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舒葉.作繭 第二十七章 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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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瑄琪翯在大街上溜達,思索著這段日子的淩亂。
淒厲地“喵”,劃破了整個街道的安寧,一群年紀不等的孩子,追逐著一隻黑白花的貓。
那隻貓,看一眼就能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
尾巴斷了,斷掉的部分還被皮毛掛著,並沒有脫落,鮮血淋漓;眼睛瞎了一隻,瑄琪翯能斷定,那隻眼睛是被挖掉的;一隻後腿顯然是被活剝皮。
貓跑過去,孩子們沾滿鮮血的手裏拎著棍子、鉤子,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歡笑,追逐著貓咪。
瑄琪翯一把拽過跑得離他最近的孩子:“你們在幹什麼?!”
那孩子被瑄琪翯抓在手裏的一瞬,兩個人都愣了。
那孩子,是雲族人。
孩子自然也知道,這個拽住他的人身上帶著的不可小覷的初源力。
孩子蠻橫地掙開瑄琪翯:“你是什麼東西?”
瑄琪翯頓了頓,餘光瞄見,幾個孩子正在使勁用腳跺著那隻貓。
貓,眼看就死了。
“你們這群畜生!”
人群中,衝出來一個清麗的女孩子,撲到貓咪身上。
瑄琪翯掃了一眼貓,它活不成了,口中鮮血淋淋,卻在看見女孩的時候,掉出了眼淚。
貓,也會哭的嗎?被人虐待至此,都隻是淒慘地祈求和逃跑,在最後,被人保護的那一刻,流出了一滴眼淚……
瑄琪翯的心疼了起來,他想到雪迎。
眼前,卻沒有更多的時間讓他懷念雪迎,孩子們踩踏的動作並沒有停止,貓死了,他們開始踹人。
一個十五六的孩子用手中的鐵鉤,冷漠地勾掉女孩後背一塊皮肉,嘴裏振振有詞:“讓你多管閑事!”
塞滿人的街道,除了看熱鬧的就是看熱鬧的,女孩後背的血,眨眼流到地上,徒然變冷。
瑄琪翯的心,更疼了,他想起無助的雪迎,手裏拉著的孩子借機跑開。
瑄琪翯追上去,幾下子就從野蠻孩子的手裏把受傷女孩撈出來,他接觸到女孩,知道女孩身上有雨族的初源力。
看熱鬧的人更多了。
“喲,小寶貝兒,這家夥是你姘。頭啊?長得這麼俊俏,去唱戲啊?”拿著棍子的男孩步步緊逼。
瑄琪翯拎起男孩手中的棍子一端,輕易就搶了過來,隨便一頂,男孩子向後踉蹌幾步,瑄琪翯冷漠地拎著棍子。
人越聚越多。
幾個孩子被瑄琪翯弄得全身別扭,那種來自於血統裏的強大壓抑幾乎遏製住這些孩子的呼吸。他們可以不服氣很多東西,而來自骨子裏的威懾卻是不可抗拒的。不可抗拒,也還要抗拒!
大孩子怒斥:“揍他!”
瑄琪翯一言不發,毫不費力地用棍子挨個兒在野蠻孩子們的腦門兒敲了一遍:“連我都打?有意思哈。”
女孩子在瑄琪翯身後,坐在地上,緊緊抱著小貓的屍體,顫抖地仰望瑄琪翯的背影,腦子裏翻覆著一個連她都不相信的想法。
無知的孩子們明白,他們打不過這個初源力強大的家夥,而到這一步,他們都還沒能認識到,這就是他們的司主。
這群孩子企圖一哄而散。
被瑄琪翯單手一抓,就像是有透明的線牽著他們的四肢,一個一個跟空氣做起了鬥爭,久久掙脫不開,就像是跳太空步似的。
瑄琪翯轉身扶起地上的女孩,女孩小腿被踢打挫傷,她抓緊了瑄琪翯的袖口:“你,你是誰?”
瑄琪翯笑了:“你說呢?”
“我叫冰潔,謝謝你。”女孩綻放出單純。
瑄琪翯扶穩了冰潔:“你的腿傷了,我帶你回去診治。”
冰潔忙說:“不用了。我……”
“你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嗎?”
