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常儀出了兩件足以登上新聞頭條的事。
    一家婚紗攝影店的櫥窗被人為破壞了。店主已經報警，所幸沒有財物丟失。此外，店門口的一張公用椅也有嚴重損壞，像是受到了爆破襲擊。
    更令警方在意的是第二件事。
    市內最大的體育館出現第四具無頭屍。經身份驗明，已確認死者是此館的一名保安。隨後在原地搜查過程中，警方又在案發現場附近的籃球場裏找到了另一具屍首。頭部未被摘除，因此很快就確定死者是地方公安的一名幹警，死法是心髒被利器捅穿。
    至於在發現連環事件的遇難者不久，又在體育館附近的一家便利商店門口找到了後一名死者的車子，已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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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頭上的繃帶一圈圈解下來，可以看見腦門上有一大塊淤青。雖然痛，用溫水熱敷就行了，克勞迪婭還是細致地為他包好了。
    西山雨用手指輕觸那塊淤青，還有點痛。
    接著，他開始處理手上的。找到繃帶的斷口，一層一層解下，止血用的棉球翻出來，與傷口貼合的一麵已染紅。把棉球取下，還算白的手肘內側有一條不長不短的縱向細縫，邊上還沾著星點血跡。
    見此景，西山雨開始想象這條傷口是怎麼誕生的。用小刀之類的器件劃出一道出口，便於血液從血管流出的出口。再把雙唇貼上，吸吮。血迅速抽幹，就像用水泵把血引出身體……
    西山雨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紗布，去衛生間的垃圾桶扔掉。因為熱水沒燒，他就用冷水好好洗了個臉，再用毛巾把臉上跟發梢上的水滴擦幹。前額的發絲自然下垂，遮住了那塊淤青。
    鏡子裏的自己看起來很正常，除了精神欠佳點。
    就在西山雨對著衛生間的鏡子發呆，尋找其他異狀時，門被敲響了。
    這個房子的門鈴早已壞了，要想讓主人知道有客人來訪隻能用用這種原始的方法。敲門聲很響，且頻率快，好像下一秒外麵的人就會破門而入。
    西山雨拍拍臉頰，然後去開門。他猜到了敲門的人九成會是誰。
    果然，一臉不爽的賀纓子正等在門外。
    “你怎麼沒去學校啊？！”
    學校……
    西山雨認真思考著這兩個字的具體含義，頓時恍然大悟。
    今天是開學的日子。
    昨晚被森曉風打暈後睡到今天下午的人，自然是無法參加開學典禮的。而典禮結束後就正式上課，也就是說他缺了一整天的課。
    “我、我好像忘了……”
    “你什麼破記性啊，昨天才跟你提過的！你班主任都打電話到我家來了！”
    上午給西山雨家中打電話就沒停過，可就是沒人接。還以為他出什麼事了，特地過來察看，被回了一句“我忘了”當然會感到惱火。賀纓子正在琢磨該如何教訓這個粗神經，她注意到了西山雨跟以往相比蒼白得多的臉色。
    不僅是臉，嘴唇也毫無血色，就像得了貧血。
    仔細一聽的話，就連聲音都有點雲中飄。
    “喂，你不舒服嗎？臉色不太好哦。”
    “確實有點，不太舒服。”這是真話。
    “你該不會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沒去學校的吧？”
    “對。”
    賀纓子歎了口氣，像麵對一個麻煩的小鬼：“我服你了。真是的，生病總該請個假吧，死憋有什麼用。”
    西山雨順手撫過幾縷頭發，不經意地把淤青藏深，隨即不好意思地笑道：“下次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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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確有一個員工叫夏普。說來有趣，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我以為他家是賣液晶電視的……哦，不好意思，言歸正傳。夏普是上個月4號來店裏兼職的，從晚上7點到隔天淩晨2點的夜班。他是個很棒的小夥子，幹活勤快，脾氣又好，長得好看，在顧客中也挺受歡迎的樣子。我本來想把他調到日班，不過他說晚上他更有精神，我就隨他了。今天他請假了，好像要去照顧生病的家人。如果你想見他明晚也可以來，他就請了一天。”
    丁尼生告別了經理室。
    走下螺旋階梯，一樓是燈光明亮得有點晃眼的餐廳服務區。現在是晚上8點，不過位子還是基本坐滿了，這家餐廳的人氣可見一斑。
    丁尼生一從樓上下來便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他的頭發理得很短，棕色皮膚。身材魁梧，身高據目測有190公分以上。穿著與悠閑的氛圍格格不入的筆挺純黑西裝，嚴肅的神情好像即將要參加一個重要的商業會議。鼻梁上架著的一副反光的矩形眼鏡，看起來更像是一件純擺設物。
    在身著黃色製服、四處走動的服務生群中環視了一圈，知道沒有要找的人，丁尼生穿過一片偷偷打量他的目光，以穩健的步伐邁出餐廳正門。
    門外有一輛麵包車久候。
    “回來啦。有什麼發現？”
    車裏有一個穿著與丁尼生相同款式西裝的女性。一頭色素淡雅的短發，皮膚白皙，身材嬌小，看起來是個少女，說話卻有點老成的感覺。丁尼生與她坐在一起，兩人便形成了鮮明對比。但從著裝打扮上來看，他們是對同僚。
    “那家夥不在。”他義務性地報告道。
    “難道是發現我們了？”
    “不，我覺得隻是個湊巧。我有拿到他的臨時居住地址，不過多半是假的。”
    明知造假的可能性占90%以上，以防萬一還是得跑一趟。
    他們要追殺的吸血鬼跑到這種偏僻之地，化名在一家餐廳裏打工。
    “懷恩，據說我們的對象沃那，在吸血鬼中也是個很獨特的角色。”
    “嗯。我有聽過他的傳聞。他有個外號叫‘打工中毒症患者’，很有趣吧。因為他總是頻繁換工作，就像一部忙碌的永動機。團裏有個人曾經碰到過他，他那時還是一個收銀員兼木匠，嘿嘿。”
    “他一定是缺錢。”
    “哎？看起來倒不像。”
    “窮光蛋還是有的，雖然很罕見。”
    話雖如此，丁尼生倒不覺得大量工作是迫於維持生計。
    純粹的愛好吧。
    參與俗世的工作就會與人產生更多更貼近的接觸，這不太符合吸血鬼的風格。如此看來，他們的目標具備一個特殊的愛好。
    “接下來要回去了？”
    “不，先去沃那可能藏身的地方看看。”
    “哎？可是……”
    “可是什麼？”
    “不快點回去冰會化掉的……”
    “……冰？”
    懷恩吐了吐舌頭，有點惡作劇被識破似的變出一個厚紙袋，裏麵是三大杯摩卡沙冰。
    “據說是那家店的人氣飲品。我買了三份，其中一份是你的。原本打算回去一起吃的，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