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近距離曖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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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裏薄荷葉清香慢慢在空氣裏消散了,融入了溫暖的氣體,也因此讓屋子裏每一寸都帶上了隱隱約約的清恬和寂靜。
夏末就是這樣流失地悄無聲息。
範西桐湊過去,右手放在她右腳裸後麵,將她的腿抬起來,“這隻腳還沒擦是嗎?”
蘇理澈慌亂間試圖將腿抽回來,“是……我自己來。”
範西桐抬頭看了她一眼,徑直將她的腳放到他的大腿上。
“你幹什麼?範西桐!”
蘇理澈忽然一用力推了坐到近旁的範西桐,將腿縮回來。
看到他錯愕的眼神,慌忙低下頭去,倒了些乳霜在腳上,用最快的速度擦完。重又將腳放回拖鞋裏。
“我隻是想看看腫得嚴不嚴重!”臉色微凝,慍怒地看著她。
蘇理澈抱著雙腿膝蓋坐在沙發上,下巴枕在膝蓋上麵。表情有些不自然。
“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就那樣。”
眉頭微皺,因為生病,臉色變得格外難看,病態的紅暈,嘴唇蒼白,身體發軟無力。在範西桐眼裏,這樣的蘇理澈竟有一點攝人心魄的美感,看得讓人好心疼。
忍不住伸出手去,探到她額頭,用手背又試了一次溫度。
“還在發燒。”
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廚房裏正在煮的東西,“再等一會兒就好了。”
蘇理澈點點頭,努力將目光放在別的東西上,哪怕是個空白的角落,也不想看到他的目光而慌亂無措。
可是沒有辦法,範西桐的目光一直就放在自己臉上。
不去看,便覺得渾身像是有蟲子在爬,又癢又麻,到最後還渾身滾燙,溫度直線上升。
回過頭去看了他幾眼,又別過頭去。這樣的相處曖昧得讓人難受。
是什麼時候開始,範西桐已經開始給她這樣曖昧的感覺的,好像期盼了許久又好像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似的。這個冷靜淡漠的男生,到底也會因為感情陷落麼?那樣的他又會是個什麼樣子?真像把他的外表扯下去,鑽進他心裏去好好看一下子。哪怕待在裏麵研究一輩子隻怕也是讓人心甘情願的。
蘇理澈最後一次看他,都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表情了,隻是故作淡定地問:“你看我幹什麼?”
“你答應秦落作他的女朋友了?”
蘇理澈啞然失色,“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你答應了?”
她竟半晌說不出答案,明明想好了要讓範西桐遠離自己,在沒有自己的國度裏和他的公主快樂的生活,可是如果自己說“是”,那樣會不會讓範西桐原本已經距離自己近一點的心又拉開長遠的距離。
真矛盾了,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不過,幸好她找得到詫開話題的話題,“那你呢?你是和江雯墨在交往嗎?”
想了一想,覺得自己問這句話理所應當,因為他不久前還問她要不要跟他交往,現在不管是質問還是關心都完全合情合理。
範西桐卻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如果我說不是呢?”
湊過來,眼睛如此近距離地望著她的眼,鼻尖幾乎快要碰到她的鼻尖。近到連呼吸聲仿佛都聽得清清楚楚,急促而且過份溫熱的氣體打在彼此臉上。
太過曖昧的動作就容易讓人陷落,容易讓人情不自禁!特別是當麵對的人是他或者她的時候。
睫毛都開始顫抖,誰也不說話,誰也沒有了動作,隻是這麼近距離看著對方,由清晰到模糊,眼眶逐漸縮小,睫毛覆蓋視野。
蘇理澈終於忍不住湊上去輕啄了一口範西桐的唇。
低下頭去,腦袋重新昏漲。
範西桐看著她低垂的眉眼,伸出手中輕輕覆上她的臉頰,溫潤的氣體在彼此的身體間遊蕩,忽隱忽現,忽遠忽近!
左手捧著她的臉,右手伸過肩膀握住她的後腦勺。
跟眼前的她近距離曖昧過一次便不由自主貪戀上這種感覺。
蘇理澈往後縮了一點,小聲說道:“我在生病!”
可是身體沒有什麼力氣,話還沒說話,唇上就覆上溫和的厚實感,真實、輕柔、恍如夢靡。
閉上眼睛,如果這是一場夢,主角可一點都不想要醒!
唇瓣的斯磨感,每一下子都觸及到牽動靈魂的神經。
雖然沒有什麼經驗,沒有什麼技巧,雖然感覺漫長,可是……可是好希望永遠……隻是如此一潭清池,幹淨、透明,無憂無慮!
身體被壓進另一舉身體的懷抱,怪異和惹人癡迷的味道彌漫開來,成了一個世界,這個世界裏隻有不願分離的兩個人。纏綿腓側,原是如此!
蘇理澈的手慢慢從範西桐脖頸背後拿下來,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撫弄著蘇理澈的額發,輕輕說:“你知道嗎?蘇理澈,我喜歡你!”
隻是喜歡,卻又如何。
蘇理澈別開頭去,盯著窗格子發呆。
“你知道昨晚你穿的禮服是誰設計的嗎?”
仍舊不開口。
“它的名字叫Thesummer‘slove。”
蘇理澈的嘴角動了動,想說什麼,蒼白的唇忍不住顫抖,可是最終還是閉上了唇。
“你是第一個穿上它的人,你知道嗎?”
“……”
“不管秦落喜不喜歡你,不要答應他的請求好嗎?”
廚房裏傳出聲響,打斷了範西桐的話。
蘇理澈別頭去看了一眼,詫開話題,“粥煮好了吧?!”