瑄琪翯深邃的眼神讓冰潔有些臉紅,她含著半分羞澀:“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那跟我走吧。”瑄琪翯突然說。
冰潔看著這個年長自己幾歲的英俊男子,臉上泛出十四五歲女孩兒才有的那種青澀純真。
瑄琪翯架穩了冰潔,朝著那群掙紮累了的孩子們一勾手指:“走。”
人群散去,誰也沒時間去關心什麼,沒熱鬧看了,就會散。
那群孩子就像是被透明的手拉著,一個一個全都進了迎春雪走廊最深處的一間房。
瑄琪翯先給冰潔療了傷。
冰潔告訴瑄琪翯:他們這群人裏,年齡最大的叫廉正,雲族人,十六歲,是這些孩子的領頭。二領頭的是十五歲的雨族人,鍾義。還有一個十五歲的雲族女孩,叫禮兒。其他的就是十一二歲,更小的孩子了。
瑄琪翯安頓好了冰潔,不緊不慢地進了最深的房間,坐穩了:“你們是怎麼跑出來的?”
“禁都的人中了沁林若夕,我們當然沒事了。你弱智啊?”廉正罵道。
鍾義喊道:“你算是什麼玩意,有本事單打獨鬥!廉正,滅了他!”
瑄琪翯解了雲鏈:“你腦子有殘嗎?我把一群人都製住了,還怕跟你單打獨鬥?到了現在,你們還不知道我是誰?”
廉正,十六歲年紀,六歲思維:“你到底是哪根蔥?”
瑄琪翯不耐煩了:“我是瑄琪翯。”
屋子裏靜了。
“騙傻子呢啊?!”鍾義吼道。
瑄琪翯“哧”笑了:“誰是傻子?”
“鍾義,他真的是瑄琪翯。”禮兒開了口。
“你們知道十年前的事情嗎?”瑄琪翯流出的是烏雲的恐怖和暴躁。
“知道。雲雨二族沒了老大,被滅族了,全部殺掉,扔到外海去了。不過,為了不影響庾咒正常的自然規律,留下雲雨二族血統純正、初源力最強的人。這些人最小的尚未滿月,最大的六歲。這些人就是我們嘍。”鍾義麻木不仁地背起書來。
瑄琪翯不懂,為什麼他們說起自己死去的族人能這麼淡定:“你們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那些都是你們的族人。”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禮兒無所謂地鄙視著瑄琪翯。
“你沒有心麼?”瑄琪翯複雜地看著禮兒。
禮兒理直氣壯:“真喜歡裝蒜,惡心死了。你殺的人比我們碾死的螞蟻還多吧?”
“我討厭弱者,弱者就該死!”鍾義直勾勾地看著瑄琪翯。
瑄琪翯將無魂閃一揮,劍刃切破鍾義脖子的皮膚,流出血:“弱者?你可以去死了?”
鍾義臉色煞白。
窗外,烏雲滾滾。
“要怎樣隨你!落到你的手裏,是我們倒黴!”廉正帶頭說道。
話一出口,幾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放聲大哭起來,吵吵著“我不要死”。
瑄琪翯懊惱著,不想再見到雲雨二族這樣的後人:“殺你們髒了我的劍,自生自滅去吧。”
“我們會向明子帝和暮紫夕告發你的!”鍾義威脅著。
瑄琪翯被逗樂了:“你大可以回去。去了,就出不來了。”
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爭先恐後地跑出迎春雪,咒罵著瑄琪翯,直接去了山裏,要把憤怒發泄在野獸身上。
可歎,本來要虐狼的他們,被狼虐了。
一群狼,將他們衝散。
廉正失足跌落到河裏。
禮兒是女孩,跑得慢,狼眼看就要追上她了。
鍾義越跑越遠,故意拋下禮兒一人。
禮兒嚎叫著救命,不懂昨日還與她溫存的人,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禮兒辱罵:“鍾義,你個畜生!上。床的時候,你怎麼沒有一次提褲子逃跑的?”
鍾義不以為然,回頭大嚷:“你是一破鞋罷了,我沒空去數有多少人爬上過你的床。這回好了,這麼多狼陪你,你該高興才是。”
不一會兒,鍾義就沒影兒了。
狼,找準機會向禮兒撲過去,禮兒緊緊閉上眼,咬緊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