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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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民連看都不看瑉豪一眼,拉長著臉始終把頭扭在一邊。不過現在,瑉豪總算可以做一回真實的自己了,剛才人太多不方便,現在可以好好關心關心他了。可是看看泰民現在這個樣子,他應該不會領情的吧,但是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趁泰民不注意,瑉豪的雙腳開始慢慢往前走動,好讓自己一點點靠近他。不過看著泰民像孩子一樣的耍著脾氣,瑉豪還真不知道一時該如何開口,隻是覺得泰民現在的表情讓他覺得好笑,因為實在是太可愛了。
“還在生氣嗎?”試探性的先問了問,也好大致了解泰民現在是什麼態度。可一切並沒有像瑉豪想象中的那麼好,泰民完全把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連個反應也沒有。想想也是,鍾鉉就要走了,而且這一切都是瑉豪決定的,他現在恨不得一拳朝眼前這個殺千刀的家夥揍去,又怎麼可能去回答他的話呢!
語言上的關心似乎不怎麼奏效,看來是時候該“動手”了!
“你今天看起來臉色好差,昨晚沒睡好麼?”瑉豪知道今天泰民的氣色不太好,便趁機抬起手來去摸摸他的臉。
“不要碰我!!!”手都還沒來得及碰到泰民的臉,就被他迅速甩開了,“給我滾遠點!!!”
泰民的話讓瑉豪覺得刺耳,如此具有衝擊性的語氣讓他的心頓時被中傷了,可即便是這樣,瑉豪還是不放棄,哪怕隻有一絲希望,都要將他的心給挽回。
“泰民,我……”
“不要再假惺惺的了!!!”瑉豪簡直連說話的餘地也沒有,他真的沒想到,麵對自己喜歡的人,他竟然會表現得如此懦弱,“你早就和李珍基串通好了吧!所以現在看到我這樣來假裝關心關心我,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心軟嗎?!!!”
被泰民這麼一說,瑉豪突然想起來自己差點忘了說正事了,之前的關心僅僅隻是為了做個鋪墊,但誰知道被他這樣的態度一打擊,整個計劃都被打破了!
“泰民,你聽我……”
“我不要聽!!!”一個開口的好機會又被泰民奪去了,瑉豪現在簡直有口難辯,“打了別人一巴掌現在又要裝好人,崔瑉豪,你還真夠虛偽的!表麵上看起來很可憐我的樣子,其實你心裏很高興吧!鍾鉉馬上就要進戒毒所了,一切都將按照你的計劃進行了,你開心了吧?!滿意了吧?!”
泰民的一字一句都深深刺進了瑉豪的心裏,到底要怎麼解釋才能消除泰民對自己的誤會?難道自己在他的心裏麵,真的就是這麼一個虛偽愛演戲的人麼?泰民,到底要怎樣你才肯聽我的解釋?你難道,就真的不會再原諒我了嗎?
“我今天算是了解了,原來你們警察也會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把戲啊!看來是我把你們想的太完美了!”泰民繼續傷害著,一邊說著,眼淚也一邊打著轉,“崔瑉豪……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最後一句,連泰民自己也覺得好心痛,嘴上的話說的是如此的無情,可他卻清楚的知道這些話對於瑉豪來說傷害有多大。轉身離開的一瞬間,眼淚還是耐不住性子的從眼眶中溢出,他不能再把視線停留在瑉豪臉上一秒了,否則,他哭的樣子就會被他看到……
“我沒有答應李警官!!!”已經被逼到絕路上的瑉豪終於開口說出了久久想要做出的解釋,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幾個字,卻要經曆這樣一次次的打斷最後還要在這樣的情境下爆出。“鍾鉉他……不會去戒毒所了……”
突如其來的兩句話讓泰民將要離去的腳步立刻戛然而止,心裏的那塊石頭也突然落了地。原來,原來他拒絕了李珍基,原來,鍾鉉可以不用去戒毒所,原來,是自己誤會他了……
內心的慶幸中又夾雜著些許對瑉豪的愧疚,臉上的兩行淚水流得更加猛烈了。站在他背後的瑉豪完全能感受到泰民現在到底哭得有多凶,因為他的身體正不停顫抖著、抽搐著,還能聽到一聲聲接連不斷的吸鼻聲和抽泣聲……
