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暮色.故事殤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68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走回公車站,慢慢渡著步。
女孩看了看手機,長籲了一口氣放回包裏,盯著走在身旁的蘇理澈,“你怎麼知道她‘拿’了我的手機?你是火眼精睛啊?”
蘇理澈隻是笑,卻不答。
幸好公車還沒走,她在看到它微微停佇的身影時拉起女孩的手臂快速跑了過去。
人不多,破天荒的有不少空位置,她和她並肩坐著。
蘇理澈看著窗外的黑暗但璀璨的暮色由寧靜逐漸切入喧囂,繁華的程度漸次加深時心也慢慢沉靜下來。
有時候人生呢,就像是一段旅程,走一段路,經過窗外不同的風景,然後會有不同的思緒在大腦停佇下來。
我們總是在思考人生,其實人生總是在我們思考的不經意間已經從過去走到了現在。
就像蘇理澈現在心裏會記起來的,自己已經努力在逃開有冷起然的生活和人生,現在隻是一個單純普通得不得了的“蘇理澈”!可是無論風景怎麼變,始終是有一個角落留給了過去,有些東西雖然不曾向人提起,雖然不曾被人問及,可是也會有些時間讓它轉化成濃密的樹陰,然後籠罩你整個生命。
蘇理澈嘴角逐漸綻開一抹苦笑,這個世上誰沒有一些過去,誰沒有故事,誰沒有嚐試過轉變一種性格和一種生活態度來開始觀賞新的風景的?或歡喜、或悲傷、或深沉,更或是坦然!
女孩推了推蘇理澈肩膀,仍舊不死心地問:“你怎麼就看出的不經意間已經從過去走到了現在。
就像蘇理澈現在心裏會記起來的,自己已經努力在逃開有冷起然的生活和人生,現在隻是一個單純普通得不得了的“蘇理澈”!可是無論風景怎麼變,始終是有一個角落留給了過去,有些東西雖然不曾向人提起,雖然不曾被人問及,可是也會有些時間讓它轉化成濃密的樹陰,然後籠罩你整個生命。
蘇理澈嘴角逐漸綻開一抹苦笑,這個世上誰沒有一些過去,誰沒有故事,誰沒有嚐試過轉變一種性格和一種生活態度來開始觀賞新的風景的?或歡喜、或悲傷、或深沉,更或是坦然!
女孩推了推蘇理澈肩膀,仍舊不死心地問:“你怎麼就看出來她有問題的呢?”
蘇理澈仍舊笑,“如果我說我也幹過她那行,你信嗎?”
女孩長久不說話,微張著嘴,愣愣地看著她。她怎麼看得出來蘇理澈是在說實話還是開玩笑?!
可是她在蘇理澈再一次轉過頭去時拉住她胳膊,“那我更得感謝你了。”
蘇理澈不解,“為什麼?”
“為了我得罪同行……”裝作一副哭泣狀,半開玩笑地說道。
蘇理澈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隨後聲音正經了一點,“不管怎麼說,真的謝謝你了,剛剛我還誤會你。這個手機丟了都不算什麼,總要的是裏麵有些重要的東西,要是丟失出去,我可要倒大楣了。為了感謝你,我請你吃頓飯吧,就現在好嗎?我叫米若,大米的米,假若的若。你叫什麼?蘇理澈是嗎?哪個蘇?哪個理?哪個澈?”
蘇理澈看著她利落的嘴型感到好笑,一邊笑一邊說:“蘇州的蘇,文理的理,清澈的澈。”
“好、好,蘇理澈,我今晚請你吃飯好嗎?”
“恐怕不行,不好意思,我還得去工作呢。”
“工作?什麼工作?今天聖誕夜還要做?”
