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傾訴
    即使疼痛，即使扭曲，我依然扯著嘴角，勉強的保持著笑容。天使和惡魔，不過是欲望多少的區分，血食可以將我和唐煴永遠束縛在一起，也會讓身為人類的煴變成徹徹底底的怪物。隻要我不死，他也不會死。雖然不是永恒的生命，卻長到足以令人畏懼的荒蕪。
    他怕。我又何嚐不是。
    我看到唐煴的眼角似乎在淌血，睚眥均裂，那種難以言明的憤怒和對未來深埋的恐懼猶如瞳孔中綻放的花，越開越鮮豔。即便如此，我還是將有關血食的一切告訴了他，除了我剜心的事。血食的力量已經被削弱。我不想他知道以後，除了不屑和嘲諷，別無其他。懦弱的自己，小心翼翼的蜷縮在自以為安全的角落裏，苟且過活。
    “啪——”
    很清脆的一聲，左臉火辣辣的。然，唐煴扇我的手也在不停地顫抖。
    我伸手握住他：“疼嗎？”
    鳳眼半眯，那眼神仿佛要在我身上灼出個洞來：“疼。”聲音很冷，不帶任何感情的陳述著事實。
    一個再可笑不過的事實。我苦笑，滿心的酸澀。
    沉默逐漸蔓延開，我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我根本就沒有說服他的資本，除了愛，連蘇伊芯都不如。可惜，他並不愛我。就在我心懷希冀，以為會他接受血食的時候，生硬的兩個字闖入耳膜：“解開。”
    身體僵在原地，類似於命令的口吻讓我不知所措。定下血食輕易，解開……也不難。定下時，我咬了他，鮮血入喉，殷紅與墨色相融，流遍全身經絡，盡管隻有一口，那甘甜也讓我輕易墮落。要解開，隻需將那並不屬於我的血液還他，就好了。
    血流盡，血食解。這段緣，就此斷。
    “煴，十天。陪我過完好嗎？好好過完，就像夫妻過日子一樣……十天之後，我就解開。到那時，我不會再打擾你，永遠都不會了。”最後十天，我再一次向他乞討的施舍，我從來不敢奢望的幸福和溫暖，像夫妻一樣……
    “不再打擾？”唐煴伸手揪住我脖頸上的鏈子：“我隻讓你解開什麼血食，沒有讓你離開！”
    我望著他的眼睛，用淒涼的聲音問他那個千篇一律的問題：“你愛我嗎？”如果不愛，煴，你又要以什麼名義把我留在身邊？人類總是自私的。可是，煴，你有沒有想過，留在你身邊，等你故去之後，我又要用什麼來熬過茫茫的荒蕪？且不說這些。十天，這是最後的期限。十天之後，便是我不想離開，也由不得我。對於吸血鬼來說，血流盡，無異於灰飛煙滅。
    唐煴猶豫著：“如果言愛，你會留下來麼？”
    我悲哀的看著他，用指尖一遍遍刻畫著他令我朝思暮想的臉：“如果你愛我，就不會讓我解開血食。天長地久，海枯石爛是一個牢籠，煴，我想用它鎖住你，可你並不願意。”
    唐煴猛的揮開我的手，滿身戾氣：“沒錯，我不願意！我不想變成和你一樣的怪物！”聲音大到幾乎是喊出來的，隨後，又恢複了婉轉，近乎妖媚：“又要去找那個高若？嗯？”趴到我的胸前，肆意玩弄著兩點並不明顯的凸起：“在他身下張開雙腿輾轉呻吟的感覺怎麼樣？”
    我閉上眼睛，盡量忽略前胸被啃咬的疼痛：“我們從沒做過。”我不想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誤會阿若，比起我，他要幹淨得多。
    “告訴我，崔哲言……你愛我嗎？”
    如何不愛？若能不愛，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般：“愛。”
    唐煴停下了動作：“愛我就不可以在解開血食之後離開我，知道嗎。”
    “對不起，我做不到。”我並不打算告訴他解開血食的代價，不想讓他背負著這樣的罪孽，更加害怕即便他知道我死結果，仍會毫不留情的要我解開血食：“煴，隻有這個……”我勾起嘴角：“我是真的無能為力了。”雖然，我想活著……
    “崔哲言，你在威脅我麼？”
    解開血食以及永遠陪伴……我的命就在你手中，這不是威脅，選擇權在你手裏，我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執行者。
    再一次的沉默，寂靜令我陷入絕望。無需回答，沒有想象。我太了解唐煴，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樣：“煴，十天之後，你會像平凡人一樣自由。”
    唐煴沒有說話，窩進我的懷裏。
    又一次，十天……
    PS：期末終於完了~肆無忌憚更文！！