“不要再生氣了……好嗎……”瑉豪再一次拋開自己的身份向泰民發出請求,他沒有別的要求,隻希望泰民能夠原諒他,哪怕隻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提升那麼一點點的好感度,那也能讓他好受許多。可是泰民卻還在一味的哭泣著,沒有吱聲,也沒有動作上的表示,但內心卻正做著痛苦的掙紮——要不要原諒他?還是保持現狀?萬一自己越來越喜歡他了怎麼辦?我到底……要不要和他保持距離……
就在泰民還在做著思想鬥爭時,從背後突然襲來的一個環抱立即打散了他腦中的一切想法。他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腦子一片空白,瞬間就像被抽掉了靈魂,任憑瑉豪的臉和自己緊緊貼合在一起,更沒意識到瑉豪溫熱的唇正在他濕潤的臉頰上一口口吸食著一滴滴鹹澀的淚珠。
這正是基範所期望看到的情景。躲在廁所門後的他就像是在看一場現場直播的愛情戲,專注的盯著眼前的兩位主角,期待著下一步劇情的發展。對他來說,一切都按照自己理想中的劇本進行著是一件非常值得欣喜的事,可惜的是,他內心所抱有的態度並不是對美滿結局的祝福,而是利用這場甜蜜展開自己的報複!
趁著下一步劇情發展之前,基範立刻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相機,記錄下了這一永不會被抹去的證據……
泰民柔嫩的臉頰讓瑉豪的唇完全舍不得離開,環抱著泰民身體的雙臂開始越裹越緊,直到泰民感覺到自己快要不能呼吸,才漸漸從剛才遊離的意識中脫離出來。
“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低沉帶有磁性的聲音附帶著一股股暖暖的鼻息溫柔的灌進泰民的耳朵。他是在求我嗎?他真的是在懇求我嗎?為什麼他要這麼做?為什麼一個警察要再三取得一個小偷的原諒?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心髒又在撲通撲通地狂跳,心動的感覺又慢慢從體內釋放出來。怎麼回事?我不是討厭他麼?我不是告訴過自己不可以喜歡上他麼?為什麼……為什麼這種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李泰民,不可以!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這樣!!!
雖然他承認瑉豪的懷抱真的很溫暖,但顫抖的雙手還是在自己的強迫下用力拉扯著想要掰開瑉豪環抱著自己的手臂。如此寶貴的兩人世界,如此難得的親密,瑉豪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手,“泰民,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好不好?我難道就這麼讓你討厭嗎?”
“你放開我!!!!!”趁著上身和瑉豪來回撕扯的過程中,泰民反應迅速的用腳後跟朝瑉豪的小腿骨用力踢去,疼的瑉豪瞬間放手急忙捂住自己的腿,“對!你說的對!我就是討厭你!我討厭你崔瑉豪!”泰民轉過身流著淚朝瑉豪吼去,“我討厭你總是對我這麼好!我討厭你每次都對我這麼溫柔!我討厭你每天都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因為你,我昨晚一夜沒睡……我更討厭我自己……我討厭自己滿腦子裝的都是你……我討厭自己連想忘掉你的能力都沒有……我是個沒用的家夥……所以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不要對我這麼好!不要對我這麼溫柔!我怕……我好怕……”
到底自己做錯了什麼要使得泰民這樣的排斥?對你好有錯嗎?我心甘情願有錯嗎?!為什麼你連我對你好的自由都要剝奪?我的出現,真的有讓你這麼痛苦嗎?
即使再痛再難過,也要強忍住淚水,哪怕淚腺變得再脆弱,也要堅持不讓它崩潰,就算說話再哽咽,也要從他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你在……怕什麼……”
雙眼因為淚水的堆積已經失去了焦點,透過反光的眼淚隻能隱約看見瑉豪模糊的人形。看不清臉真好,即使你現在哭了,我也不一定知道,即使我坦白了自己的心事,我也不一定能看清你的反應……
“我怕……我怕……我怕自己……會喜歡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