“因為聖誕夜才很忙。”
米若也不多問,但固執地從蘇理澈那裏要來了電話,說改天一定請。隻是這個改天在她眼裏也許像記工作日通告一樣在意,可是蘇理澈在下車揮別時就已經打算忘記。
她在這個城市偶遇或稍有交集的人太多,多到已經沒有時間去記了。
腳步加快,跟遊玩的人群不同,頂著突然又大雪紛飛的暮色,擠過嘈雜的人群,徑直往遊樂場員工休息室走去。
那些琳琅滿目的商品,那些供人娛樂的設施,那些五花八門的遊戲,在她的人生裏演變成陪襯的風景,隻能看看,永遠也無法近距離。
套上麋鹿裝,負責旋轉木馬附近的場地,跟她一組的還有一個男生……傅減,他是聖誕老人。
傅減仿佛天生就是個受歡迎的人,隻要他在那裏,總是能吸引不少遊客的目光,好像身上有螢光粉似的。
蘇理澈因此而變得更忙碌了,遊戲、贈送禮物,忙得喘不過氣來。
偶爾還有兩個調皮的孩子過來扯她的鹿角,很好奇也很開心的樣子。
蘇理澈沒有辦法,隻好蹲下來讓他們捉弄她的鼻子和頭頂的鹿角。
一邊受著疲累,一邊扯開嘴角笑……
總是病還沒有完全好的緣故,臉色蒼白得厲害,隻是在燈火閃爍的夜裏一點也不清晰。
傅減擠開人群走過來,“小朋友,跟哥哥過去拿禮物好嗎?”
“好……”幾個孩子趕忙放下扯蘇理澈的手,哄鬧著往傅減放禮物的地方跑去了。
傅減拍了拍蘇理澈肩膀,“要是累了,就坐下來歇歇吧!”
蘇理澈點點頭,看了他一眼便別過頭去。
目光在放到旋轉木馬上定格下來,模糊到清晰,由不肯定到肯定,如果她沒有看出,那個一下子就能把人的目光吸引過去的耀眼別致的女生,笑起來猶如傾城的牧丹花,隻不過多了一些浮世的靡華,是她才見過一麵就把那張臉銘記於心的江雯墨。
是她沒錯了。
笑得真耀眼真燦爛。
也不知道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移開放在江雯墨身上的目光時在旋轉木馬四匆忙地瞟了幾眼,自己心裏在期盼什麼又在害怕什麼,她也說不清。
可是在看到站在旋轉木馬邊上一直盯著旋轉木馬發呆的男生時,心裏忽然有些東西像是被掏空了,胸腔上的骨骼朝下麵壓下去,一點承受力也沒有。
蘇理澈把頭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別過頭去往傅減身旁那堆小朋友身上看,隻是麵無表情,隻是說不出任何話來。
有時候覺得該責備的是自己,有時候覺得上帝不公平。越想越難過,都不知道該堅強還是該脆弱。
江雯墨從停下來的木馬上跑下來,“哥呢?”
範西桐笑了笑,“去給你買飲料了。”
“哥真好,西桐……你也會對我這麼好嗎?”
範西桐伸出手去摸了摸江雯墨的頭頂,隻是笑卻不說話。
大霧彌漫的眼眶在江雯墨眼裏逐漸暗下去,到最後竟模糊不清。
隔得沒多遠,蘇理澈扯了扯傅減的胳膊,想把他往旋轉木馬的另一個出口拉,隔得距離太近了,她怕自己一說話就被範西桐和江雯墨聽到。因為他們的話,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傅減朝她看了兩眼,古怪而迷惑的眼神,想問什麼卻又問不出口,隻能跟著蘇理澈抱著一大堆禮物在一堆小朋友你推我搡裏慢慢朝前走,身上的衣服也不方便,不管是厚重還是臃腫都讓人現在舉步維艱。
於是在那個所謂的“哥哥”出現的那一刹那時,她連回頭都覺得都些猝不及防和困難。
“哥,你怎麼去這麼久?”
