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月  第5章 百年前的舊賬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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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前,鬧得最厲害的是大小開碑手兩派。兩家的人經常為了爭誰的功夫較高而大打出手。可誰都知道,無論是大開碑手還是小開碑手,都是同一個師祖傳下的。秋譚老祖傳下了這兩種名字聽上去差不多但練功方法完全背道而馳的功夫時曾訓誡兩派門人不得互相為敵、互相爭鬥。可惜,他那訓誡最後也隻成了一個預言。
    一百二十四年前,大開碑手是石·湖當家,小開碑手是同·覺當家。總的來說,大開碑手的聲望遠遠大於小開碑手。不過,一些武林名宿也說,其實以武論武,小開碑手的殺傷力遠遠大於大開碑手。可惜,大開碑手的學習是以天賦為基礎的。而那個時候,大開碑手正是人才鼎盛之際。無論是石·湖,還是那時的三當家禽林·錐,抑或是他們那小師妹奇虎·飛雪都是百年難遇的奇才。小開碑手一直被貶低,直到石·湖出了事。
    石·湖是死在自己臥室裏的,七竅流血,死狀可怖。同一天,禽林·錐失了蹤影,遍尋不得。七天之後,石·湖依然停屍家中,沒人敢發喪。那天,所有的門人能趕到的都趕到了。
    然後,就在靈堂上,禽林·錐的妻子突然發狂一般開始殺戮同門。禽林·錐的妻子原是武林世家琴穀的得意弟子,出嫁之前已經享有盛名。當然,光憑她一個人要對付廳堂上百餘眾的大開碑手門人是不夠的。意料之外的,奇虎·飛雪居然也幫著禽林夫人殺人。她甚至比禽林夫人更為瘋狂。
    原本因為當家門主暴斃家中門人有口難言,所以一幹前來吊唁的江湖朋友都被攔在門外。錯誤地讓所有的人對這場近在咫尺的悲劇難以援手。等到外麵擋客人的門人知道裏麵發生的事時,奇虎·飛雪已經啟動了大廳裏的機關。當時從地下發生了爆炸。廳堂上剩下的門人以及前來救援的江湖朋友盡數被奪去了生命。”
    定水說了這麼一段,然後停下,望向北辰·律。
    北辰道,“行了,我當時在場。可我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我趕到的時候,大堂上已經是焦土一片了。不過,我去了沒有被破壞掉的石·湖死去的現場查看。發現了一點很有趣的東西。那間屋子裏有股很奇特的味道,要不是我鼻子過敏一時還覺察不出來。”
    “什麼味道?”權下意識地覺察到他有點擔心禽林。那個禽林。
    “誑花的味道。”
    果然是這個。權心裏暗叫。
    他想了想截口道,“我進橫嶺的時候聽說過那花。好像可以使人麻痹,失去知覺。”
    定水笑了笑說,“不止這樣。如果用法得當還可以使人發狂發瘋。”
    “對了,你遇到的那個大開碑手門人,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北辰突然問道。
    “呃,”權艱澀地答道,“禽林。他姓禽林。”
    北辰和定水對望了一眼,覺得某件百年懸案似乎有告破的眉目了。
    “你們是怎麼打起來的?”北辰饒有趣味望著權陰晴不定的臉色問道。
    權突然諂笑了起來,衝著北辰殷勤一鞠道,“爺,你剛剛答應我的替我主婚這件事還算不算數?”
    北辰被他甜得發膩的聲音寒到,結結實實打了個冷戰道,“你抽啦?怎麼突然扯到這上麵來?”
    “因為,”權裝了害羞了樣子,扭捏了半天才答道,“因為我當街調戲了那個姓禽林的人,還搶了婚。見證的人有一大堆。既然爺問我們怎麼打起來的,我隻好直說,隻請爺幫我們主婚。”
    北辰的嘴角強烈地抽搐了一下,連定水都縮了縮脖子以示不可思議。
    哼笑了一聲,北辰又恢複了慵懶的樣子,罵道,“你個兔崽子。你是來堵我的吧?什麼迎親,都是假話吧?你一定是從小情人那裏聽說了什麼,有備而來的吧?”
    權麵不改色地起身躬身回道,“爺,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因為聽了十一少的說法才覺得擔心,提前跟您求個人。萬一這事真扯到禽林家,求爺把人賞給小的,就當小的給您帶這消息來的賞賜,小的感恩戴德。至於迎親,小的大房確確實實在清源的,姓白,指腹為婚。如今,小的隻是找不到人而已。小的句句說的實話,爺您發落吧。”
    “姓白?!”北辰眼珠子都彈了出來,有點驚異不定地問到,“可是恒天一門的白家。”
    權點頭確認。
    定水朝權看了半天,才道,“恒天流也和大開碑手一樣。雖然厲害,卻必須要有相當天賦的人才能發揮得出來。不然,好比衣錦夜行,暴殄天物。”
    “我知道白家在哪裏。”北辰勾起笑,把薄荷酒色的眼珠朦朧成月下的湖,慵懶地逗弄起權來,“隻是,沒有婚娶就已經移情,你說我到底該不該為你做主呢?”
    權淡然一笑,道,“此為父母之命。禽林的事我會當麵說明,若不得諒解我也樂得撒手。”
    “你倒盤算得精了。白·星那老兒可不是老糊塗。”北辰思索了一會,展顏道,“好,主婚的事我應下了。禽林的事我也應下了。畢竟那是百年前的事,就算水落石出也跟後輩無關。至於白家……你自己去打點。完事了,知會我一聲,我在七情等你把人帶來。”
    說完,北辰從店家那裏借了紙筆把白家的住址詳細地寫給了權。
    那一夜,北辰和權一杯杯地對飲,再沒提起大開碑手的事。定水在北辰喝到開始說胡話的時候按下了他的酒杯。權扶著發暈的腦袋送了定水和北辰離開。
    定水走的時候倒是不忘把酒錢都付了。
    權嘿嘿一笑,抓起外衣出了酒肆的大門。
    外麵夜涼如水,卻也不是冷得很。
    權微微敞開了衣襟走在清源暗色的石板路上,臉色微醺。
    朦朧地,他又開始想起禽林來。
    那雙有力的胳膊和修長的腿一直在他腦袋裏晃。權想著那天在床上,他居高臨下看著禽林的眼睛。那眼睛太過銳利,刺得權心疼起來。
    “唔,看來是真的二見鍾情了……”
    權跌跌撞撞地走進了定好的客棧,嘴巴裏呢喃了一句,“白家的親事也許,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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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3月2日發表。
    2012年3月25日第一次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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