“回答我!”平靜的話語裏有些焦躁和不安。
“我餓了,範西桐!”
眼裏的光芒暗淡下去,他低下頭去,“我去給你盛。”
蘇理澈一聲不響地坐在餐桌上喝著粥,目光一直放在餐桌上,頭也不敢抬。
範西桐坐在對麵靜靜地看著。
“不用在這裏看著我了,你走吧!”
手指在餐桌下收緊,指節發白。
“我不是你看到的這樣子的女生,我知道你喜歡幹淨的女孩子,可是你要知道,真正的我並不是這個樣子。”腦子混亂,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說這些話。
“……”
也許一個人想偽裝的時候,表情總是能夠掩藏好無措表現得很冷靜。
蘇理澈大概就是這樣的人吧。
但這些在範西桐眼裏就變成了模糊的意像,“那麼你告訴我,真正的你是個什麼樣子?”
蘇理澈搖了搖頭,“你不會懂!”
故作深沉的人,有時候也會惹人厭倦。蘇理澈正是知道這一點,才什麼都瞞著範西桐,能有多疏遠就有多疏遠。
所有的曖昧,全都隻是假裝。如果這樣,他會主動遠離的話……
因為沒有鎖門,沒有聽到院門打開的聲響,所以客廳的門推開時才引起兩個人的注意。
秦落站在玄關,客廳和餐廳是相通的,定定地望著餐廳裏相對而坐的範西桐和蘇理澈,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最後定格在範西桐身上。
表情雖然有些啞然,可是更多的是漠然,“範西桐,你怎麼會在這裏。”
蘇理澈回過頭去看到他,自然地在玄關門口換下鞋朝餐廳走過來,眉頭微皺,心裏有些不悅,“你怎麼知道我家?”
“我姐姐告訴我的,說你生病了,我就來看看你。”原來漠然的神態掛起笑意。
盡管笑起來像個天使一樣好看,可是蘇理澈怎麼看都覺得像是幻覺。
仍舊是一身黑色裝束,潮男那種醒目的風格,黑色鴨舌帽下露出一張精致的臉龐和晃如星芒的瞳孔。
那雙眼睛,漠然的時候顯得銳利,沉默的時候顯得幹淨,微笑的時候顯得耀眼,如果憂傷,那就是個秘密般不可捉摸了!
現在,他定定地站在餐桌麵前,俯視著範西桐,“範西桐,你為什麼現在會在我女朋友家裏?今天是什麼日子,江雯墨呢?”
坐下來,臨近蘇理澈的位置,手臂自然地伸過去搭在蘇理澈肩膀上。
喝粥的動作停下來,湯匙在手指間搖擺不定,肩膀上壓下的重量讓她渾身都不自在。想推開,卻在抬頭觸及到範西桐突然變冷的目光重又恢複到冷靜的狀態。
範西桐瞪著秦落,手指鉗進手心,疼痛沿著神經末稍到達心髒,“蘇理澈不是你的女朋友。”故作的鎮定,有時候會讓人憤怒成疾。
“不是,哈,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像你這種到處拈花惹草的男生,有一個江雯墨還到處采花,最讓人厭倦了。你說是不是,澈。”
蘇理澈嘴角綻開笑意,“不要說了,秦落。”
蘇理澈站起來,將碗筷收拾進廚房,身體恢複了一點力氣,空虛的胃終於有了一點充實感。
她有心機,可是她並不喜歡善用心機,有些事情不需要欺騙她就不會去欺騙,做作的人讓她生厭。
如果不願,她就表達出來,不管是直接還是委婉,她都不希望傷害任何一個人。
對秦落是不願,對範西桐是不敢。
在有可能傷害任何一個人的自尊的時候,寧願選擇放棄選擇。
這樣很好,起碼她是這樣覺得的。
她發現自己的思維從來都沒有這麼清晰過,不要和任何一個男生曖昧、也不要給任何一個男生可能的希望,因為她現在,不適合戀愛和談感情,比較適合一個人。
轉回來,兩個人還坐在客廳,看著她,不說話。
她還是笑,笑容從來都沒有這麼璨爛過,“範西桐你不要誤會,他是秦西的弟弟,就喜歡開玩笑。和我隻是朋友呢!”目光落到秦落身上,“秦落,你開玩笑怎麼可以那麼說人家?我的病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望傷害任何一個人。
對秦落是不願,對範西桐是不敢。
在有可能傷害任何一個人的自尊的時候,寧願選擇放棄選擇。
這樣很好,起碼她是這樣覺得的。
她發現自己的思維從來都沒有這麼清晰過,不要和任何一個男生曖昧、也不要給任何一個男生可能的希望,因為她現在,不適合戀愛和談感情,比較適合一個人。
轉回來,兩個人還坐在客廳,看著她,不說話。
她還是笑,笑容從來都沒有這麼璨爛過,“範西桐你不要誤會,他是秦西的弟弟,就喜歡開玩笑。和我隻是朋友呢!”目光落到秦落身上,“秦落,你開玩笑怎麼可以那麼說人家?我的病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回去跟你姐姐說,我已經沒事了。如果沒有事的話,我還要去睡一會兒,晚上還有事,你們自便吧!”
不曾看範西桐迷惘的瞳孔,也不曾再注意秦落錯愕的表情,永遠帶著溫和的笑容,慢慢朝樓上走去。
真可怕,這樣的蘇理澈讓範西桐和秦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原來真正的蘇理澈是這個樣子,她可以壓下心裏所有的怯懦和恐懼,可以藏好所有的感情,可以無畏得大方、溫和甚至耀眼地對著所有人微笑,無論那之間有什麼樣的隔閡、錯差和敵對。
範西桐竟然感到有些慌亂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