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虎穴 第二章圍攻宰相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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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趙璩自然不知道趙瑗的用意,他看著趙瑗,問了一句很傻氣的問題:“王兄,宰相大人出事,你來幹嘛?”趙璩的言下之意,是懷疑趙瑗前來的動機。他自以為自己很聰明,一眼就看出了趙瑗的不良目的。卻不知,他的問話,讓所有秦檜一黨都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趙瑗與秦檜關係惡劣,所有在朝官員都有目共睹。他們兩人明裏暗裏,已經相鬥了近十年。但因為皇帝趙構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所以兩人的較量輸輸贏贏,也是一直沒有勝負。但隨著趙瑗年齡的增長,他的實力也在逐漸增長。相反,秦檜雖然是宰相,在朝勢力也如日中天;但他權勢再大,畢竟還是個臣子。
大家心裏都清楚,趙構沒有親生兒子,隻有兩個養子。而在這兩個養子之間,趙構又很明顯是偏愛趙瑗。趙瑗不僅聰明睿智,沉穩豁達,他還尊師重道,禮賢下士;更難得的是,趙瑗懂得不計前嫌,隻要有人真心歸順,他便前事一概既往不咎。
趙瑗的英明,使得越來越多的人向他靠攏。即使那些沒有表明立場,又或者對秦檜誓死效忠的人,對趙瑗也是相當忌憚,輕易不敢得罪於他。
正因為如此,趙璩的問話才讓其餘人後怕。既然趙瑗與秦檜關係惡劣,那他在秦檜落難之際前來,自然不會是為了救助秦檜。這種明知答案的問話,趙璩問出來,難保趙瑗不會惱羞成怒。而如今秦檜生死未卜,哪有人敢挑明了惹惱趙瑗。
不過,趙瑗並沒有如眾人所想的那般惱羞成怒。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微微一笑,說道:“王弟,大家同朝為官,即使平日裏立場不同,危急時刻也應當先把個人恩怨放到一邊。你有心思猜測為兄前來的目的,不如花點心思猜猜,究竟是誰劫持了宰相大人?他們目的何在?而你又該如何解救?”
趙瑗一連幾個問題,問得趙璩麵紅耳赤。正在他尷尬之際,卻聽宰相府裏響起了一連串鼓掌之聲。隨著掌聲,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郡王爺,秦檜老賊與你誓不兩立,他的生死與你何幹?”
聽到那聲音,所有人都在霎那間提高了警覺。尤其是趙璩,他自以為秦檜與他關係最好,所以他對秦檜的處境最是關心。他轉過頭,朝著禁衛軍那兩位統領使了個眼色。那兩人心神領會,立刻指使弓箭手暗中瞄準。隻要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他們就可以循聲放箭。
但趙瑗顯然並不同意趙璩的作法,他親自走到一個弓箭手麵前,伸手取下了搭在硬弓上的利箭。然後,他轉頭朝著宰相府高聲說道:“裏麵的人聽著,本郡王與宰相大人雖然平日裏政見不同,但我們同朝為官,本郡王不可能對他的生死置之不理!”
“這麼說,今日之事,你普安郡王可是管定了!”趙瑗說完話後,宰相府裏那人又再次說道。
聽清了那聲音,可憐寒雪晶的一顆心真是沉到了穀底。那聲音第一次響起的時候,寒雪晶已經聽出那是楊翎的聲音。但她不敢相信,所以就在一邊等那聲音再次響起。可這第二次,寒雪晶聽得清清楚楚,那不是楊翎,還能是誰?
‘怎麼辦?楊公子是孤身一人還是另有朋友?他們有多少人?他們知不知道府外來了這麼多禁衛軍?真要動了手,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辦,才能保證楊公子的安全?……’確定了楊翎就在宰相府裏,寒雪晶頓時心亂如麻。她看著那扇朱紅大門,恨不得自己能立刻飛身入內。
寒雪晶的異樣,全被趙瑗看在了眼裏。由此,宰相府內與他說話之人的身份,他便猜到了八九成。他雖然原先就有心理準備,但真的確定了,卻又是另一回事。想到為他而死的楊宗名,趙瑗心裏多了幾份顧忌。他不得不對自己的言辭反複考量,當著那麼多秦檜親信的麵,他不能因為自己的言辭不當,而讓人抓住把柄。
因為有了顧忌,趙瑗說話就慢了半拍。一旁的趙璩見縫插針,張嘴大聲道:“裏麵的歹徒給我聽著,你若是好生放了宰相大人,我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你若是硬來,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哈。”趙璩的話,使得宰相府裏那人放聲大笑。他說道:“死無葬身之地,就憑你趙璩,也敢說這樣的大話。我倒要看看,憑你一班烏合之眾,如何要我死無葬身之地!”隨著聲音,宰相府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隻見裏麵那人,穿麻服,束白帶,麵如冠玉的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冷笑。
宰相府大門不開,門外眾人想盡了辦法軟磨硬攻;可這回大門真的開了,所有人卻都悚然不敢出聲。尤其是趙璩,被嚇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他盯著門裏那人,過了好一會才強壓心神,顫抖著問道:“你,你是誰?”
“我是誰?”那人看著趙璩,淡淡地說道:“滿天下的皇榜都是我的畫像,恩平郡王,你說我是誰?”
“楊翎!”趙璩那一嚇還真是不輕,差一點就從地上跳了起來。他高舉雙手,大喊道:“放箭,給我放箭!”
“不許放箭!”隻聽一聲喝斥,趙璩感覺自己整個身子突然飛了起來。不過眨眼的功夫,他就移形換位,遠離了那班弓箭手。他看到那些弓箭手們全都瞪大了眼睛,十分驚訝地望著自己。
‘怎麼回事?我這是在哪裏?’趙璩心中一驚,忙回頭看自己所站的位置。那一看,他不由得全身發軟。若不是有人及時扶住了他,他整個人就會毫無形象地癱軟在地。
趙璩看到了什麼?他為什麼那麼害怕?答案很簡單,趙璩回頭看到的,是楊翎。趙璩才剛下令放箭,這話音還未落,自己就已經成了箭靶子。憑趙璩的想象力,除了鬼神,誰還有那個能耐?所以一瞬間裏,趙璩被嚇得有些魂魄出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