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舒葉.作繭 第二十九章 前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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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十年前和那場大戰,說法很多很多。
作者采用的,是納音島無用閣裏麵的說法。
說到無用閣,就要提起納音島。
春雷、秋波、天鄉、綠綺台外圍的部分是茫茫大海,稱之為外海。從東邊海域開始,分別名為葬海、遺海、荒海、盲海。
就在這四片海域中,幽靈一樣漂泊著一座小島——納音島。
納音島是精神族居住地,精神族隻有司主和司眾。他們很少與外界直接接觸,隻負責記錄庾咒的曆史,藏入無用閣。靜靜等待有心之人從無用閣中,發掘出來有用的東西。
無用閣中是這樣記載那段曆史的:
庾咒的天地之間,有兩個很特殊的種族,生命族和死亡族。
生命族的生根之地在天柱——龍齦島,死亡族的發源地在地柱——雁足嶼。
這兩個種族分別掌控著庾咒中生與死的力量。與精神一樣,隻有司主和司眾,沒有司使。
生死二族宛若天生勁敵,從上古就開始混戰。卻總也分不出最終勝負,勢力永遠是此消彼長,誰也不能將對方永遠扼殺。
其他各族畏懼他們的力量,一下子拜生為王,一下子奉死為主。
最近一次大戰,是以死亡族暫時的勝利作為結束。生命族的司主,根本就沒有現身,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死亡司主忤夜揮,毫不費吹灰之力,把庾咒納為己有,國號定為有容。
有容王朝三十二年,統治處於巔峰狀態的君主忤夜揮和皇後凝兒莫名失蹤。
眾司主開始都以為是生命族的偷襲,半年後,整個庾咒卻仍沒有任何動靜。有容王朝,空空如也。難不成,忤夜揮就真的斷了生命族的根?
商議後,由日月二族聯手主持朝政。
暫時攝政的是明子帝的父親明孟宗和暮紫夕的母親暮燁。
這一年,有容王朝更名為非存王朝,定為非存王朝元年。
非存,明孟宗定下的名字,含義是,沒有生死的天下,不算做天下。
隨著時間的累積,生死輪回的規律漸漸被一些司主淡忘。
非存王朝七年,暮燁終於按捺不住膨脹的野心,慢慢開始了策劃。
暮燁找到明孟宗,示意要把天下納入日月控製。
明孟宗反過來勸阻姐姐,他終生都是中規中矩地遵守著生死輪回,現在的非存王朝隻是暫時替代生死二族管理天下。他日,不管是君主忤夜揮歸來,還是生命族從天柱——龍齦島起事,這天下總是要拱手相讓的。沒有生死的天下,不是完整的天下。
暮燁卻完全沒有在意明孟宗的話。
明孟宗生性溫頓軟弱,很多司主都覺得那個男人並不值得依靠,紛紛拜於暮燁門下,暮燁輕而易舉地孤立了弟弟。
雲司主瑄閣見警惕地覺察暮燁企圖獨攬大權的陰謀。
瑄閣見找到與自己有血親關係的雨司主瑄知雨,以及有聯姻關係的風司主蕭涼。商議之後,決定聯合關係一直很好的星、占卜二族一起發動政變,以粉碎暮燁的野心。
瑄閣見和明孟宗的心思是一致的,庾咒天下,不可超越的便是生死,他從未對生死感到畏懼,而是敬仰尊重。
就在瑄閣見才剛舉事之時,明孟宗不見了。
瑄閣見在雨族密室發現了還活著的明孟宗和已經中毒死去的明孟宗夫人。這時的明孟宗已精神崩潰,全身潰爛。
瑄閣見拔劍了結了明孟宗的性命。他知道,即使把發現明孟宗的消息公布,也不可能逃脫毒害月司主夫婦的罪名,不如早早讓他解脫。況且,睿智的他也明白這件事是何人所為。
暮燁見明孟宗已死,順水推舟地把明孟宗的兒子,明子帝,推至其先父的位置,以便拖延時間,為自己獨霸天下做準備。
明子帝在父母死後變得沉默寡言。
葬禮上,他沒有一滴眼淚,顫抖的咬緊嘴唇說:“我相信姑媽會為我的父母報仇。現在我並不絕望,因為,我還有我的親生姑媽!爹的親姐姐!”
暮燁聽到此言目光閃爍。
明子帝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
——天下,唾手可得的天下。
暮燁攬著明子帝的肩膀,堂而皇之地發昭於天下,要為明孟宗夫婦的死討一個說法,一個光天化日的說法。
明子帝的眼神驟然崩潰,緊緊地依偎在暮燁懷裏,從此與暮燁寸步不離。
暮燁十分滿意明子帝對自己的依賴,這個失去父母十幾歲的孩子,每晚都要姑媽陪伴才肯入睡。每一個人都認為明子帝會成為第二個擺設。
明子帝每晚在暮燁走後都會擺弄一會兒月永刀,心裏複習著明孟宗的話:“不要讓月永刀出鞘。”
終在一個月如狼牙的夜晚,明子帝拔出了月永刀。
幾日後,這個與姑媽形影不離的少年,以暮燁的名義召見了瑄閣見、蕭涼和瑄知雨。又以談判的名義,請來了姑媽暮燁。
幾人到齊之後,驟然迷霧重重。
瑄閣見的手被凍住,腰間的寶劍無魂閃被什麼人奪去,因為隻是簡單的技能,瑄閣見輕易就解除了冰凍去奪劍。在抓到劍的一瞬間,霧散了,隻見無魂閃握在瑄閣見的手裏,逼出冰淩,那尖冰刺穿了暮燁的喉嚨。
暮燁的咽喉在被冰淩刺穿的一刻,求助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明子帝,明子帝的眼睛裏麵,隻是冷漠的映出從暮燁喉嚨噴出來的鮮紅。
那血色的影子,化作月亮上萬年不化的寒冰。
暮燁眼中最後一抹光亮在說:“怎麼可能?”
之後,便是空洞。
空洞的,吞噬了自己的一生;空洞的,裝不得茫茫非存天下。
自己的弟弟,朝夕相伴的弟弟——明孟宗的樣子,從空洞的眼睛裏麵慢慢浮出,消散……
明子帝的唇邊,一個報複性的詭異陰笑轉瞬即逝,他慘叫道:“凍雨!”
此刻,冰族大少爺子冰和霧族二少爺梵無林,恰到好處的帶著暮燁的獨生女暮紫夕站在門口。
暮紫夕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母親,來不及哭喊一聲就暈倒在地。
明子帝大吼著:“抓逆賊!!”
日、月、冰、霧眾司使,非常及時的出現在大殿門口,及時得就像提前準備好一樣。
蕭涼、瑄知雨、瑄閣見情急之下覺察到蹊蹺,多說無益,保命為先,第一時間繞過層層對戰,選擇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