“人太多了。大霧彌漫的眼眶在江雯墨眼裏逐漸暗下去,到最後竟模糊不清。
隔得沒多遠,蘇理澈扯了扯傅減的胳膊,想把他往旋轉木馬的另一個出口拉,隔得距離太近了,她怕自己一說話就被範西桐和江雯墨聽到。因為他們的話,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傅減朝她看了兩眼,古怪而迷惑的眼神,想問什麼卻又問不出口,隻能跟著蘇理澈抱著一大堆禮物在一堆小朋友你推我搡裏慢慢朝前走,身上的衣服也不方便,不管是厚重還是臃腫都讓人現在舉步維艱。
於是在那個所謂的“哥哥”出現的那一刹那時,她連回頭都覺得都些猝不及防和困難。
“哥,你怎麼去這麼久?”
“人太多了。”
微喘的男聲在繁噪喧囂的夜空裏被無限擴大,最後在空氣裏彌散。
蘇理澈就此頓了頓,身體僵硬,回過頭去,心裏對那句熟悉的話語是相當排斥的,可是在驗證到自己想法和猜測時還是忍不住訝然、錯愕和極度的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
如果讓她親眼看到範西桐和江雯墨約會,這些她都能夠接受,因為他們是公認的情侶;可是如果看到江雯墨把江允赫叫“哥”,這個又該找誰來對她解釋?這個她又該怎麼安慰自己和坦然自若。
現在呈現在她眼前的,就像是一幅格外唯美的畫麵,江雯墨偶爾伸過手攬住江允赫的胳膊,頭枕在他肩上,手裏拿著澄汁,臉上帶著柔美的笑,眼睛卻放在範西桐臉上,眼神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江允赫笑時,範西桐也笑,但兩個人或是三個人的笑容都不同,江允赫的是那種仿佛可以穿透黑夜的明媚之笑,範西桐便是透明得恍如天堂一般期望之笑,一個陽光,一個清澈!
感覺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往上衝,從喉嚨到口裏,占滿了整個味蕾,好辛的苦澀味道。蘇理澈捂著嘴,擠開人群跑到垃圾箱旁邊,撫著柱子做著掩蓋的反胃狀。
傅減從身後遞給她一個打開的袋子,她接過來一下子便吐了起來。
胃、喉嚨、都仿佛要被人掏空了一般,有人在外麵拚命拉扯,旋轉木馬的背景看再多也不覺得煩,可是今天隻不過充當了一次那三個人的背景,就弄得惡心到話都說不出來。
她捂著胸,捂著心髒,頭又開始劇烈疼痛,眼前都是模糊的意像。/眼睛腫了,仿佛有一滴淚掉下來,又被她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難道那個口口聲聲說一直愛著她想著她的“父親”其實很早已經、或者說早在自己以前就有另一個女兒了?沒有她的那些日子她包攬了應該屬於自己的所有寵愛和所有歸屬品?難道她也是和自己一樣的私生女,因為自己的離開她又名正言順地成為了那個家唯一的大小姐,他唯一的掌上明珠、他唯一心疼一生的妹妹?不停地反問自己,問了又問,可是有些問題的答案早已經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反胃惡心中跟隨著那些肮髒的穢物被安置在隨時會腐爛消失的角落。
蘇理澈覺得真難過,難過得沒有辦法恢複平靜、沒有辦法理智了。
傅減伸手撫著蘇理澈的胳膊,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蘇理澈撐著沉重的腦袋搖了搖頭,抬起頭看了一眼燈火璀璨的夜,隻是一抬眼,那些炫目的燈光便刺得她頭疼欲裂,眼睛像是被高壓器壓在裏麵,逐漸加深、血絲爆裂。
還未閉上眼,黑暗便鋪天蓋地卷襲而來。/最後閉上眼時臉上仍舊帶著錯愕和無奈的表情,突然之間就沒有任何支撐力得倒下來。
不是她不想站起來,是她在黑夜裏摸索不到支點,她隻記得自己在被黑暗吞噬前一秒抓著傅減溫暖的胳膊,“別讓人看見,快撫我離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