黃餅比以前的味道更好,鹹淡適口,鬆脆香溢。你是如何做出來的,把加工的秘笈也傳授給我們好不好?”我吃著豆黃餅讚不絕口。傍邊的同事也跟著嚷嚷道,“隆悅嫂,你把做豆黃的秘笈傳給我們,等到那天有條件件的時候,我也來和老婆一起做做豆黃餅給孩子們吃吃。”
“對象還沒有談,就想著和老婆做豆黃餅給孩子吃了,是不是太超前了點吧?”一個坐在那位身傍的同事逗了他一句。
“那總是遲早的事,總要結婚養孩子的。”隆悅嫂替剛剛那位解了圍。“你們不是要討教如何做豆黃餅嗎?我現在就一五一十地教你們。做豆黃餅首先準備的原料是麵粉、黃豆炒熟後磨成的豆黃粉、菜油和芝麻;炊事用具是平底鐵鍋一隻,木頭軲轆一個。”接著她詳細講解加工製作的過程:
“用菜油拌和麵粉,進行油揉麵,越透越好;揉搓透了的油麵摘成一兩左右一隻的油镘頭,再用木軲轆滾成薄園餅;在薄園餅中間包進適量鹹淡適口的淋過油的豆黃作餡;包進豆黃後,再用木軲轆滾成既要園又要平的豆黃餅;將炒熟了的黑白芝麻撒在餅的兩麵;輕提輕拿將生的豆黃餅放進溫火的平底鍋中燙,蓋上平底鍋蓋,經常翻調平底鍋中的豆黃餅,要掌握餅熟透鬆脆的火侯,注意不要燙焦。這樣加工出來的豆黃餅,油份充足,既鹹淡可口又酥脆清香,保存十天半月都不會變質。”
我們都在聚精會神地聽著隆悅嫂傳授豆黃餅的製作密笈,不知是誰講了一句:“聽嫂子一席話,勝讀幾年書。說不定有那麼一天,我到街上開個豆黃餅的小吃店,一家老少都有事做,都有飯吃了。”
這句話在當年算是開句玩笑罷了。去年我回徽州故園時,早晨在大街小巷轉轉,居然有好幾家都在做豆黃餅出售,許多人早晨買一二隻豆黃餅回去,配上豆漿就當做早點了。豆黃餅十分行銷,店家往往是一家人大大小小齊上陣,揉麵的揉麵,調料的調料,做餅的做餅,燙餅的燙餅,恰似流水線生產。許多人在排隊等候豆黃餅出鍋,他們說,剛出鍋的豆黃餅味道又更加味美一些。看來豆黃餅不僅是徽州的一樣小吃,做豆黃餅的生意還真能養家糊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