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舒葉.作繭 第二十八章 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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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有人喝住了狼。
狼群忽然集體仰天,發出尊敬的嚎叫。
傷痕累累的禮兒看見,森林深處,走出來一個男孩,跟她年紀相當。
禮兒癱坐坐在地上,瞪著漂亮的大眼睛,還好碰到了動物族的人,她澀聲問道:“你是誰?”
“我和這座山同名,龍之峰。”
龍之峰拉起禮兒的一刹那,禮兒愣了:“你的,初源力……你是誰?”
“嘎啦”一個閃電,照亮龍之峰消瘦的麵龐。
——
跌進河裏的廉正,被龍淵劍撈了起來。
龍淵劍身邊,有個打扮十分考究的公子,逗趣著:“我說,你除了撈魚,還撈人啊?”
龍淵劍把還在昏迷的廉正往那公子懷裏一仍:“風無痕,這孩子交給你了。”
“喂!我向來隻抱女人,你弄個半大不小的臭小子給我幹什麼?”風無痕打從心眼兒裏不樂意。
龍淵劍把劍一背:“反正給你了,你扔哪兒隨便!我去喝酒。”
“龍淵劍!!你真不是個東西!”風無痕跺腳大罵,把廉正往肩上一抗,語氣霎時溫柔如水,“喝酒?我也去。”
“你又把錢都扔青樓了?”龍淵劍一針見血。
風無痕“嘿嘿嘿”嬉皮笑臉地,與龍淵劍消失在夜幕裏。
——
瑄琪翯把冰潔安排到了秋波的櫻桃雪。他一夜無眠,噴薄出仇恨,不停念著明子帝和暮紫夕的名字,似乎要用牙齒將這二人撕碎:“明子帝殺了雲雨二族的身,暮紫夕滅了雲雨二族的心!此仇不報,枉為人!”
海棠雪。
瑄琪翯悉數一個個顫抖著跪倒在地的顯赫官僚:“各位客官,在我海棠雪、櫻桃雪和迎春雪玩得是否開心?”
無人答話。
瑄琪翯逐個扶起高官,奚落道:“各位高官的胃口之大,是小小的圍棋九品滿足不了的。其實,我本想暗殺明子帝,卻發現,自己是那麼弱小。十五歲之前,結識了各位兄弟姐妹,我等僅是逍遙在坐隱山中的一窩山賊,最多偶爾去天鄉禁都周邊搗搗小亂。承蒙各位江湖兄弟照應,活得不錯。不過那時,我們的組織裏沒有幽人。”
幽人眼裏泛著渾濁的淚花。
唯一一個沒扶起的高官,駐守天柱——龍齦島的兵部大將徐歸,蜷縮在瑄琪翯腳下。
瑄琪翯高昂地仰著頭:“徐歸,你是否記得,在一個本來靜謐的夜晚,你讓手下把一個風司使拖進你的府邸?”
徐歸使勁咽了一口口水。
瑄琪翯講述到:“那女子,不過十七歲。她在進府後第二個月的清晨,拿著你收受賄賂的賬本逃到地柱——雁足嶼。女子說,隻要她的手裏拿著你貪汙的證據,你就不敢大張旗鼓的追殺她,將來,她要一刀一刀剮了你。”
幽人咬著嘴唇,努力平靜著。
瑄琪翯繼續說:“我們一起收留了那女子,不久,創立了圍棋九品。而當日被你侮辱的女子,更名改姓,人們都叫她幽人。幽人的事情給我提了一個醒,我把雲雨二族剩下的所有財產拿出來,開了第一家客棧,海棠雪。我從一開始就是打算招待你們這些富甲一方的高官的。請各位在雪白的雲朵裏麵盡情地逍遙,待我膩了,隨時就能把你們丟下去,摔成肉泥。”
徐歸,以及在場的各位高高在上的人,又恨又悔。當然,他們隻後悔不該每天留戀在這些雪字號客棧。
瑄琪翯藐視著被他扶起來的高官們,用很低很緩和的語調說:“你們可以選擇死在明子帝的刀下,或者活在我的威脅下。各位,你們還有問題麼?”
沒人吭聲。
“另外,我以雲族司主的身份滿足幽人的願望,徐歸,我要一刀一刀把你剮了。”瑄琪翯淡然揮揮手,“拖下去。”
在場官僚心都冷了,他們麵前是怎樣一個無情和陰險的男人?——不過,真的是無情和陰險麼?
一篇檄文詔告天下,瑄琪翯準備了十年,展開了他席卷天下的複仇計劃。
各懷心事的各路大軍,定在離願海渡口彙合。
戰爭一打響,就有一邊倒的架勢。
天柱——龍齦島,地柱——雁足嶼,首先是江湖人士殺入官堂兵寨,紛紛有軍、刑、財部的人叛變。
明子帝立刻調撥兵卒、準備糧草,卻發現最大的糧草專屬供應地——春雷,有三分之二的糧草被一個叫迎春雪的地方控製。
明子帝難壓怒氣,責難管理天下糧倉的大地族祭司濤米。
濤米不溫不火地回答:“你可以說我推卸責任,但事實是,貪官汙吏欺上瞞下的現象過於嚴重,我也無能為力。”
“貪官汙吏?”一個狡猾的笑從明子帝唇邊滑落,“祭司大人,其實,你也會作假帳吧?”
濤米仍然不溫不火地回敬:“那麼,任由處罰,悉聽尊便。”
明子帝雙手一背:“你走吧。”
“告退。”濤米,永遠保持著他的不溫不火。
明子帝抓了一把金盅裏的小食,丟一顆在嘴裏:“天下糧不滿倉,鬥滿滿血。”
雪上加霜。
通過財部彙總發現,庾咒間的六成房產雖然各歸不同名目,但全部細細追究、總結起來,都與一個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無琪宣。
明子帝在金烏大殿厲聲質問:“房屋土地向來是姐姐負責的範圍,為什麼這時候才去徹查?庾咒六成房產歸於無琪宣的名下,無琪宣就是瑄琪翯的化名!”
暮紫夕正在寫信:“我也是剛剛知曉,這些狗奴才!全部滅九族!”
明子帝眯起眼睛:“姐姐,滅九族是不是就是殺人滅口?”
“何來殺人滅口之說?大敵當前,怎能內亂?那些貪汙腐敗之徒,惡行罄竹難書。殺一儆百,也是無奈之舉!”暮紫夕大袖一揮,全然沒了平日的和藹仁慈,“殺!”
“姐姐……”明子帝欲言又止。
暮紫夕搶了明子帝的話:“你為了保護一個秘密,把非存王朝逼到這樣的絕路上。明子帝,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是很期待打仗呢?你是不是一直籌謀獨霸天下?”
明子帝輕蔑地笑了,斜視暮紫夕:“你以為我想步姨母的後塵嗎?”
明子帝口中的姨母,正是暮紫夕的生母,暮燁。
暮紫夕死盯著明子帝,憤恨盈滿整個人:“孽障!”
“姐姐,你該明白,要是我想獨霸天下,根本不必等到今天,我不過對天下沒有什麼興趣而已。”明子帝淺淺笑著,魅惑迷人。
庾咒似被打攪美夢的獸,在迷離之中,準備著怒吼。
戰爭,好熟悉的詞彙,每個人的心裏都裝著戰爭。
十年前血洗庾咒的那場戰爭,是到了該被人們回憶起來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